景硯:“!!!”
三分鐘能乾什麼?能思考出什麼?他這不是在強人所難嗎?
“三分鐘不夠。”
“三分鐘夠了,再有三分鐘我們就到暗色,我知道你和t的恩怨情仇,你自己去解決。”
雲灼臉色不太好看,t可是曾經造謠景硯他是喜歡的人,還舞到他這個正牌男友麵前,他擔心他去審問會公私不分,隻顧著折磨t,忘記正事。
而他不能這樣做,他得做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和決策者,必須是嚴肅的、不將私人恩怨放在明麵上解決的。
雲灼陰沉著一張臉,景硯隻要稍稍一動腦子就能想到他的那些想法,他覺得雲灼的擔心是對的,他讚同道:“你還是彆去審問吧,我可以搞定,不過我之前說的是真的,我和t以及暗色裡的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情感關係,有也隻是你一個人。”
“我知道,你那天青澀的表現已經讓我有一個答案。”
“滾吧。”
景硯一巴掌拍在雲灼的嘴唇上,手捂著他的唇,不讓他語出驚人。
隻是他感覺到手心的濡濕,酥酥麻麻的,他低頭看去,立刻抽回手,臉漲的通紅。
他在車上找到一包新的紙巾拆開,擦乾手後靠著窗邊坐著,不給雲灼乾壞事的機會。
這段時間他得時刻謹記他們之間雖然看著是兩個人,但實際上是三個人乃至更多,因此,他們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會讓人感到羞恥的事情。
~
景硯回到暗色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審問,而是回到屬於他的房間。
他將門反鎖,把自己關在臥室,小心檢查臥室裡的一切可能會有著監控的地方。
還好,他的臥室並沒有監控設備,他並沒有被監視。
他坐在床上拿出藏在身上的竊聽器,拿在手上仔細端詳著。
這個竊聽器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他能確定在遇見雲灼之前是沒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遇見雲灼並且發生親密關係那一天,時,雲灼就將這個東西放在他的身上,且並不害怕被他發現。
他就是那樣,和他表麵表現出來的桀驁不馴一樣,做什麼事情都是大大方方的,從不計較後果,即使知道會被發現,他也還是大膽的做,因為他知道,即使被發現,其餘人也對他無可奈何。
景硯看著竊聽器,將他放在手上輕輕一捏,一個完好的竊聽器瞬間裂開。
他又拿出手機在上麵給蒼狼發了幾條信消息,確保動手的時間才放下手機。
目光再次落在那個竊聽器上,景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和蒼狼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演戲,他和蒼狼說的那些話也隻是為了讓能聽見的人聽見,他們的表演也僅僅是為了迷惑雲灼。
他們不敢肯定能迷惑住他,但他們能肯定至少雲灼對他並沒有殺意,他的身份暴露後也不會有著生命危險。
景硯捏著碎了的竊聽器將它丟進垃圾桶,站在窗邊看著在樹枝上休憩的飛鳥,他們為對方整理著羽毛,再各自飛向遠方。
他不禁聯想到他和雲灼的以後,難道他們也會是這樣嗎?
他不敢想。
蒼狼其實問他是否對雲灼動真感情時,他很猶豫,他給不出肯定和否定的答案,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隻能選擇沉默。
“扣扣~”
敲門聲響起,景硯的思緒被拉回。
他再次看向飛在半空中的飛鳥,看著它們在半空中相遇,互相啼唱著,他發現事情好像也不是沒有轉機。
敲門聲還在繼續,甚至隱隱有加大的趨勢,他打開臥室門走向大門,打開後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景硯被迫仰著頭回抱著來人,腰被緊緊的箍著,動彈不得,他鼻子一聳,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微微皺眉。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身上的酒味也太濃鬱了。”
他鬆開手想要看一看雲灼的臉,可雲灼死死的箍著他,臉就埋在他的脖頸處,嘴唇在他的脖頸處一點一點,癢癢的,麻麻的。
等雲灼停下,他才回答:“我隻喝一瓶,不多,我不會醉,我也沒有找你耍酒瘋,我隻是想要來找你確認一件事情,你沒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情,對嗎?”
景硯的手扶著雲灼的腰,在聽見他的問話時眼神飄忽一瞬,整個人也頓了一下。
他抬起頭,若無其事的笑笑,“並沒有啊,我沒什麼可騙你的,我的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控中嗎?我的一舉一動能逃出你的視線嗎?”
景硯的話帶著一絲嗔怪的意味,不經意的抱怨,就好像是情人之間會經曆的小摩擦,察覺不出一絲不對勁。
“是嗎?你真的沒有騙我嗎?你的話不會是在哄我吧?”
“當然是真的,你難道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監視他人的能力?”
兩人對視,眼底都是複雜的情緒。
突然,雲灼笑了,他鬆開禁錮著景硯的手,眼神清明,寵溺的捏了捏景硯的臉。
“我當然相信你也相信我,你通過了我的測試,去地下室審問t他們吧,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
景硯微笑著點頭,看著雲灼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關好門剛準備轉身去地下室,他的眼前晃過一道人影,在他要做出反擊的下一秒唇就被人堵住,人也被壓在牆上。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景硯能數清雲灼的睫毛,長到他的舌頭已經麻木,長到他感受到雲灼太多太多複雜的情感……
結束後,雲灼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景硯在原地緩衝。
~
雲灼回到辦公室,看著還留在辦公桌上的資料,看著照片那一欄上熟悉的麵容,他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雲灼將那張紙毫不猶豫的撕碎,碎片被丟進垃圾桶的那一刻,他想通了。
他應該給景硯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他沒有接住,那他會用他的方式解決他。
他看向敲門走進辦公室的木助理,沉聲吩咐:“木助理,將三天後在碼頭交易的消息透露出去。”
木助理一驚,“老板,這次的交易對我們暗色至關重要,也是我們選擇合作商的好時機,如果搞砸,對暗色未來的發展很不利。”
“那又如何?難道缺少那一點暗色會支撐不下去嗎?”
“當然不是,暗色在您的領導下一直都發展的很不錯。”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會拒絕?彆忘記,暗色是我在做主,你隻是一個助理,彆忘記自己的本分,你出去吧,讓沈助理進來。”
“是。”
木助理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刻,他唯唯諾諾的神情消失不見,眼底儘顯陰狠。
離開後不久,沈助理敲門進來,“老板,您找我?”
“嗯,三天後在碼頭會有一場交易,你帶人埋伏在附近,隻要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動手,但彆下死手,留著有用。”
“老板,那我們要保護那些交易人員的安全嗎?暗色也是也保鏢的,他們前段時間已經和我們談妥,我們不能毀約吧?”
雲灼眼神閃了閃,才想起暗色不僅僅存在灰色地帶,曾經也是靠著白發家的。
他伸手,沈助理將已經準備好的合同遞給他。
雲灼粗略瀏覽一遍,冷漠開口:“不需要,必要時候扣下這些人,他們交易的東西不能流通,找到暗色也僅僅是想要將暗色拉下水。”
沈助理恍然大悟,心裡對雲灼的敬佩之情再次加深。
老板果然是老板,能發現他不能發現的問題所在。
“我這就下去準備,還有一件事情,老板,King已經去審問室和t會麵,需要給您開監控嗎?”
第三十二章 他愛上一個殺手(十二)
景硯在雲灼離開後整理好儀容儀表才進地下室。
暗色的地下室審訊的工具繁多,且讓人難以招架,隻要進了地下室的人就沒有完整出來的,不脫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景硯對地下室無比的熟悉,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地下室。
推開門立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偏頭看了一眼多出來的房間,緊閉的房門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探尋。
“多出來的那間房是怎麼回事?”
守衛和景硯的關係還不錯,他小聲透露:“那是上麵的人吩咐布置的,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可能和其他的是一個性質。”
“是……嗎?”
景硯對此持懷疑態度,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間房並不簡單,肯定有著其他的用途。
不過地下室的改造都是由雲灼批準決定,想到這裡,他也就歇了窺探的心思,徑直向關押t的房間走去。
走到走廊儘頭再轉一個彎,t就被關押在第一個房間。
短短的一天時間不到,t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已經老了五六十歲,麵容蒼老,頭發發白,亂糟糟的模樣看上去就好像在外乞討幾百年沒有洗澡的乞丐,眼袋也快掉在地上,邋裡邋遢的模樣看的景硯眼睛疼。
他的動作並不小,t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移動到距離景硯最近的地方,手抓著欄杆,臉放在中間,眼裡滿是期盼的色彩。
“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
t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粗糙的顆粒感,聽的人渾身難受。
景硯也不例外。
他麵無表情的戳破t內心的希冀,“不是,我是來審問你的,看在我們曾經是同事的關係,希望你自己老實交代,我也不用對你采取非常手段。”
“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會來帶我出去,待在這裡的時間也讓我想明白了,隱瞞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我還不想死,不過,你讓他們都離開,我就隻和你一個人交代。”
t坐在地上,放鬆的模樣讓景硯很是佩服,也許在暗色的地下室能做到放鬆的也就隻有他了。
景硯從身後的人手裡接過錄音筆,揮揮手讓他們暫時離開。
除了雲灼和t,有著King身份的景硯是這裡最大的主人,他們不得不聽,也不敢不聽。
等那些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景硯也坐在地上看著t,“你可以說了,彆耍花招。”
“怎麼會?我不是那樣的人。”
t自嘲一笑,都到這個地步了,誰還耍心機?
他又不是嫌命長。
t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景硯,沒有一絲隱瞞,不過是否添油加醋隻有他自己知道。
景硯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時不時的用懷疑的眼神看向t,想要打斷詢問真假,但在觸及到t堅定的眼神時又收回內心的想法,默默的聽著他交代完。
良久良久之後,t終於講述完畢,他眼角含笑,麵帶輕鬆的看向景硯。
“King,我所說的沒有一句謊話,如果有,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t發的毒誓讓景硯也歇了懷疑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t也不可能逃離,他沒必要騙他。
他收起錄音筆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t,眼神淡漠,“你說的我都記著,之後的審判將由他親自下令,我無權乾涉。”
“我知道,他也不會讓你乾涉,畢竟他防著我,他以為你對我情根深種是嗎?”
t似是想到好玩的事情,輕笑一聲,“他對你的心思我們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所以我利用他對你的感情發布了這個任務,我想要你成功的乾掉他,隻要他消失,暗色最高領導者的位置就是我的,我就能掌控暗色的一切,不會再屈居人下,可是也不倒是沒想到,你會和他同流合汙,你們兩個倒是把我耍得團團轉,不過說來也敲,你和他怎麼就那麼有緣呢?
