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芝麻香菜餅(二)(1 / 2)

餘清歡是很想走的。

她不僅想走,還想把這個丟人的球從門口一腳踹下去,然後大門一關雙眼一閉,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抹殺掉自己的戀愛案底。

不過在犯罪和為數不多的同門情誼麵前,明顯還是後者占了上風。

主要是那家夥一直小清歡小清歡地叫個不停,她嫌煩。

於是她走了兩步後又撤了回來,不情不願地掏出小刀蹲在角落幫他清理。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黑色黏稠物清理到了一半,淩奚終於有一隻手能自由活動了,他感慨著伸出手想去攀她的肩膀,卻被少女一把拍開。

“離我遠點,彆碰我。”她舉起小刀在他麵前比劃了一下,無聲威脅。

黑色的球球往後縮了縮,算是認輸。

餘清歡冷哼一聲,抬手利落地將掛在他腿上的幾縷粘稠物劈斷,將刀柄往地上一扔:“剩下的你自己來。”

“小師妹,你的刀還是那麼不好用呢。”淩奚緩緩坐起身,一隻手優哉遊哉地搭在膝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哪天讓秦師姐幫你再改改?”

少年人隻有十八歲,馬尾高高豎起,唇邊永遠帶著笑。他又是那麼喜歡紅,不僅常年身著一身紅衣,眉心點著一點朱砂,右耳上更是釘著兩枚紅玉製的耳環。

再加上一雙飽含春水的桃花眼,任何女修看了都要心軟。

“少來,和我進屋。”餘清歡偏不吃他那套,板著臉打開對方試圖勾肩搭背的手,抓住他的領口就往屋裡拖,“我有事問你,你最好老實回答。”

“哎哎哎你彆扯我領子,我要勒死了!”

見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她也隻好鬆開手將人放在一邊,冷臉瞧他。

少年心有餘悸地揉著脖子,明明眼前人的都快把他瞪的夠嗆了還不忘調侃:“小清歡啊,我看你彆煉丹了,改當體修得了,你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的。”

“一邊去。”

她白眼一翻,二話不說就將人拽進了屋子裡,隨後椅子一拽門窗一關,活脫脫就是一副審問的模樣。

淩奚倒是不在意,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了她堆在門口的瓶瓶罐罐。

“你怎麼把我給你的東西全扔出來了?那改天師兄再送你兩瓶?”

“彆在那給我扯犢子。”她冷哼一聲,在他身上還沒清理乾淨的黑色不明黏稠物上掃了一眼,“說,這是什麼。”

其實他身上已大部分清洗乾淨,就是袖口上還粘著點汙漬。

黑色的汙點在紅衣上顯得尤其顯眼,餘清歡上前一步,搶先將那塊東西摳出來一塊。

柔軟又有彈性,雖易粘著衣服,但卻意外不粘手。

“怎樣,厲害吧。”見她一副專注的樣子,少年驕傲微微昂頭,身後並不存在的尾巴搖了搖,“這是老杜新發明的法器,使用後據說可以抵禦元嬰修士的一次攻擊,壞處就是一用就壞。”

餘清歡看著掌心的東西,思緒卻飄到了上輩子。

杜榆?她對這個人印象不深,隻隱約記得他是鑄劍穀的第三代弟子,萬中無一的器修天才。

當年雲丹門被襲擊之時也是靠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法器才撐到援軍趕到,她當時還以為是師尊和秦師姐留下的,現在想想,隻怕有一半是杜榆相贈。

她竟然從沒注意到,淩奚竟和傳聞中的天才煉器師是至交好友。

這麼一想,她還真是不了解師兄。

不對!在這方麵淩奚比她還要過分,她好歹還記著他的喜好,他倒好,有時候連她的生辰都能記錯。

見餘清歡低著頭不說話,淩奚還以為是她誤會了,趕忙解釋:“你彆擔心,老杜下手有分寸,那些東西傷不到我——”

“誰擔心你了!”

方才還一直坐著低頭不語的少女猛地站了起來,長長的睫毛顫動著,臉頰鼓起。

淩奚一愣,明顯也沒料到她會有那麼大反應,一時間呆在原地。

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最後打了個嗝。

“呃。”

餘清歡快要被氣死。

這家夥,這家夥就總是這個樣子!

對什麼事情都毫不關心,上輩子給她刻的墓碑還刻錯了字,餘清歡的“清”少了三點水,過了幾天後大半夜的突然想起來,急急忙忙拿著刻刀衝到山頂給她補上。

少女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在椅子上坐下,深呼吸幾口後才發問:

“所以你今天去哪了?”

“去老杜那裡啊。”淩奚摳摳脖子試圖緩解打嗝。

“真的?”餘清歡緩緩眯起眼,眼底中多了幾分危險,“沒騙我?你真的沒有去偷偷找隔壁宗門的掌門?”

“你在說什麼啊。”少年疑惑看她,“我去找他做什麼,又沒到交房租的日子。”

他說的理所應當,好似餘清歡才是那個無理取鬨的人。

少女心頭的火像是被他澆了一碗油,噌地一下竄起。

還說呢!她今天可是親耳聽到那孟倫說的,他有事沒事就往那兒跑,都快當上親傳弟子了。

“我可是聽說,那宗主中意你中意的緊啊。”餘清歡不屑輕哼,“而且人家可是傳說中的三大宗之一呢,哪是我們小小雲丹門能比的?”

她說這話時腦子裡啥也沒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多酸。

若是尋常男子,定會上前耐心詢問一番,溫柔也好訓斥也好,總要對青梅竹馬的師妹這番無緣無故的鬨脾氣做出點反應。

可淩奚畢竟不是一般人。

他隻是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回去。

“你是不是又隨便亂吃煉廢的丹藥了?”

餘清歡隻覺得氣血逆流上湧,險些被氣死。

“你才吃錯藥了!還不是你騙我?你敢說你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一點虛假的成分?!”她罵完之後迅速反應過來,接著道,“還有不許打嗝!”

“當然屬實。”淩奚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木桌,遊刃有餘地將問題拋給她,“所以你到底又煉出什麼玩意了,都說煉廢了就扔出去,彆老舍不得,一天天的揣兜裡有事沒事就掏出來當糖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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