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碎的感覺又來了，這種悲痛相連的傳遞讓池然明白自己很難趕走格爾維斯了，否則哪天祂太難過了，他恐怕真的會心碎而死。
“你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考慮片刻後，池然輕輕抬起格爾維斯的臉，想要與祂對視，但很快他就把祂的頭轉過去了，不行，對著祂這張臉說話，他可能很快就會喪失心智，什麼都答應祂。
“但我有個條件。”
“我答應你。”
“……你不聽我說完？”
“我都答應你。”
不過比起池然，明顯還是格爾維斯喪失心智的速度更快。
“我先和你講明白，”池然說，“我不喜歡你以前對我做的事，就是……交.配，我不喜歡，你明白嗎？”
“……”
“不過我不討厭你。”池然很快補充上後半句，輕輕撫摸格爾維斯的黑發，“或許我有點害怕你，可我從未討厭過你。”
祂救了他，喂養他一年，又守護了他一萬年，他不會討厭祂，更何況平心而論，其實他也不是那麼討厭和祂交.配，那個一夜……一年情回憶起來還挺爽的。
隻是再這麼做下去，他擔心自己會沉迷在其中，成為隻知歡愉的人形怪物，而且他決不想成為怪物的溫床，孕育出可怕的子嗣。
格爾維斯的眼中浮現出喜悅的星光，卻又很快黯淡了一點：“可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才想和你交.配……”
“人類的喜歡不是這樣表達的……或者說不完全是。”池然說，“至少要兩情相悅才能做這種事，可我對你不是這樣的感情，所以你不可以再做了，這就是我的條件之一。”
他說完這句話，能夠感受到對麵傳來了難過的情緒，不知道格爾維斯是因為他不喜歡祂而難過，還是因為不能交.配而難過。
“我答應你。”祂說。
“另外一個條件，不可以做壞事，不要用你的力量傷害普通且善良的人類。”
“……好。”
“最後一個條件，看你自己的意願。”
池然摸摸格爾維斯，認真地說：“想要我更喜歡你，你就要學著成為一個‘人’。”
就算擁有迷惑性的外表，祂也始終不是人類，所以……
“你要擁有‘人性’，明白真正的情感，我才能試著回應你。”
……
同一時間，深夜時分，千紙鶴正在全息網論壇上激情酣戰，怒噴那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這幾天千紙鶴為“暮月”開通的直播間人氣越來越高，觀眾數量在高峰時期可以媲美排行榜前一千的高手觀眾數，買票觀賽的人也越來越多，可以確定回本房間費隻是時間問題，一定會賺錢。
在得知池然有意尋找商務合作後，千紙鶴越發重視維護直播間和賽場的秩序，不想讓任何環節出現差池，他一定要為偶像的事業保駕護航。
但就在今天，論壇裡竟然出現了一個帖子，帖子的標題點燃了千紙鶴的怒火，上麵寫的是——
“前往彆去暮月的賽場房間，裡麵有鬼！！”
帖主自稱是某觀眾的朋友，觀眾在前幾天去現場看了比賽後，下線後就一直精神恍惚，還說遇到了很奇怪的男人。
最初那個男人出現時是一隻極為可怕的怪物，外形之驚悚將許多人活生生嚇斷線了。
觀眾也被嚇壞了，但憑借頑強的意誌，他打開了錄屏，想錄下這個驚悚的男人，可後來才發現當時的拍攝記錄竟然離奇消失了。
驚悚過後，觀眾與男人攀談起來，以為他捏臉失敗，就對他進行了一點指導，後來男人將自己捏成了絕世大帥哥，觀眾提起他的容貌時隻說“沒見過他的人是不會理解他有多帥的”，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
觀眾當然又錄屏了，但結果也是沒能留下半點東西。
後來他還笑著跟朋友說，那男人很癡情，一直問會不會被某個人喜歡，觀眾很篤定地回答，如果那人不喜歡男人的外表，他就原地自殺給男人看。
結果當晚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一向開朗的觀眾真的自殺了，自己掐住自己的脖頸，掐出青黑的手印，窒息到吐舌頭翻白眼，要不是立刻被家人打暈了，他很可能就真的掐死自己了。
自己掐死自己，完全不可能成立的自殺方式，卻險些在觀眾身上應驗了，後來他還在發了瘋似的要自殺，被醫院用束縛帶束縛住全身，直到一小時前意識才恢複清醒，但經過檢查後，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病狀，一切正常。