明明那麼多年都沒見的人,居然還能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對他有感覺,甚至還會產生感情,真神奇。”
t難以理解這種感情,也不覺得感動,甚至覺得莫名其妙,他無法理解雲灼對景硯的感情,他隻知道愛上景硯的雲灼有著明顯的弱點,他可以利用這個弱點達成他的目的。
事實也是這樣,他的確利用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達成目的,甚至還被識破詭計,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t說這些話的時候景硯一直像一個旁觀者待在一旁默默的聽著,沒有插話。
等t說完,他也沒有發表意見,徑直離開。
出去的時候將手裡的錄音筆交給守衛,讓他們將錄音筆親自交給沈助理。
守衛握著錄音筆感覺心裡毛毛的,他不禁問了一句:“你不親自交給老大嗎?”
“不了,我還有事,你交給他也是一樣。”
守衛看著景硯離去的背影哭喪著一張臉,怎麼能一樣?老大巴不得看見你,他又不想看見我。
心裡再抗拒,任務還是要完成。
景硯並不知曉守衛的內心戲,他快步回到房間,拿上電腦再次出門,這次雲灼並沒有讓人去追,而是看著監控裡他騎著摩托消失的身影。
沈助理站在一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想要搓一搓手上的雞皮疙瘩,他看向窗外,有些奇怪。
明明是豔陽天,為什麼會覺得渾身冰涼呢?
冰冷刺骨!
他抬眼看了看空調,上麵的數字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沈助理再小心翼翼的看向雲灼的臉,咦~
太可怕!
他站直身體,精神時刻緊繃 完全不敢鬆懈,就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沈助理。”
來了。
沈助理展現完美狀態,帶著打工人常用的完美笑容麵向雲灼。
“老板,有何吩咐?”
雲灼看著電腦裡的畫麵,頭也不抬,沉聲吩咐:“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隨時都可以使用是嗎?”
“是的,所有東西已經備齊,不論是否是您吩咐需要買的,其他的我也添置了一些,都是很實用的東西。”
沈助理眼神飄忽,紅暈爬上他的臉頰,想到那些東西時,他就覺得羞恥,也很好奇老板要怎麼使用。
腦子裡有著不健康的畫麵,沈助理搖了搖頭將那些畫麵從腦子裡甩出去,再次麵對雲灼時又是那個靠譜且負責的沈助理。
“乾的不錯,這個月的獎金翻倍。”
雲灼真心誠意的誇了一句,沈助理嘴角都快合不攏。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絕對不是看在獎金的份上才笑的合不攏嘴。
~
景硯找到他的秘密基地,拿出電腦在上麵不斷的操作著,整整五個小時,手都沒有停下。
他看著上麵不斷變化的畫麵和場景,經過不斷的推算和求證,終於得出一個他感到慶幸的結論。
一直懸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景硯長歎一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關上電腦,手機適時響起。
【於三日後在碼頭進行交易,在此期間請與我們時刻保持聯絡,如果可以,請立刻回歸。】
三日後?
他知道碼頭交易的事情,可是之前不是還沒有定下時間嗎?怎麼這麼快就定了?而且還是在三日後。
不會太湊巧嗎?
他瞬間想到一個可能,雲灼已經發現他的身份,碼頭交易的消息就是他刻意泄露出來,想證實他是否會背叛他。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在詢問他是否有什麼事情瞞著他,看來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是怎麼暴露的?
景硯一直覺得自己的偽裝很好,至少在暗色這麼多年一直都用King的身份生活著,沒有一個人懷疑,但這並不排除雲灼已經知道並且在陪他玩的情況。
景硯仰頭捏了捏眉心,眉頭緊皺,渾身散發著焦躁的氣息。
一方麵有著小時候的情誼,一方麵又是立場的不同,他必須得做出選擇——
“你還是回來了。”
蒼狼站在景硯的麵前表情凝重,他拍了拍景硯的肩膀。
對於景硯的決定,他沒什麼可置喙的,如何選擇,他都會承擔後果。
景硯內心苦笑,麵上淡定,“我不能背棄我的信仰。”
“……嗯,三日後交易開始,你先去和他們磨合一下,等到時間可以更順利的完成行動,你一定要小心,你的離開會讓他察覺到,我們這次也是鋌而走險讓你歸隊,隻希望不要發生意外吧。”
蒼狼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不自信,雲灼發現景硯不見後肯定會采取措施,他不相信雲灼會放過景硯。
可是景硯必須歸隊,有他在,就有一層保障,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景硯也知道其中的利弊,並不覺得不妥,他隻期盼意外來的稍微晚一些。
誰知——
當晚,景硯剛訓練結束回到住處,房門剛打開,手腕就被握住,人也被拉進房間,壓在牆上被迫承受著如狂風驟雨般的吻。
第三十三章 他愛上一個殺手(十三)
景硯伸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猛的一推,將壓製住他的人推到另一邊。
他動作粗魯的擦了擦唇邊的口水,不滿的瞪著雲灼,“你瘋了?學狗咬人?”
雲灼被景硯的舉動刺激,眼神猩紅,他以為景硯是在嫌棄自己。
他上前抓住景硯的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望著他。
“我就是瘋了,景硯,你還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你是誰?你是暗色的King,你和這些人攪和在一起乾什麼?嗯?”
“彆裝了。”景硯揮開雲灼的手,毫不客氣的拆穿他的謊言,“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難道你不是一直都監視著我嗎?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現在和我裝什麼?”
“你都知道了?”
雲灼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他的確一直都監視著景硯,隻是他知道的詳細信息也很少,景硯這邊組織的人將他的消息保護的很好,他也是前段時間才得到具體的資料。
可是他知道,即使他現在解釋再多,景硯也不會相信,還不如就將錯就錯,隻要結果是他滿意的,就行。
縱然提前知道這一切,在聽見雲灼的話時他還是會心痛,他承認,雲灼的確是他麵對的第一個很符合他所有幻想的男人,很對他的胃口,讓他有著想要和他繼續下去的衝動,可這種衝動,在他承認的那一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次看向他,他眼神平靜,毫無波瀾。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我們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繼續下去對我們誰也沒有好處,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
景硯打開門站在一旁等著雲灼離開。
雲灼看著他平靜的雙眼心裡難得的有些恐慌,也很氣惱,他知道自己有錯,可是景硯難道就沒錯嗎?
他知道景硯和他站在對立麵的時候都沒有生氣,沒有想過和他結束,憑什麼景硯能對他這麼無情?
他氣極反笑,“你想要我離開?可以,但不是我一個人走,而是我們一起。”
說著就要去拉景硯的手臂,景硯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他拿出掛在腰上的東西抵上雲灼的額頭,“彆妄想,也彆前進,不然我不會手下留情。”
“嗬~”雲灼握住他的手,將他抵在角落,邪肆一笑,猖狂開口:“景硯,你有本事今日就直接一點,殺了我,彆畏畏縮縮的,隻要你殺了我,你的任務也完成,我也能永遠被你記住,我不虧,隻是,你敢嗎?”
他握著景硯手的力度又重了一分,甚至還主動將頭湊過去,“來,就指著這裡。”
“你敢嗎?景硯,你舍得嗎?”
景硯被逼的靠在牆上沒有退路,眼睛隻能盯著雲灼的臉,他在雲灼的眼睛裡看見不畏生死的肆意和猖狂。
他好像真的不怕死,也是在真的期盼他動手。
得出這個結論的景硯有些挫敗,他麵對其他的事情一向遊刃有餘,可唯獨在雲灼這裡猶豫不定。
他的手懈了力,雲灼的眼睛亮了亮。
“我就知道你不敢,也舍不得。”
雲灼收了他的武器,在他的唇角輕輕一點。
景硯偏頭,沒讓他繼續。
雲灼也不惱,他們之間多的是時間可以親密。
“你回去吧,我還是那句話,今日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以後就不一定了。”
“你還是要我回去,還是不相信我?”
雲灼的好心情沒維持多久,在聽見景硯的逐客令時臉又沉了下來。
他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一個辦法,“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
“為什麼?你待在這裡有什麼前途?你能得到什麼?在這裡你想得到的在暗色我可以雙倍十倍的給你,你也是絕對自由的,這些這裡能給嗎?”
這裡的確不能。
景硯沒說出口,隻要他說出來,雲灼肯定會抓住其中的漏洞千方百計的讓他動搖,他不能那樣做。
景硯沉默。
雲灼知道他肯定又在逃避,他又要暴躁了,就在景硯以為他會發怒的時候,他突然冷靜下來。
“行,你不跟我回去,我自己走。”
雲灼打開剛剛再次被他關上的門,腳在踏出門的那一刻殺了一個回馬槍,在景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人給敲暈帶走。
~
等景硯醒來的時候,不知今夕何夕。
昏暗的房間不帶一絲光亮,如果不是他的夜視能力還不錯,也許根本看不清整個房間依稀的模樣。
他起身想要下床,剛動一下就聽見鈴鐺響。
他低頭看去,他的腳腕上分彆被綁了兩個鈴鐺,小小的,聲音還挺大。
他抬手,手也被銀鏈子拴著,鏈子的另一頭接在床頭上。
行動被限製,也沒有太大的活動範圍,他隻能自暴自棄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在他醒來的瞬間,一直關注著他的雲灼就已經知曉。
景硯在床上坐了五分鐘後,雲灼推開門走進。
景硯並不意外,他就知道雲灼當時突然的冷靜肯定帶著目的,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綁著他?讓他不能逃?
他會不會太小看他了?
“你這樣做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太高看自己?”
隻要他想,這些東西不到一分鐘就會斷裂。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實際上這些東西隻是我們之間的情趣罷了,我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雲灼的手撫上景硯的唇,捏著他的唇瓣揉捏著,看著血色全無的唇瓣再次染上鮮紅的色彩,他滿意的收手。
“你太不聽話,我隻能用這種方式讓你乖一點,彆怪我。”
景硯沉默的看著他,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
他更相信雲灼是因為腦海不健康的思想太多,也不會相信雲灼冠冕堂皇的話。
“你覺得我會信?”
“我也知道你不會信,不過你真要我說的清楚明白嗎?那些露骨的話,你確定你真的能聽嗎?”
“我不能,你也彆說。”
景硯心裡的小人無奈歎氣,他和雲灼在這方麵比起來簡直是不能看,雲灼這個人什麼話都能說,而且還不會害臊,一本正經的模樣能輕易的唬住人。
“不說,我做。”
雲灼的手撫上景硯的小腿,緩緩向下移動到他的腳腕,撥動著腳腕上的鈴鐺。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突兀的響起,往常聽見都覺得很美妙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卻帶著一絲不可言說的意味。
景硯不自覺的收了收腳,想要埋在被子裡,阻擋雲灼帶著侵略性且灼熱的目光。
他一動,身上遮擋住肚子的被子也順勢滑落,景硯這才看清他身上的情況。
他原本將身體遮蓋嚴實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換成一件黑襯衫,襯衫還沒有扣扣子,露出胸肌和腹肌,雪白的肌膚顯露在雲灼的眼前,他能感覺到雲灼目光的熱烈和急切。
景硯忍不住拿腳勾了勾被子,想要將身體再次遮蓋著,隔絕雲灼窺探的目光。
可他的腳剛想動,雲灼就握住他的腳腕,麵露不滿,輕聲道:“彆動,我喜歡,很漂亮。”
“雲灼!”
景硯被他不加掩飾的目光看的羞憤,也被他越來越大膽的動作驚到。
他的羞惱並沒有被雲灼放在眼裡,他一向隨心所欲,在對待驚硯的時候同樣如此。
~
景硯被雲灼帶走的事情,蒼狼在第二天終於發現。
他看著景硯空蕩蕩的房間和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封信,微蹙眉頭。
他拿起信封打開,信裡麵的內容很簡潔,也很招人恨,不過他也能確定景硯並沒有生命危險。
蒼狼將信放在原處,總得給景硯留一點可以收拾雲灼的證據。
他們正在查雲灼和碼頭那件事情的關係,如果雲灼真和那些人有著不正當的交易,他肯定是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和景硯的關係也隻能到此為止。
他相信景硯不會做違背他內心信仰的事情。
蒼狼正準備離開景硯房間的時候,他收到一條消息。
看完消息的他十分震驚,不敢相信。
“怎麼會?”
與此同時,雲灼也收到一條消息,隻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查看,等他查看的時候已經兩個小時過去。
他給人回了一個電話,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
他已經戒煙許久,隻要想抽就拿出棒棒糖解解悶,平時其實也不會有想抽煙的欲望,今日實在是太爽,讓他忍不住。
“找我什麼事?”
對麵傳來一道威嚴十足的聲音,“你說呢?我找你還有什麼事?我的人你動的太厲害,他可是我手下的大將,出事了你負責嗎?”
雲灼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景硯,欣然同意,“當然得我負責,不然你還想讓誰負責?他可是我的人,怎麼?你想拆散我們?”
“你的性子還是這樣,霸道專橫,我沒有那個心思拆散你們,隻是想讓你注意一點,三天後的碼頭交易你最好是彆掉鏈子,彆忘了你真正的歸屬,暗色該舍棄的時候就舍棄,終究也不是屬於你的,拿在手裡也不安生。”
雲灼知道對麵又要開始老生常談,這次的電話也是來警告他,他不耐煩的回道:“我知道自己的職責,不需要你來提醒,沒事就掛了。”
第三十四章 他愛上一個殺手(十四)
雲灼心裡煩躁,他的職責他一直都記得,也一直在實施他該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他們一味的提醒就好像是懷疑他的能力和忠誠,讓他煩不勝煩。
他覺得自己急需安撫劑,安撫他狂熱暴躁的心。
雲灼偏頭看向正在熟睡的景硯,一張一合的嘴唇很是誘人,仿佛在無聲的在向他發出邀請。
他能拒絕嗎?
不能!
雲灼再次爬上床,撐著手臂化身盯妻狂魔,眼神越來越深邃,也越來越危險。
景硯在睡夢中感受到危險的臨近,他左顧右盼,找了一個自認為很安全的地方遮擋住身形,等了一會兒後,他悄悄的探頭看著前方,前方毫無波動。
不多時,他的麵前投射出一團陰影,他抬頭看去,隻看見那團東西嘴角垂涎的口水和欲色滿滿的眼睛。
那團東西向他伸出象征罪惡的爪子,景硯想逃,可此刻小小的他根本不是對麵那個龐然大物的對手,隻能被抓在手中,任由那團東西對他又舔又咬。
睡夢中的景硯四肢不斷的揮舞,終於,現實中的他也醒了。
他睜開眼睛就和雲灼四目相對,他看見雲灼茫然的眼神,在一秒後,又轉變為得逞的模樣。
雲灼抬頭,挑眉,“倒是沒想到你這麼快醒來,不過醒來也好,更刺激。”
景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前的畫麵差點沒讓他背過氣。
他氣急敗壞怒吼:“雲灼,你是不是腦子裡除了這些事就沒彆的?你趕緊放開我,我現在不想!”
雲灼食指堵住他的唇,輕飄飄的回答:“我這個人怎麼樣你之後會了解,不過你說你不想,我倒是不同意,你低頭看看,那些東西可都是你的,你確定你沒有感覺?彆害羞,我不會嘲笑你。”
說著他又笑了,“其實並不是我非要這樣對你,是你太讓我失望,你從來不會把我放在第一位,也不會為我著想,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彰顯我在你這裡的存在感,我要讓你的心裡永遠的記著我,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我的存在都不容忽視。”
雲灼動作更瘋狂。
他沒有太大的願望,隻想在景硯的心裡占據第一的位置,隻有這樣,他才覺得世界是真實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做法景硯自然是不想讚同的,可是他沒有辦法阻止。
~
鈴鐺在安靜的房間內足足響了三日,三日內,景硯已經完全被雲灼拿捏,雲灼比他還要了解他,每次都能讓他氣急敗壞也更依賴他。
~
三日後。
距離碼頭交易的時間還剩一個小時。
蒼狼和同隊的人躲在暗處,他們看著空蕩的碼頭都開始懷疑情報的真實性。
“蒼狼,你確定他們的交易地點和時間都是準確的?”
蒼狼也有些懷疑,但他想到之前看見的消息,暫且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
“是準確的,他們應該快來了,彆急。”
他麵上淡定,內心也有些焦躁。
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那些人如果還不來,就說明他們是被耍了,也證明內部出了問題。
希望,不會是那樣吧。
在蒼狼和隊友們等待的過程中,距離碼頭還有五百米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外麵圍著一群穿著黑衣戴著墨鏡的保鏢,個個背對著車而站,兩耳不聞車裡事,一心堅守自己的崗位。
而車內,風光大好。
景硯被雲灼壓在座椅上,強行補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拉絲吻。
景硯手腳癱軟,想推開麵前的人都沒有力氣。
他覺得挺丟臉的,誰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會感覺到累的勞模King,終有一日會被擊敗呢?
還是被一種無法言說的事情擊敗。
在景硯走神之際,雲灼已經將人穿戴好,保證不會露出一絲曖昧的痕跡。
他牽著景硯的手來到碼頭,等了大概五分鐘,真正進行交易的兩隊人也到達現場。
“你們終於來了,我還想著你們什麼時候能出現,你們不出現我們可是也不敢出現的。”
其中一隊人中的老大絡腮胡嘿嘿一笑,看上去很是和善,可景硯知道,這個絡腮胡折磨人的手段是最陰狠的,往往能將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另外一隊人的老大瘦高個也附和著絡腮胡的話,他笑看著被雲灼牽著的景硯,眼神曖昧。
“喲,原來雲老板來這麼晚是因為難從美人香裡出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哈哈哈,怪不得,我就說雲老板一直都是提前到的,還以為今日是遇上什麼事情,原來是抱得美人歸,恭喜恭喜啊。”
他們打量且肆無忌憚的眼神令景硯很不爽,他另一隻垂在褲腿邊的手握著褲腿,極力克製住衝上前揍掉他們大牙的欲望。
雲灼察覺到他的心思,冷漠的盯了他們一眼,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氣。
“儘快交易,如果不需要我們守,我們可以立刻撤退,我沒時間在這裡和你們廢話。”
雲灼的囂張讓兩人麵上的笑容凝滯,神情尷尬,他們一向以為雲灼是不會在意這種話的,本來也是開玩笑,畢竟他們這個階層,誰會在意身邊的小玩意兒的心情?
沒錯,在他們眼裡,景硯就是雲灼用來解悶的小玩意兒。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的確需要仰仗雲灼的勢力達到他們的目的。
兩人隻能憋屈的對視一眼,隨即開始交易。
這次的交易物品是明令禁止的武器,絡腮胡是負責收錢的一方,他的手下搬出幾箱危害度極高極強的武器,在瘦高個一一檢查後付了錢交易就算完成。
暗色的職責就是護送他們回到安全的地方,防止中途被劫持。
交易花費的時間很快,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已經完成。
在絡腮胡和瘦高個各自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被包圍了。
看著麵前站著的暗色成員,絡腮胡和瘦高個腦海裡閃過一個詞——
黑吃黑。
絡腮胡瞪著牛一樣大的眼睛,質問雲灼:“雲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要分一杯羹吧?”
雲灼還是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樣,事不關己的態度實在太明顯,看的絡腮胡和瘦高個恨的牙癢癢。
他捏了捏景硯的手,又拉到唇邊吻了吻,玩的不亦樂乎,聽到絡腮胡憤怒的質問語氣時才驚訝的看向他們。
“你說什麼胡話,我當然不想,你們賺的那些錢都是臟的,我又不是屎殼郎,怎麼可能來者不拒,什麼都想要?”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不明顯嗎?我和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暗色也不是。”
雲灼沒閒心和這些人在這裡浪費口舌,揮揮手讓暗色的保鏢們將這些人全部抓住,移交給姍姍來遲的蒼狼。
他的任務完成,打算離開現場,經過蒼狼的時候輕蔑一笑,“你就是這種效率?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比得上暗色的。”
蒼狼還是一副一言難儘的神情,他想到上麵的通知閉緊嘴沒搭話。
雲灼的身份轉變的太快,他還需要再消化消化才能接受,不想被雲灼擾亂心思。
雲灼也沒繼續,他還有更嚴肅的事情需要做。
今日他的身份算是曝光,他得處理好後續工作——
和景硯解釋。
兩人回到暗色,雲灼坐在沙發上,景硯被他抱著坐在腿上。
景硯一臉的生無可戀,他倒是想反抗,但沒用,他敢反抗雲灼就敢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乾出令人羞恥的且大尺度的事情,他還不想來一場現場直播。
還是隨他去吧。
而且他更想要弄清楚為何今日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腦子裡的問號太多,急需雲灼的解釋。
好在雲灼也沒有吝嗇,幾乎是景硯問一個問題他就回答一個,絲毫不隱瞞。
景硯:“你是那個小男孩?”
雲灼:“……是。”
景硯:“你和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感覺你和蒼狼的關係其實並不簡單?”
雲灼抬眸,捏了捏他的耳垂,玩心大起,邊逗弄著邊回答:“不簡單嗎?我和他的關係就是普通的隊員關係,不過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知道我在隊裡的掛名信息,可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就這兩天的事情。”
“我之前也不知道,可你明明都是暗色的老大,和他們是對立麵,為什麼會……而且你當時和我不是一起參加的選拔嗎?”
景硯想不明白,雲灼是怎麼在這麼多的地方都有著他的身影的。
“因為我本來就是暗色的臥底啊,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和你是同一批?小時候遇見你時我就已經成了在暗色的臥底,那時候上麵告訴我有一個我的同類也會加入,讓我幫忙照顧一下,我才會來找你,不然你覺得我明明有成功的機會還會消失?又為什麼會成為暗色的老大?”