這個帖子出來後，還有很多人反映自己那晚也去看暮月的比賽了，但他們好像在賽場裡睡著了一樣，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精神萎靡不振。
甚至還有一個人剛進賽場，就在現實中吐血不止，受了重傷，他們一直覺得一定是那個怪物似的男人乾的，他肯定不正常。
千紙鶴看完此貼怒不可遏，他認為這是陰謀，一定是有人看不慣大神迅速暴漲的高人氣，才故意潑臟水汙蔑他，想要把觀眾們嚇腿。
千紙鶴瘋狂舉報此帖，但管理員不予受理，氣得他差點腦溢血。
他隻好親自衝進去與人論戰，逼急眼的情況下開啟了屠殺模式，結果因為罵得太臟而招來了“鬼”——這回管理員倒來了，把他的號封禁兩小時不能發帖。
一夜無眠，千紙鶴眼睜睜地躺到天亮，思考著解決的辦法，但對此帖他無可奈何，隻好決定將這件事如實轉告給池然，詢問他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今天是和排名前百的選手奧利弗.威爾赫比賽的日子，千紙鶴早早上線，等著池然到來，過了一會池然如約而至，來的卻是兩個人。
一看到另外一人，千紙鶴就愣住了，過了幾秒才低罵一聲：“……靠。”
……太帥了。
那個男人怎麼這麼帥？
其實以千紙鶴的審美，他更欣賞硬漢型男，這個男人不在此行列，可完全不同，他是那種即便審美千差萬彆，也會讓人感受到帥的男人，因為他的好看是高高淩駕在人類審美之上的，超越了那個頂端。
千紙鶴不由想起了那個鬨鬼帖，帖主的觀眾朋友說他遇到了一個超帥的男人，沒見過就不會懂的那種帥，幾乎是一瞬間，千紙鶴就確定是這個男人了，當然了，鬨鬼什麼的一定是汙蔑和汙蔑，那是不可能的。
“大神，”千紙鶴看向池然，問道，“這位是？”
“他叫格爾，是……”池然頓了頓，難以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我認識的人。”
說著他又向格爾維斯介紹：“千紙鶴，我的網友。”
“您好。”
為了表達友善，千紙鶴伸出了手，但男人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嚇得千紙鶴瞬間縮回了手，一點親近之意也頃刻間蕩然無存了。
……是有種鬼的氣質。
對了，他還得跟大神反映帖子的事！
一想到鬨鬼帖，千紙鶴又生氣了，竹筒倒豆子般跟大神說了一遍，哪知大神聽了一會，笑容就消失了，冷著臉看向了身邊的大帥哥。
“……”
帥哥低下頭，好像是在認錯，看得千紙鶴咋舌不已，靠，怎麼回事，難道這兄弟那天晚上真的在觀眾席搗亂了？
他對這兩人的關係越發好奇，池然恢複了溫和的表情，對千紙鶴頷首道謝。
“謝謝你，我知道了，那個帖子不用管它，過幾天就會沉了，因為再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你說是吧？”
他瞥了一眼格爾維斯，後者點頭又點頭，乖巧得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簡單地處理了一些新的郵件，池然帶著格爾維斯和千紙鶴來到了虛擬戰爭賽場，今天他將迎戰名選手奧利弗，離約定的時間已經不算遠了。
千紙鶴本來擔心鬨鬼傳說會影響觀眾數量，誰知道恰好相反，觀眾數量不減反增，人數直逼房間上線。
不少人都是抱著獵奇心理到場的，想看看鬼長什麼樣，四下尋找，結果今天一切風平浪靜，他們不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今天到場的觀眾中女性格外多，她們都是奧利弗的粉絲，平均年齡不大，尖叫著呼喊著奧利弗的名字。
除了選手身份外，奧利弗還是個當之無愧的美少年，人氣很高。
對於這些女粉，千紙鶴不由產生了很壞的想法——如果她們看到格爾的臉，不知道會不會當場移情彆戀啊？他真想試試。
想到這裡，千紙鶴來回張望，可惜早就不知道人家跑到哪裡了，畢竟他們不熟。
觀眾越來越多，千紙鶴沒有閒心了，趕緊加錢向智腦申請擴大房間規模，增加到了一千萬人，不然觀眾人數絕對爆了。
不得不說奧利弗的人氣真是高，這麼大幅度的人數增加有不少都是他帶來的。
時間到，奧利弗準時加載進場，他穿著一身白色戰鬥服，腰身筆直，下頜微微抬起，淺藍色的眼睛與他的小叔叔莫倫如出一轍，目光鋒利，容貌秀美。
奧利弗少年心性，心高氣傲，最喜歡出風頭，池然料到他肯定會向自己挑戰，一直以來，他等的就是這樣的對手。