“……你還真是會隱藏,居然都沒有被發現,還混到老大的位置。”
景硯撇撇嘴,暗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辛辛苦苦也隻是暗色第三的位置。
似是想到什麼,他看向雲灼,拉著雲灼的耳朵讓他的唇暫時遠離他的耳垂,“你是怎麼發現t不對勁的?”
第三十五章 他愛上一個殺手(完)
“對於暗色的人,我一直都防備著,在他們加入暗色之後就在他們身上放了竊聽器。”
竊聽器?
景硯想到他身上的那一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你怎麼能保證他們不會發現?”
景硯身上的哀怨都快凝成實質,雲灼就算腦子再吃遲鈍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更何況他腦子也不笨。
他的手握住景硯的手,輕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他知道景硯在意的是什麼,他當初的確誰都不相信,畢竟他一直以來受的教育都是在告誡他不要輕信任何人,即使是同隊的隊員。
因此,當景硯出現在暗色的時候,他也僅僅是將他當成一個同事,對他存在感情也是之後的事情,但那時候在他的心裡事業同樣大於愛情。
至於是何時轉變的思想,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對他的日夜關注中,日漸被他吸引,所以他步步為營,為自己爭取能和他有著交集的機會。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由頭,暗殺他。
儘管這種方法聽起來很笨拙,可他還是成功了。
“你收斂一點,怎麼笑的這麼猥瑣,都和你的帥臉不相配了。”
雲灼做出來的表情和他的臉完全不相符,景硯這個愛美的實在看不下去,隻能出聲提醒。
他一提醒,雲灼的矛頭就對準他。
“你究竟是喜歡我這張臉還是喜歡我這個人?”
“有什麼不一樣嗎?不都是你嗎?”
景硯並不想回答,他被雲灼欺騙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倒是先質問他了,他怎麼就不想想在這件事情上究竟是誰賺了?
他被雲灼吃乾抹淨,從身到心,徹徹底底的屬於他,難道這還不夠他竊喜的?問那麼多乾什麼?
景硯的逃避讓本來隻是逗人玩的雲灼心裡警鈴大作,他莫名的想要一個答案。
“不行,你不能不回答,你告訴我,你不會還沒有喜歡上我吧?我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結果你對我還沒有一點喜歡?你有沒有心?”
雲灼不依,他想要鬨,腦海中危險的念頭又湧了出來,差一點就要實施,好在景硯及時察覺。
景硯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好吃好喝?你確定字麵意義上的好吃好喝嗎?舒舒服服怕也隻是你自己舒服了吧?你做的那一切都是對你有利的,你好意思和我在這裡鬨?”
景硯隻要想到那荒唐的三天和現在還掛在他腳腕上的鈴鐺就來氣,他的手放在雲灼的耳朵上,左右拉扯著。
片刻後,雲灼的耳朵徹底紅了他才結束自以為的酷刑。
低頭一看,雲灼的臉也紅紅的,一臉享受的神情讓景硯差點扇他一巴掌。
他有病吧?
都這樣對待他他還能笑得出來?
“你怎麼停了?我覺得很舒服,一點也不疼。”
“閉嘴吧,我現在雖然對你動心了,但是你如果一直說那些讓我掃興的話,我也會下頭的。”
“你對我動心了?”
雲灼眼睛一亮,恨不得立刻跑到外麵大叫兩聲。
他似是不可置信,再詢問一次:“你真的對我動心了?”
景硯被他眼裡細碎的光一閃,也被他臉上純粹的笑容吸引,他嘴角一勾,重重的點頭。
他並不怪雲灼之前對他所做的一切,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也能為雲灼找補,在知道之後,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有依據的,都是能夠合理解釋的,更不能怪他。
至少,他從來都沒有被雲灼針對過,也沒有被他用生命安全威脅過。
景硯都覺得他在麵對雲灼的時候過於優柔寡斷,過於感性,和他的身份完全不符,可沒辦法,他就是會被雲灼吸引。
還是會愛上他。
在景硯被雲灼緊緊抱住的時候,在劇情中一直消失的貳佰五突然出現,在它出現之際,景硯的眼前裡
白光一閃。
須臾,他的腦海裡多出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讓暗色的毒瘤得到製裁,找到兒時幫助過原主的小男孩,完成大反派談戀愛的心願,撒花!!!”
貳佰五的聲音適時響起,景硯也恢複記憶。
他抬眸看著在雲灼腦袋上蹦蹦跳跳的貳佰五,額頭滿是黑線。
貳佰五是不是真以為大反派看不見它就能為所欲為?
他伸手在雲灼的腦袋上揉了揉,實則是抓住亂蹦亂跳的貳佰五,吧它隨手一丟,丟向一旁的大門口,正好啪嘰一下摔在正走進房間的蒼狼身上
蒼狼感受到臉上傳來的衝擊,毫無防備的他一個不小心向後一退,踩在身後急急忙忙趕來的沈助理腳上,沈助理臉青了一塊,忍著疼痛抓著蒼狼的手臂。
“你沒事吧?”
沈助理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被踩的那隻腳向後一撤,避免造成二次傷害。
蒼狼抹了一把臉,沒發現什麼東西,他看向沈助理還在抽搐的腳,連忙扶著他的手臂。
“我沒事,不過剛剛謝謝你,你的腳需不需要去看看?好像踩的挺重,我還是陪你去看看吧。”
蒼狼難得的良心發現,他好歹也是和沈助理有過幾麵之緣的,也算是認識。
沈助理也不和他客氣,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好啊,那我們就去看看吧,不過我需要把這個交給老板,你等等我?”
他舉著手裡的文件晃了晃,假裝堅強的向門內走去。
蒼狼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心裡更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畢竟他的良心一向都在外遊玩,不怎麼會回來。
沈助理身殘誌堅的模樣讓他良心受到譴責,他大步向前在沈助理身旁站定,同時也在沈助理疑惑的目光下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小腿將人抱起,就以這種方式帶著沈助理站定在雲灼和景硯的麵前。
雲灼&景硯:“……”
“你們這是……”
景硯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內心的好奇詢問。
蒼狼一臉的坦然,沈助理倒是略顯嬌羞的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雲灼看著這一幕不知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沈助理還有不同尋常的一麵?
四人就以這種尷尬的相見方式保持沉默。
片刻後,還是嫌棄他們站在他的麵前礙眼且沒有老婆抱抱親親的雲灼開口打破尷尬的寧靜。
“有什麼事情就說,說完就去看醫生,彆在這裡打擾我,沈助理,你難道遇到喜歡的人都已經把自己的工作職責都忘了?”
沈助理心思被點破,他忍更想當鵪鶉了,但還是忍不住抬眸想要觀察觀察蒼狼的反應,剛抬眸,就和低頭看他的蒼狼對視,他的臉瞬間通紅。
他囁嚅道:“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沒事,你就這樣把文件交給他,他不會說什麼的。”
蒼狼安撫的拍了拍沈助理的背,警告的眼神犀利的射向不爽的雲灼。
雲灼也霸氣回望,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
最後,還是景硯走到沈助理的身邊拿走了文件,兩人的眼神戰才停止,文件交到雲灼的手上,蒼狼通知兩人去慶功宴後就帶著沈助理離開。
他們兩人會發生什麼,景硯大概也能猜到,就蒼狼那滿是占有欲的眼神,和雲灼實在太像,他內心為沈助理點了一副蠟,希望他能不被吃乾抹淨的太狠。
“你都不擔心你哥哥的?他可是被狼一般的男人盯上,會很累的。”
乾了壞事默默縮在角落的貳佰五也認出沈助理內裡的靈魂是宿主的哥哥,對於景硯淡定的神情感到驚訝。
“我難道不累嗎?我更應該擔心的是我自己,畢竟雲灼和蒼狼完全是兩個級彆,大反派發瘋起來是真發瘋,你又不是不知道。”
貳佰五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大反派瘋起來可比蒼狼更可怕。
“彆看他,看著我。”
雲灼又把人抱在腿上,和他一起看著宋送來的文件,文件上麵是關於暗色之後的發展詳情。
上麵並沒有讓暗色徹底消失,隻是產業必須改變,黑色產業全部毀滅,灰色也停手不再接觸,全部發展白色產業,上麵也會隔三個月就行檢查,穩定之後,暗色就可放手發展。
這份文件對暗色的限製其實並不大,雲灼在察覺到t有著背叛苗頭的時候就已經暗中放棄黑色及灰色的產業,白色產業正在興起,轉型非常成功。
至於慶功宴,雲灼並沒有興趣參加,有那個和一些大腹便便的老頭寒暄的時間,還不如多做做自己和愛人喜歡的事情,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
在小世界又待了差不多五十年的時間,景硯先一步離開,雲灼緊隨其後。
回到係統空間,景硯疲憊的眼睛都快撐不開,他倒頭就睡。
貳佰五站在他的身邊,滿頭問號,不明白一直都在睡覺的人為什麼還會這麼困。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景硯悠悠轉醒,眼睛剛睜開,他就被一道藍光給刺激的又閉上了眼睛。
“貳佰五,那是什麼東西?光也太強了,我眼睛都快撐不開了。”
“是大反派的靈魂碎片,他越靠近你光就越強。”
“嗯???”
第三十六章 妖媚狐妖(一)
貳佰五解釋:“大反派的靈魂碎片是突然出現的,他可能也是某一個正在收集靈魂碎片的大人物,隻不過他既然跟著你,就說明你們之間是有著淵源的。”
景硯茫然,他腦海裡完全沒有關於大反派的印象。
“可是我根本沒有印象,不認識大反派。”
“沒關係,等回到時空管理局就肯定認識了。”
貳佰五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景硯也是這樣想的,大反派的靈魂碎片想要跟著就跟著吧,他就當做好事了。
他讓貳佰五找了一個容器存放大反派的靈魂碎片,他則是進入新的任務世界。
~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景硯再次睜眼時人已經在一片叢林之中。
他左看看右看看,並沒有發現可疑情況,四周都是樹木,樹木上麵連鳥都沒有一隻,他忍不住皺眉,暗道今日真是倒黴,居然遇上那幾個惡霸,又被弄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該怎麼出去?
景硯有點微微的路癡,更何況在這種四周都是樹木,每一棵樹長的還差不多,不仔細瞧都瞧不出差彆。
他唉聲歎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來隻能靠感覺試著走出去了。”
他顯然已經不抱希望。
在樹林裡轉了兩圈,還是沒有走出去 倒是發現地上有著血跡。
他蹲下身,觀察了那灘血跡,看上去並不是人的血,而是動物的血。
他忍不住生起警惕心,叢林裡的動物很危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隻要那些野物輕輕一掌,就能把他拍扁。
景硯起身後退幾步,他的確是良善之人,可也得分時間分地點,在這種危險重重的地方,他做不到同情。
他邁步向反方向走去,那條路好像之前並沒有涉獵。
隻是走著走著,他總感覺身後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快身後的東西也快,他慢身後的東西也慢。
景硯的心再次提起,他腦海裡想到許多種可能,甚至絕望的想到之前看見話本子裡麵的怪談,也許身後那個東西是會吃人的怪物,隻要他回頭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吞吃入腹。
奇特的想法將他自己嚇的哆哆嗦嗦,腿也軟的不行,不扶著東西根本不能正常的前進。
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香氣和血腥氣,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讓景硯差一點吐出來。
他最終還是選擇回頭探探究竟,那股味道越來越濃烈,他肚子裡的酸水沒那麼多。
在原地做了一番心裡建設,景硯猛的一轉頭。
景硯:“……”
他迷茫的撓了撓頭,“怎麼什麼都沒有?我難道是出現幻覺了嗎?”
“嗷~~~”
低沉的聲音在腳邊響起,腿上還感受到被扒拉的動靜,景硯僵硬的低頭,看著抓著褲腿的那隻毛絨絨的爪子眨了眨眼睛。
“是隻狐狸嗎?”
景硯仔細瞧了瞧,越瞧越篤定腳邊那一坨就是一隻狐狸。
不得不承認,這隻狐狸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狐狸。
腿上的毛雖然已經粘連在一起,但背上的毛看著油光瓦亮的,火紅色的毛讓它更吸引人。
它此刻正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景硯差一點就將小狐狸抱進懷裡狠狠一挼,他的手蠢蠢欲動,好在及時忍住。
他蹲下身,手剛伸出來,手上就多了一隻毛絨絨的爪子。
“你想要和我握手嗎?”
景硯輕笑一聲,輕輕掂了掂手,捏了捏毛絨絨的爪子,心裡很滿足。
“嗷!”
“什麼?”
小狐狸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看向它的腿。
景硯還未發出感歎,順著小狐狸的視線看過去,一驚。
“你的腿怎麼流這麼多血?所以那灘血是你的?可是我不會處理小動物的傷口。”
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小狐狸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腿,搖搖頭,前爪抓著他的褲腿想要向上攀爬。
景硯就看著它爬上去一截距離又滑下去,滑下去又爬,爬了又滑。
幾個回合後,小狐狸累的癱倒在地,景硯的嘴角都快飛上天。
小狐狸仰著腦袋看著景硯,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人類看著怎麼這麼傻?他跟著這個人類真能修成人身?那個禿驢不會是騙他的吧?
小狐狸哀怨的翻身,就算是騙也隻能跟著他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真假。
景硯見小狐狸渾身散發著哀怨的氣息,他收起不厚道的笑容,蹲下身子拿出之前備好的白布和草藥,這些草藥都是他為了以防萬一準備好的,沒想到還沒給自己用,倒是先給小狐狸了。
他給小狐狸受傷的腿簡單做了一個包紮,再小心翼翼的將小狐狸抱在懷裡。
他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帶著它一起碰運氣走出叢林。
小狐狸撐開眼皮看了一臉嚴肅的景硯,心情稍稍好轉 。
它安心的躺在景硯的懷裡,未受傷的爪子輕輕一揮,原本不清晰的路線變得清晰無比,樹木也適時的發生一些變化。
當景硯走出來的時候,他看著麵前的大道還有些懵。
“我就這麼走出來了?”
“嗷~~~”
是啊,很奇怪嗎?
之前走不出來本來就是為了讓景硯察覺到他的存在,並且對他進行的一個小小考驗。
如果景硯發現它卻沒有幫它包紮,任由它自生自滅,那它就會讓他一直待在裡麵。
但幸好,景硯選擇的是另一種做法。
走出叢林後,景硯腦海裡的路線就清晰許多。
他沿著大道一直向前走,大概半個時辰後,他看見熟悉的村落,也看見村落麵前站著的熟悉的人。
村子外麵的人一直翹首以盼著,那些小年輕在看見景硯後個個都興奮的和那活潑好動的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歡呼著。
那些平時稍顯成熟穩重的長輩臉上也忍不住綻放出笑容。
今日是公布成績的日子,他們都已經知道景硯已經是秀才的事情。
村子裡也就景硯一個人這麼有出息,他們不可謂不激動。
在景硯走近後,他們紛紛上前表示恭喜,隻是在看見景硯懷裡的小狐狸時,都愣住了。
“這隻狐狸是怎麼回事?”
“在路上撿的,它受傷了。”
景硯緊抿著唇,儘管他如今為村子裡帶來榮譽,但隻是一個小小的秀才,他自認為還沒有特殊到村子裡的人會全部依著他的地步。
畢竟,村子裡最不喜的就是狐狸這種象征奸詐的動物。
“這樣啊,那它現在沒事了吧?”
景硯雖驚訝村長溫和的態度,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回答:“沒事了,我敷了草藥。”
“好好好,你一路奔波也肯定很是勞累,先回去休息休息,晚上我們為你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席,到時候記得來。”
“好。”
景硯帶著滿腹狐疑走進村子,那些平時就特彆喜歡圍繞在他身邊的小孩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倒也顯得熱鬨。
村長一直盯著他的背影,手撫上他的胡須,滿意的點點頭。
他不禁想起在景硯去考試之前遇見的一個老道士,他說的話完全對上這個場麵,景硯的確抱著一隻受傷的狐狸回村,他也的確考上了秀才,有著向前更進一步的機會。
“記住,你想要景硯出人頭地,就必須滿足他的心願,不能否定他的決定,特彆是在他帶回一隻小狐狸後,那隻狐狸和他是相互成就的關係,一方受難,另一方也會止步不前。”
村長最在意的就是景硯能高中狀元,為村子爭光,即使滿腹狐疑,也隻能同意。
~
在景硯回到家後,身後跟著的小鬼頭還是沒走,他們眼巴巴的看著景硯手裡的小狐狸,眼裡的渴望儘數展現在景硯麵前。
景硯覺得好笑,他低頭看了一眼縮在他懷裡的小狐狸,小狐狸逃避的意圖很明顯。
他隻能耐心輕哄著那些小鬼頭,將那些小鬼頭哄走之後又給小狐狸順了順毛。
“行了,他們已經走了,我也不會讓他們摸你的,彆害怕。”
“嗷!”
誰害怕了?我這不是害怕,是拒絕是抗拒,我又不是真正的動物,才不會讓那些小鬼頭摸我。
小狐狸叉腰站在景硯的手臂上,理直氣壯的吼著。
它的小模樣實在可愛,景硯忍不住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尖,寵溺道:“真可愛,你以後就和我住在一起,我帶你去看看家裡。”
景硯是一個人住的,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離世,父親接受不了打擊,每天渾渾噩噩的,在將他養到五歲的時候因為踩空跌入河裡淹死。
對於父母,他曾經也是渴望的,也曾想過為什麼父親不能陪他久一點。
他其實並不埋怨他們,他知道,對於父親來說,母親就是他的全部,母親的離世對他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他沒有立刻跟隨母親而去,而是將他養大到五歲,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
他該感激他們,給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景硯踏進房間,他的臥房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說桌上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排排的書,每本書的殼子都有些泛黃。
可見主人經常翻閱,但也很愛惜。
第三十七章 妖媚狐妖(二)
景硯將小狐狸放在椅子上,又將身上的東西全部卸下放在地上。
他倒是並不急著歇息,先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下來,之後又接水洗乾淨晾曬,等將他那一身全部收拾好之後才躺在床上。
小狐狸在他洗澡的時候也沒有閒著,它在森林裡待了那麼久,身上已經有著臟汙,而且身上也有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特彆是傷口處,白布掀開,小狐狸伸出兩隻前爪捂著鼻子做嘔吐狀。
它從來沒有覺得它身上的味道是那樣的難聞,難聞的它想要暈過去。
景硯在洗澡的同時也把它收拾乾淨。
一人一狐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進入夢鄉。
一個時辰後,村子裡的小孩來叫景硯去參加專門為他準備的慶祝他考上秀才的宴席。
“秀才公,村長讓我來喊你去宴席,你現在能去嗎?”
“稍稍等一會兒吧,我去換一身衣服。”
景硯身上穿著的是居家的衣服,長衫上有著幾個補丁,雖說村子裡的人並不介意,但好歹也是為他準備的宴席,他還是得稍微體麵一點,不能丟人。
小孩看了一眼他的衣服點點頭,“好,秀才公,那我就和村長說一聲,不過你得趕緊來,宴席上麵有著好多美食,我都控製不住。”
小孩最喜歡的就是坐席,可以吃上平時不能吃的食物。
景硯了解這些小孩的心思,他沒拒絕,欣然答應。
等小孩離開後,景硯回到家中,當著小狐狸的麵換上一身專門在外穿的衣服。
這身衣服是他櫃子裡為數不多的沒有打補丁的衣物,也是可以在外穿的衣物,他想著還是得多備上幾套新衣物,有備無患。
看來賺錢也可以提上日程。
他的視線落在床上緊閉雙眼的小狐狸身上,就算他平時是糙養著的,對小狐狸也不能再糙了。
“以後你可不能嫌棄我,不過我會儘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小狐狸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它試探性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湖藍色的布料才大膽睜眼。
“嗷,嗷嗷嗷,嗷!”
這麼大一個人換衣服都不知道避諱的嗎?幸好它不是那種會吃人的妖怪,如果是,現在肯定已經將他給吃的骨頭都不剩。
以後換衣服要避著它知不知道!
小狐狸自顧自的叫了幾聲,景硯並沒有聽懂,他茫然的盯著它,在它看過來的時候假裝很懂的點頭,點頭的頻率還不能快也不能慢。
“嗷~”
小狐狸自暴自棄的趴在景硯的懷裡,它的在這兒嗷嗷嗷的景硯也聽不懂,它還是等修成人身再親自和景硯好好聊聊。
景硯被它唉聲歎氣的模樣給逗笑了,他捏著小狐狸肉乎乎的小爪子,玩的不亦樂乎。
“彆歎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餓了,我都聽到你肚子咕咕叫了,等會兒我們去宴席上,你一定要聽話彆亂跑知道嗎?就待在我的身邊,我給你夾肉吃,你如果跑掉肯定會被那些小孩抓住挼的,到時候毛可能都會給你挼掉,光禿禿的。”
景硯說不清他為什麼會說這些話,但他就是想讓小狐狸隻依賴他。
小狐狸睨了他一眼,沒點破他的小心思。
它傲嬌的昂著下巴,哼,看在他誠心誠意的份上,它就勉強答應他吧。
~
他們來到村長準備的宴席上,村長給他安排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景硯坐在上麵一點都不自在。
他的那桌都是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太爺們,他一個年輕的小輩被老太爺們包圍很有壓力。
“景硯,你快吃肉吃菜,你可是我們村子最有希望的男丁,得注意身體,有什麼困難及時和村長反應,我們能幫就幫,不能幫的找人都要替你辦好,絕對不會讓你被困難打倒。”
“你的這隻小狐狸比你自在多了,你看看它,吃的嘴巴邊都是油,還挺好看的。”
聽到誇讚小狐狸的話,景硯終於不再緊張,自然接話:“小狐狸的確很好看,我就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狐狸,它肯定和尋常狐狸是不同的。”
景硯一下一下的給小狐狸順著毛,小狐狸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識趣很是滿意,尤其是他說的話,它當然不是尋常的狐狸。
尋常的狐狸能修煉嗎?尋常的狐狸會法術嗎?尋常的狐狸能聽懂人話和人交流嗎?