隻是今天的奧利弗看起來有幾分不同，以往他出場時都倨傲滿滿，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有點心神不寧，在四處張望，神色微顯凝重。
“你在看什麼？”池然說。
“沒什麼。”奧利弗恢複了傲氣的神色，挑了挑眉，問著池然，“暮月，我問你，你敢不敢和我玩隨機飛船？”
……
直播間的人數已經突破了兩億人，觀眾中不乏隱藏著高手，還有一些特殊的人，比如說美少女主播桃樂絲，也正在關注著池然的比賽。
她是虛擬戰爭第一人封無塵的老搭檔，隻有她才能請得動封無塵出席活動，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在現實中桃樂絲是封無塵的表妹。
作為知名主播，她對全息網的任何動靜都非常敏感，早就留心到了暮月的事，尤其是知道暮月似乎很看不起晨星後，她就更加關注了。
她是少數欣賞暮月的人——隻要討厭晨星，那就可以和她做好朋友，要知道她還對晨星打敗表哥的事耿耿於懷，畢竟她跟表哥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要不然也讓表哥也來看看暮月的比賽吧？今天的這場比賽很有觀賞的價值。
桃樂絲哼著歌，來到封無塵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封無塵從聯邦來到帝國後，就一直住在桃樂絲家的莊園裡，他們的房間隻隔著上下兩層樓。
“表哥，我進來啦。”
門自動打開，少女走進封無塵的房間，露出了略顯驚訝的表情，巨大的光屏上所播放的正是暮月的比賽，根本不用她通知，原來表哥已經注意到暮月了。
她以為他心裡隻牽記著晨星一個人呢。
少女有點高興，因為封無塵真的太看重晨星了，哪怕人家早就刪號了也依舊念念不忘，真是何苦啊！
封無塵看著光屏，碧綠的眼瞳映出微光，神色冷峻，對於比賽，他從來都是很專注的。
“你覺得暮月怎麼樣？”少女很嫻熟地坐了下來，和他一起觀看，“我還蠻喜歡他的。”
“看不出他的水準。”封無塵說，“對手和他的水準相差太大。”
“的確。”桃樂絲點點頭，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被暮月打爆了，完全試探不到暮月的實力上限，“也許今天跟奧利弗的比賽能看出一點吧。”
封無塵忽然開口：“他可能是晨星。”
“什……”
少女愕然地睜大眼睛，訝然反問：“不可能吧？他不是還說……”晨星算什麼東西嗎？一個人怎麼可能這樣說自己？
而且她欣賞的選手怎麼可以是她最討厭的人啊！少女很不服氣。
封無塵不語，等待著比賽開始。
在那晚輸給晨星後，他無數次地重看錄像，分析著晨星的打法，看到暮月的打法後，他從裡麵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暮月就是晨星，即使再如何觀看錄像，他依舊沒能完全看透晨星操控飛船的手法。
神秘、強大，銳氣十足。晨星的年齡不會很大，可能與他相當。
封無塵放不下晨星，哪怕在晨星銷聲匿跡後，全世界的人都遺忘了他，他也會一直記得晨星。
是他認定的對手。
晨星銷號的原因封無塵無從得知，但他相信晨星一定會回來，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沉寂下去的，必將是最耀眼的存在。
直到如今，賽場上又出現了一個暮月，名字相映，打法也略有相似。
會是你嗎？
封無塵注視著光屏。
或許這一戰可以讓他找到答案。
……
“隨機搖飛船啊……”
聽到奧利弗挑釁般的詢問，池然笑了笑，無所謂地應道：“好啊。”
觀眾們興奮了，隨機飛船是虛擬戰爭的一大特色，選擇後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拿到什麼飛船，極有可能是從未見過的型號，很看運氣，一般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的人才會這麼乾。
場上的兩人實力都很強，而且一個比一個囂張，會這麼選擇也不奇怪，他們已經開始好奇這兩人會搖到什麼飛船了。
一般來說，雙方搖到的大致會是綜合實力相當的飛船，但有時也會翻車，出現了雙方飛船差距懸殊的情況。
而這一次似乎就是如此。
看到暮月搖出的飛船，不少討厭他的觀眾瞬間樂出聲了——這下暮月的好運氣終於到頭了！他肯定會輸給奧利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