當然不能!
小狐狸很驕傲,它輕輕叫了一聲又一口吞下一塊雞肉。
真香啊!
村長坐在小狐狸的對麵看著它,眼裡雖然沒有喜愛,但也沒有厭惡,而且看著它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期盼之意。
他轉移話題:“之後你的打算是怎麼樣的?繼續念書參加考試?還是在原來那個學堂嗎?”
說到念書,景硯也有些惆悵,之前那個學堂他並不是很習慣,裡麵的人大多數都是混日子的,而且裡麵有的人對他還抱有惡意,這次考試歸來進入叢林也是因為學堂裡的那些人雇了人故意想要給他教訓。
“我想換一個學堂,之前那個學堂同窗關係不太好。”
村長:“你之前怎麼不說?同窗關係可是很重要的,絕對不能讓他們影響你今後的學習,我明日就去看看其他的學堂,定為你找一個更合適的。”
“不用麻煩,我自己去也是一樣。”
“怎麼能一樣?你去他們就忽悠你,誰會和你說真話?萬一之後還選擇一個比之前更差的呢?就這樣決定,你就在村子裡等著,我到時候找一個更為合適的。”
村長一錘定音,當即拍板決定,景硯無法反駁,隻能任由村長安排。
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麻煩他人的人,可他也知道,他如今是村子裡的重點關注對象,隻要是他的事,其他人都會爭著搶著幫忙,隻等著以後能在他飛黃騰達之後不忘初心,幫扶村子裡的後生。
其實就算他們不這樣做,他也會記著村子裡那些人對他的好,不會在真的飛黃騰達之後就甩掉他們。
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
宴席一直持續到戌時,結束時,景硯抱著醉醺醺的小狐狸快步走回家。
剛到家,小狐狸就開始顯露本性,它在景硯的懷裡掙紮著,在景硯把它放下後抱著景硯的腿旋轉跳躍,屁股扭扭,手舞足蹈的模樣讓景硯忍俊不禁。
他很遺憾這一幕並不能記錄下來讓清醒的小狐狸看見,也很頭疼。
早知道他就應該看著小狐狸,不讓它沾那一點酒,誰知道它一隻狐狸會醉酒啊?
一刻鐘後,小狐狸終於累的癱倒在地,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翻著白眼。
他蹲下身把跳累的小狐狸抱進房裡,給它煮了一碗醒酒湯,不管究竟有沒有作用,至少得先試試。
喝完之後,小狐狸安靜的睡著。
景硯鬆了一口氣,還好,至少現在還是乖的。
不過,在他躺下後,小狐狸的作妖開始。
也不知道它夢到什麼,小腿一下一下的踢在景硯的身上,雖然受傷了,但力度還不小。
景硯捂著身上被踢疼的地方起身看著腿在半空中倒騰的小狐狸,給它另外準備了一個窩,讓它睡在裡麵,他則是在床上安心的度過一晚。
翌日清晨。
小狐狸神清氣爽,它伸了一個懶腰,突然發現不對勁。
它為什麼和景硯距離這麼遠?
它跳下桌子,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景硯的床邊,一個起跳跳到景硯的身邊,坐在床邊看著景硯。
昨晚它夢到那個老禿驢,他說景硯是它的貴人,和景硯待在一起它的修煉速度都會快上一些,不過儘管是在修成人身之後也不能鬆懈。
老禿驢還教了它一個方法,能幫助它穩固人形,也能讓景硯永遠都不能離開它。
它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在景硯挺翹的臀部。
具體的方法老禿驢暫時沒有告訴它,隻是給了它幾本書,讓它在修煉成人時才能打開,就算它現在想要打開也是不能的,畢竟它現在還沒到非景硯不可的地步。
它對老禿驢的話不屑一顧,它堂堂狐族的少主,怎麼可能會寶貝一個柔弱書生到不能離開的地步?
它是這樣回到那個老禿驢的,但他不相信。
“雲灼,感情是很玄妙的東西,你現在對這種感情不屑一顧,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你就不會再嘴硬,我之後要閉關很長的時間,不會及時出現,你們都要小心,尤其是姓黃的人,這個人是景硯的死劫,隻有在他這裡度過,景硯以後才會平安順遂,若不能度過,他隻能等來生。”
“什麼意思?姓黃的對他的生命安全有威脅是嗎?”
“天機不可泄露。”
雲灼氣的跺了跺腳,什麼天機不可泄露,都已經告訴它這麼多,再多說一點又不會怎麼樣,不就是想要裝深沉嗎?
老禿驢的慣用手段,它很了解。
為了它成功修成人形,雲灼決定讓景硯遠離所有姓黃的,不管那個人是好是壞,都不能來往。
而在此時,景硯的門外麵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仆人打扮的正敲著門。
“景老弟,開開門,我是黃啟。”
嗯?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跳到窗台仔細聽著動靜。
第三十八章 妖媚狐妖(三)
自稱黃啟的人沒有聽見院子裡的動靜,他繼續讓身邊的仆人敲著門,他則是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雲灼眼睛微眯,黃啟?*
姓黃?
老禿驢說要小心姓黃的人,這個黃啟姓黃,它不能讓景硯過多的和這個黃啟接觸。
“小狐狸,你在看什麼?”
雲灼轉身,跳到景硯的身邊用後爪占站立,兩隻前爪捂住景硯的耳朵。
景硯被雲灼一番流暢的動作給驚到了,同時也有些懵。
“小狐狸,你是想要玩嗎?”
景硯隻能將雲灼的這個動作歸為它想要玩,畢竟沒見過哪隻狐狸有這麼聰明的,關鍵是也沒見過狐狸捂耳朵啊!還捂的是他的耳朵。
“嗷。”
雲灼神情嚴肅,語氣嚴厲,抽出一隻爪子指著外麵。
景硯似懂非懂的點頭,雖然他並沒有聽懂,但點頭肯定不會錯。
他茫然的眼神讓雲灼有些挫敗,它就知道不能說人話很麻煩,景硯根本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也不可能遠離外麵那個姓黃的人。
它該怎麼告訴景硯那個姓黃的可能會要他的命呢?
雲灼捂著景硯耳朵的爪子並沒有捂嚴實,外麵一直等著開門的黃啟再次叫了一聲。
景硯成功接收信號。
“外麵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小狐狸,你捂著我的耳朵是不是不想讓我聽見?也不想讓我出去?”
景硯不傻,腦子一轉彎就想到雲灼這樣做的目的。
“嗷~”
雲灼點頭,小爪子輕輕拍了拍景硯的肩膀。
被雲灼眼裡的誇讚給逗笑了,景硯伸手捏了捏雲灼的小狐狸爪子,他抱著小狐狸出門,站在堂屋都能聽見黃啟的聲音。
最開始還是輕鬆的,還帶著一絲愉悅,隻是越到後麵越憤怒,甚至帶著威脅的意味。
“景硯,你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強行破開門闖進去了,你不要在這裡挑戰我的耐心。”
景硯微蹙眉頭,黃啟這個名字他並不覺得陌生,但就是因為熟悉才會疑惑他的到來。
當初在學堂,黃啟是最歡迎他的,也是最快接受他的,他很感激,如果不是黃啟,也許他並不能那麼快的融入到學習氛圍中。
可是也是因為黃啟,他才會被學堂的人區彆對待,被他們捉弄,讓他在學堂裡不能安心學習,在學習的時候還要防著搗亂的人。
黃啟為他解過幾次圍,他很感激,也想過報答,他不是會一直欠人情的性子,可他後來才得知,讓他遭遇這些不公的罪魁禍首就是黃啟。
這讓他怎麼接受?
景硯不知道黃啟這次來找他有何事,他反正是不會見他的。
他看了一眼圍牆,好在他當初他將圍牆修的高,外麵的人不扒著圍牆探過頭是絕對看不見院子裡麵的情況。
景硯身上的人氣息有些混亂,雲灼抬頭看著他嗷嗷叫,擔憂的目光似是在詢問他為何會如此。
他低頭笑了笑,“我沒事,彆擔心。”
他不願說,雲灼也不會一直追問,就算追問景硯也聽不懂。
外麵的人還在繼續吼,那架勢,似乎是想要將村子裡的人全部喊出來。
景硯還是沒有動,他聽見隔壁有幾個大娘的聲音,她們對著黃啟他們罵罵咧咧。
過了一會兒,外麵沒有了動靜。
景硯猜測,應該是黃啟被那些大娘給罵走了。
黃啟他是好麵子的人,被人罵不可能還一直待在那裡,他絕對會離開,也是因為了解黃啟,所以他才會不主動出門去趕人走,如果和黃啟見麵,肯定又會糾纏不清,他不想再和黃啟有著任何形式的關聯。
景硯的行為讓雲灼很意外,它本來還在思考該怎麼讓景硯遠離姓黃的人,還沒等它有所行動,景硯自己就做到了。
而且看景硯對那個人的態度,不難肯定他們之間肯定是是有仇的。
究竟是什麼仇呢?
景硯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會輕易和人結仇的性子,雖然和他待的時間不長,可它已經能夠看穿景硯的性子,他不是一個會惹事的人,也不是一個會主動和人結仇的人,他很溫和,更擅長包容。
看來那個姓黃的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讓景硯受到了威脅。
雲灼決定等以後有機會去會會那個黃啟。
將黃啟和跟著他的小廝罵出村子後,鄰居大娘敲響了景硯的門。
“大娘。”
“景硯呐,我是想來和你說,大娘已經把那個人給罵走了,而且也有人守著村子,不用擔心他回再進來,你如果等會兒想出來透透氣不用擔心會被糾纏,我們會保護你的。”
大娘笑彎了眼,看著景硯就像在看寶貝。
他們都被村長教導過,景硯如今是村子裡的寶,他之後麵臨的考試都是很重要的,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絕對不能讓任何會擾亂他心神的人打擾他。
那個黃啟在他的院子敲了那麼久的門,他都沒開,大娘猜測他肯定是不想見黃啟。
為什麼不想見?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深厚。
而且黃啟的麵相看著就不是一個好人該有的,這種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多謝大娘。”
“不用謝我們,是我們該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我們村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都不會被注意到,也會一直窮下去,雖然現在也不是很富,但至少每一家的人不用再餓肚子。”
她都記著景硯的好,不會忘的。
景硯笑了笑,沒作聲。
大娘又說了幾句話就回家了。
景硯關上院門,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很不習慣這種寒暄,感覺每次和這些人寒暄都是一場硬仗。
雲灼蹲在屋簷下昏昏欲睡,它的旁邊是一個小凳子,凳子上麵放著一本泛黃的書。
“小狐狸,你怎麼又打瞌睡了?那你就先睡吧,等會兒用午膳時再叫你。”
景硯拿著書翻看著,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仿佛被鍍了一層光,似掌管人間的神明。
~
雲灼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在夢裡,它還是一隻小狐狸,隻是身上的毛發比之前還要亮眼、順滑。
它肆意的奔跑,停在一座繁華的宮殿前,因為慣性,它的腦袋撞上一雙腿,它被撞的眼冒金星。
它暈暈乎乎的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再次停下時,它輕輕的搖了搖頭,才讓那種冒星星的感覺徹底消失。
它抬頭看著穿著紅衣的男子,男子嘴角掛著一抹邪肆的笑容,也正看著它。
它看見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捏著它的後脖頸將它提了起來。
“喲,這是哪裡來的小狐狸,怎麼跑到我的宮殿來了?你是偷偷嗷出來的還是跟著大人上來走丟了?嗯?”
它當時被男子的笑容迷花了眼,已然忘記回答,就呆愣著眼看著他。
男子輕笑一聲,手輕輕的點了點它的鼻尖,“還是一隻愛美的小狐狸,我帶你去找找你家大人。”
小狐狸隻見男子掐指一算,就帶著它向它來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速度不快,走走停停,可一刻鐘之後就到了。
它看見那些見到男子的人都向他行禮,就連它的父王也一樣,它那時不懂,隻是覺得好玩,縮在男子的懷裡探頭看著在他麵前一直都是高大形象而麵對男子時小心謹慎的父王。
“免禮,平身,這是你家的崽子嗎?”
它被拎著送到父王麵前,父王看見它欣喜若狂,隻不過還是極力壓製著內心的喜悅。
“是的,它太調皮了,一不留神就不見了。”
“無礙,下一次記得看好它,彆又丟了。”
男子說完就轉身離去,沒再給它一個眼神,而它則是眼巴巴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
雲灼從夢中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景硯正端著飯放在桌子上。
在和雲灼四目相對時,他無辜開口:“我本來是打算叫你用午膳的,可是一直都叫不醒你,而且你還在嗷嗷嗷的叫著,我快嚇壞了,一直都觀察著你的情況,一觀察就是一下午,都忘記做午膳了,就等著現在一起用晚膳。”
“嗷?”
我做夢居然做了一下午嗎?可是夢裡並沒有發生什麼啊?
雲灼眼睛一直盯著景硯,它想要確定景硯究竟是不是夢裡的那個男子。
他們長的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如果不是一個人,那就是轉世。
雲灼是不相信巧合的,雖說這世上有著雙生子,可即使是雙生子也不可能長的完全一模一樣,就連細節也一樣。
它邊嚼著肉邊觀察著景硯的一舉一動。
景硯被它灼熱的視線看都有些不自在。
“你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你比劃比劃,彆一直盯著我,我心裡發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狐狸也算是野獸,是會傷人的野獸,儘管他如今將小狐狸帶回來養著,它看著好像和他有些親近,好像不會對他做什麼,但是他還是害怕小狐狸鎖定他的眼神。
像是捕獵的前兆。
而他,就是那個獵物。
雲灼不解的歪頭,配著它懵懂的眼神和漂亮的外表,很容易迷惑人。
“嗷?”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景硯並沒有被雲灼使出的糊弄大法迷惑,他總覺得小狐狸不簡單。
第三十九章 妖媚狐妖(四)
景硯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就算小狐狸想說,他也不一定聽得懂。
他現在算是知道了,小狐狸其實很聰明,它能聽懂他說的話,也有著自己的思想,它做的那些事情都有它的想法。
對於小狐狸的不同尋常景硯並不覺得奇怪,他能夠很平靜的接受小狐狸比其它動物要聰明的現實。
不過,他還是拉著小狐狸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比如,在外麵的時候絕對不能暴露它聽得懂人話的事情,不能和那些彆有居心的人待在一起,不能吃陌生人給的食物,不能離開他的視線,不能……
景硯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小狐狸聽的昏昏欲睡,它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如果不是景硯伸手接住越來越向地板靠近的小腦袋,它可能早就已經趴在地上睡的香。
景硯看著它迷迷糊糊的模樣忍俊不禁,又有些無奈。
“你呀,和你說那麼多又不聽,萬一出事可該怎麼辦?我就隻有你陪著了,我不想你最後也離我而去。”
說著說著又有些傷感,景硯歎氣,把雲灼抱在懷裡,走進房間,把它放在屬於它的小窩。
雲灼睜眼看見它的小窩嗷嗷叫著,腦袋搖來搖去,小腿也在空中胡亂蹬著。
“嗷嗷嗷!”
我不要睡在這裡,我要睡床上!
它又不是真的狐狸,是會變成人的狐狸,人就應該睡在床上,而不是睡在這個小窩裡。
它憋屈。
景硯被雲灼亂蹬的腿踢到幾次手臂,雖然一點都不痛,但是也挺無奈的。
他最後隻能將雲灼放在床上,它才罷休。
~
夜深人靜,景硯早已進入夢鄉,他身旁的一團卻起身坐在他的身邊,視線黏在他的身上。
它的小爪子放在下巴處,學著人摸下巴的姿勢摸了兩下,隨即小爪子一揮,一道氣息進入景硯的額頭裡,讓他睡的更沉。
雲灼轉身背對著景硯,蹲在床邊看著窗外,月光透過窗戶撒在書桌上,此時正是修煉的好時機。
雲灼閉上眼睛,心中冥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漸入佳境,身邊縈繞著一圈淡淡的紫色光暈。
紫色光暈一點一點的向雲灼而去,片刻後,儘數被雲灼吸收。
“嗝~”
雲灼打了一個嗝,小爪子拍了拍胸脯,雙腿一伸,直挺挺的向後一倒,倒在了景硯的胸口。
須臾,小狐狸發出輕微的鼾聲。
一人一狐都睡的正香之時,自然不可能發現他們的院子裡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人在窗邊偷偷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再次醒來,雲灼又睡到景硯的懷裡,並沒有被景硯發現昨晚的小動作。
縮在景硯懷裡的雲灼悄悄鬆了一口氣。
~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胖了一點點?身子看著也大了一點點。”
景硯揉著雲灼的狐狸腦袋,發出他的疑惑。
雲灼眼睛一亮。
“嗷?”
真的嗎?
如果是這樣,它距離修成人形又近一步,隻要它晚上都刻苦修煉,絕對會在不久的將來修成人形。
那時候,它肯定比景硯還要高還要壯。
心中想著,雲灼就嫌棄的看了一眼景硯。
在他眼裡,景硯實在是太瘦了,太瘦對身體不好。
“嗷。”
你必須把這一點飯全部吃完,不能太瘦,太瘦會生病,到時候腦子都不好使,考試都不能考出好成績。
它雖然不讀書,但也知道景硯現在最關心且對他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而且村子裡的這些人對景硯好,不就是為了讓景硯高中,到時候好幫襯村子裡的後輩嗎?
如果景硯辜負他們的期待,誰知道如今慈眉善目的村裡人之後會不會變得凶神惡煞,暴露他們的本性。
雲灼覺得會,它一向不喜歡將這些人想的太好。
人都是貪婪的,就是一個無底洞,對他們好一分,他們就會想要得到更多,他們的貪心欲望永遠都填不飽。
景硯低頭,看著被雲灼端著碗倒在他碗裡的肉哭笑不得。
“你全部倒給我,你難道不吃嗎?”
景硯夾了幾塊出來放在雲灼的專屬小碗,在雲灼譴責的目光下才慢悠悠的吃著。
一人一狐剛剛用完午膳,外麵找事的又來了。
景硯聽著外麵的動靜和熟悉的聲音,他都要懷疑是不是犯了什麼大罪,是不是上輩子招惹了不知名的黃姓高官,不然他怎麼會這輩子就被姓黃的人纏上,還是甩不掉的那種。
“景硯,知道你在家,你趕緊出來,本公子有事找你,你也得跟著我們走一趟。”
景硯沒打算開門,他就不明白為什麼黃家的人一定要盯著他這個沒什麼背景也不能為他們帶來好處的人,他究竟是哪裡吸引了他們,他改還不行?
“嗷?”
外麵的是誰?又在狗叫什麼?
雲灼抬頭看著景硯稍顯煩躁的神色,對外麵那個一直在叫喊的人也有點厭惡。
看景硯的臉色肯定是不想出去會會他,那要不……
雲灼正打算施一些小法術讓外麵的人知難而退,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救命呐~你是誰?打本公子乾什麼?我警告你,你膽敢再打本公子,本公子不會對你手軟。”
“哼,你打算怎麼對我?你以為我會怕?那邊的人沒攔住你,讓你鑽了孔子,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還是那位大娘,還是一樣的語氣。
景硯在聽見那位大娘的聲音時眼睛亮了亮,不過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知道他的住處,以後肯定還會再來。
一直用這種方法趕走他們,難免不會讓他們惱羞成怒,對村子做出不好的事情。
景硯心裡有一個想法。
雲灼總覺得景硯不對勁,他好像在計劃一件大事。
它的猜測沒過多久就得到印證。
兩天後的早晨,雲灼醒來,它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淡定下床,景硯不在房間,應該是去外麵溫書了,畢竟再過不久他要去新的學堂,進行新的學習。
走出房門,並沒有發現景硯的影子,它疑惑歪頭,又去廚房,還是沒有景硯的影子。
站在院子裡看了一眼門,門栓並不在上麵,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景硯出門了。
隻是平時他出門是不可能丟下它的,絕對會把它帶上,這次沒有帶它,就說明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尋常事。
聯想到這幾日黃家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來村子裡找事,嚴重擾亂景硯學習的心和村子裡的人正常的生活。
它敢肯定,景硯肯定是不想連累村子裡的人,去找黃啟解決問題了。
雲灼氣的在原地跺了跺腳,呲了呲牙,景硯真是個蠢的,黃啟這樣做不就是為了把他引出去嗎?他居然還自投羅網了。
真不知道他的腦袋裡麵究竟裝了什麼,怎麼那麼笨呐!
關鍵是它還不能不去救這個笨蛋。
老禿驢讓他小心姓黃的人,黃啟就是其中一個,黃家的人要全部都斷絕往來。
也怪它沒有時刻看著他,怎麼能讓他一個人跑出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雲灼在路上奔跑著,一路上遇見幾個小孩,那些小孩見它在前麵跑,覺得好玩,也跟著在後麵追。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都跟著那些狐狸?”
“不知道,不過那狐狸不是硯小子家的嗎?他平時不是很寶貝這隻狐狸嗎?怎麼今天讓它單獨出來?”
“嗯?可是我今早看著硯小子一個人出村了。”
“什麼?你怎麼不告訴我們?村長說了這段時間不要讓景硯出去,外麵現在很亂,他又剛成為秀才公,難免會有嫉妒他的人找事,哎喲這,我看那小狐狸肯定是發現硯小子不見去找他去了,我們也跟著一起去。”
“對對對,絕對不能讓硯小子出事。”
利益的牽絆是最不能輕易割斷的存在。
雲灼在這一刻理解了這句話。
它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在它身後的一群人,當時父王對它說這句話時一言難儘的表情讓它很不解,如今倒是通透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也能幫助景硯。
雲灼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後麵的人一直在咬牙堅持,沒有一個人掉隊。
~
在雲灼尋找景硯的時候,景硯此時正坐在凳子上和黃啟麵對麵的大眼瞪小眼。
黃啟接過小廝遞給他的茶,大口飲下,喝完之後隨手向後一丟,小廝手忙腳亂的去接茶杯,麵上沒有一絲不願,仔細看還能看出眼神裡的麻木,顯然已經被黃啟折磨的習慣了。
景硯很不讚同這種做法,但他聰明的並沒有提起,這不是他的家事,他和黃啟也沒有任何的關係,自然不可能多管閒事。
“怎麼不喝?難道是嫌棄本公子的茶?”
黃啟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景硯,眼裡的侵略意味太強,景硯低垂眼瞼,錯開他略顯黏膩惡心的視線。
他的做法被黃啟看在眼裡,他一直都知道景硯和他這種紈絝子弟不是一路人,可是他就是喜歡親眼看著這些正經人墮落的模樣。
會讓他身心舒暢。
他收回視線,再次裝成一個正經人該有的樣子。
“哈哈哈哈,景老弟,你還是那麼不經逗,這次來找老兄我所謂何事?”
第四十章 妖媚狐妖(五)
“應該是我想問問你之前找我所為何事?不僅僅是想要見我那麼簡單吧?”
景硯極力壓製住心裡不良的情緒波動,不想讓他泄露出一絲不快。
他並沒有什麼可和他人相比的籌碼,不能衝動。
他的話讓黃啟覺得好笑,他也的確笑了。
黃啟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盯著景硯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待宰的羔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隻能任由他擺布。
“景硯,你覺得本公子找你能有什麼事?當初你離開鎮上的時候本公子就表明過,原因是什麼你心裡很清楚,何必多此一舉過問呢?我還以為你今日是想通了才會出現,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是想要說法,你覺得在本公子這裡能要到什麼說法?本公子又會給你嗎?”
黃啟從來不否認他做過的那些壞事,甚至還很驕傲,他能做那些事情且沒有後顧之憂,也是一種本事不是嗎?
景硯清淩的目光直直的望向黃啟,眼裡不帶一絲情緒。
聲音也毫無波瀾,“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的確沒有過問的權利,也知道我討不到說法,但我就是想要提醒你,彆把事情做的太過,你如今是享受做那些事情帶來的快樂,可你難道能一輩子都沒有後顧之憂嗎?”
“你是在咒我們黃家嗎?”黃啟眼神陰狠,看著景硯的目光也不帶一絲溫情,隻剩下對待獵物的勢在必得。
“並沒有。”
景硯心裡越慌張,麵上就表現的越淡定,絲毫讓人看不出內心的緊張。
他知道他衝動了,可是黃啟的話讓他實在忍不住,他不就是仗著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敢挑釁他們黃家的威嚴,所以敢肆無忌憚嗎?
之前他聽說一些關於黃家的傳言,本來還有點不敢相信,如今倒是懷疑起那些傳言的真實性,也許那些傳言已經將黃家美化過。
“沒有?本公子倒是不這樣覺得,景硯,你以為本公子的耐心很好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景硯,長著一張漂亮臉蛋,你覺得你這種人能入本公子的眼嗎?你該感謝你的這張臉,才會讓本公子對你感興趣。”
“難道這是好事嗎?”
景硯眼裡隻有滿滿的厭惡,因為黃啟,他被同窗欺負打壓,因為黃啟,他在回鄉路程中還被惡霸堵路,差一點就要喪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黃啟。
“你難道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我應該感謝你是嗎?你不會真以為你家裡有一點銀子就會讓我們都捧你的臭腳吧?我不稀罕。”
“你不想給說法沒關係,以後如果再讓黃家的人來村子裡找茬,我會報官,就讓官府和你們談吧。”
景硯起身,沒打算繼續糾纏,黃啟的笑容在他發脾氣的時候越來越惡心,他總覺得黃啟這個人有病。
他不能私下讓黃啟收手,那就隻能選擇報官這種方式。
如果官府和黃家勾結,那他就得動動他這個秀才公的身份。
雖然在這個小地方作用可能不是很大,但能起一點作用也好,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
景硯態度堅決。
可是當他剛準備踏過門檻時,他的麵前站著兩個凶狠的小廝,即使穿著厚厚的衣衫也能看出他們的身形,魁梧有力。
景硯愣在原地,轉頭看向黃啟。
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啟起身,邁著小碎步搖晃著他的大肚腩走到景硯的身邊,伸出油膩的手想要觸碰景硯的臉,景硯偏頭躲過。
他也不惱。
他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道:“什麼意思?很明顯不是嗎?你既然已經到了本公子的地盤,想要離開可不是輕易就能離開的,必須得付出一些東西才能離開,付出的東西當然得本公子自己取,不過鑒於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可能會有些不適,所以本公子打算讓他們幫你適應適應。”
景硯直覺黃啟嘴裡沒什麼好話,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小廝,在兩人眼中看出一絲躍躍欲試。
他眼神慌亂,但還是逼迫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不斷想著對策,他甚至對他擅自到黃家找黃啟的行為感到懊惱。
他不應該衝動,明明知道和黃啟對上他根本不可能有勝算,還會被他算計,結果還逞能。
真是活該!
景硯在心裡罵自己的同時也不忘思考對策,而在他思考的時候黃啟已經吩咐那兩個小廝將景硯帶到另外一間房間。
景硯拚死反抗才沒有讓他們抓住。
他站在黃啟對麵,手裡高舉著凳子,大有黃啟敢動手他就砸人的趨勢。
黃啟笑容越發加大,“沒想到你的性子這麼烈,本公子甚是喜歡,算了,你們退下吧,本公子打算親自上。”
兩個小廝遺憾的視線從景硯身上滑過,不情不願的出門,一直跟在黃啟身邊的小廝幸災樂禍的看了景硯一眼就將門關的嚴嚴實實,他守在門口,時刻準備著黃啟的吩咐。
據以往的經驗分析,黃啟的時間不超過一刻鐘,這還是加上製服景硯的時間。
門被關上,景硯逃走的唯一出口被堵,他更加警惕的盯著麵前眼睛開始解腰帶的黃啟。
這時候的他就算再不明白事情的狀況都不行,就算再想否認心裡那個離譜的想法都不行。
他沒想到黃啟居然把目光盯上他,所以一開始他進入學堂就被盯上了嗎?
“你從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
景硯想要拖延時間,他也想讓黃啟停止離譜的行為,他對他整個人沒興趣。
一個有著大肚腩的油膩胖子,哪有他家的小狐狸好看?
他現在想要看看小狐狸養養眼。
黃啟稍稍停了他的動作,看著景硯因為他而驚慌失措的模樣眼裡帶著一絲詭異的光。
他獰笑道:“是啊,本公子一開始就盯上你了,接納你也是因為對你有所圖,不然本公子怎麼會關注一個沒權沒勢的窮酸書生,你真當本公子不挑的嗎?”
說著,他的腰帶應聲而落,大肚腩徹底暴露在景硯的眼皮子底下。
他晃著大肚腩靠近景硯,絲毫不在意他手裡的凳子,被砸一下而已,又不是沒有經曆過,他難道還不能將景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製服?
他以前是怎麼做的,現在依然會那樣做。
“你也不必介懷,也不必反抗,跟著本公子有什麼不好?本公子絕對會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想繼續參加春闈,本公子可以滿足你,可以讓你去上最好的學堂,你不就在意這個嗎?”
這他靠近的時候,景硯向他的另一麵移動。
景硯被他如今的模樣辣到眼睛,他舉起凳子向他的方向揮了揮,一陣風從黃啟的麵前呼嘯而過。
“你彆過來,不然我真的會動手的。”
他厲聲嗬斥著,時刻做好準備。
而黃啟絲毫不被他影響,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的反抗是沒用的,何必呢?本公子本來不想用這招的,是你逼的。”
黃啟當著景硯的麵走到放著香爐的地方,點燃香爐。
片刻後,黏膩的香味飄了出來,景硯的頭有些發暈,他捂著腦袋使勁的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絕對不能被黃啟得逞。
他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穩穩當當的站在黃啟的對麵,臉上雖帶著一團不正常的紅暈,但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
反觀黃啟,他已經開始流口水,嘿嘿的笑著,雙手張開,奮力撲向景硯。
在他撲過來的時候,景硯一凳子砸下去,黃啟身上的肉都跟著顫了顫,滑稽又惡心。
一次而已,黃啟並沒有被徹底擊倒,甚至因為吸入更多的香,他顯得有些癲狂,撲向景硯的動作也更顯強勢。
景硯砸凳子的動作也越來越絲滑。
而在景硯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門口的小廝發出一聲慘叫。
隨即關住景硯和黃啟的門也被人踹開。
雲灼在門踹開之後先踏入房間,剛進入,它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它給自己施了一道清心的法術,看著景硯的模樣暗罵一聲。
此時的景硯臉紅撲撲的,眼尾泛紅,眼角一滴淚劃過,整個人透出一絲脆弱感。
在雲灼靠近的時候,他丟下手裡一直都緊緊握著的凳子,抱著雲灼無聲的哭泣。
一直以來,景硯在它的麵前都是輕鬆的樂觀的,沒有展示過他脆弱的一麵,可如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正抱著它哭,淚水打濕它的毛發。
雲灼心裡悶悶的,看向黃啟的目光更狠厲。
“啊,他不會出事吧?”
跟在雲灼身後的人看著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黃啟後知後覺的害怕,黃啟的腦袋上還有著血跡,一看就知道傷的不輕,可是他們又同情不了。
他們都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黃啟的意圖,膽敢傷害景硯的,都是罪人。
罪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怎麼可能會出事,你看他還在動,眼睛都能睜開,我覺得這個懲罰還不夠,得更狠一點。”
她說著一腳踩在黃啟身下。
“嗷嗷嗷~~~”
黃啟發出一聲慘叫,那個人才滿意的收腳,而被踩的地方已經麵目全非,看不見原本的模樣。
在場的男人渾身一顫,緊緊的捂著他們身上最寶貝的地方,麵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