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還念念有詞,肩膀抖個不停,時不時發出一點惡心的嘿嘿聲。
完全沒有一點之前那個白發清冷謫仙人的樣子。
不過淩奚對此早已習慣,他現在隻是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帶留影石過來,把好友這副樣子錄下來放到交易區去售賣,一定能吸引不少崇拜他的女修購買。
“得了得了,這玩意可不是免費的。這塊是窺心鏡的人情,至於這塊......”淩奚一個箭步竄到他跟前將玉石奪過,趁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迅速將它收回了乾坤袋裡,對他挑眉,“你要是想要,得拿東西來換。”
“又是靈石?”手中一空,杜榆整個人周邊的氣場再次冷了下來,又恢複了從前的樣子。
“這次不是。”少年擺擺手指,優哉遊哉地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具體要什麼,你就看著給唄。”
杜榆沉吟片刻,將自己的乾坤袋打開,嘩啦啦地倒出不少東西。
他饒有興趣地在堆成小山的法器邊蹲下,東瞧瞧西看看,隨後拿起一麵窺心鏡照了照。
“唉,你這裡有沒有能弄明白女孩子在想什麼的東西。”淩奚將窺心鏡扔到一邊,突然打了個噴嚏。
杜榆瞥他一眼,淡漠的眼眸中出現難得一絲困惑:“生病了?”
他這才發現他眼底烏青一片,衣角還破了個幾個洞,邊緣還有點燒焦的痕跡。
“沒啥,就是昨天熬夜和緝拿冰風獸,所以受寒了。”淩奚迅速否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回來的路上又遇到火靈獸了,所以衣服才破成這樣。”
“......是嗎。”杜榆半信半疑。
沒聽說這兩種妖獸會在晚上活動啊。
淩奚見他起疑,趕緊轉移話題:“所以說你有這種法器嗎,我不要求回答一定是最準確的。我隻需要有個人幫我出出主意,這樣可以了吧。
也不一定要新的,你用舊的也成,最好要小巧便利一點的,隨時隨地都能用的。能和和其他道友交流最好。哦對了,是圓的就更好了,我喜歡圓圓的東西。”
杜榆:“......”
算盤珠子都崩他臉上了!
青年一打響指,從半空中召喚出一枚閃著亮光的珠子:“隻需回答無需正確,你說的是鏡珠吧。”
“啊對對對!”他一喜,剛想伸手去要,還沒碰到呢就撲了個空。
杜榆麵不改色地把鏡珠放回去,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不給。”
他又不傻,這年頭鏡珠多貴啊,就是是淘汰下來的舊款也能買兩個火靈玉石了,想白賺他的?沒門!
淩奚也不急,把乾坤袋掏出來,一樣一樣往外挑。
“再加上這塊冰晶癩蛤蟆的皮?”
“這玩意不值錢!”
“那八角蜘蛛?我昨天剛抓的。”
“都被燒糊了!”
杜榆微微昂起頭,一想到自己現在變聰明了,終於可以輕易看破這家夥的伎倆,他的嘴角就昂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嗬,休想再騙到他。
淩奚歎了口氣,故作無奈地從包裡掏出一把上方殘留著一點黑色不明物的小刀:“既然如此,看來這個你也不需要了。”
他晃來晃去,“不經意”間露出刀柄上的署名。
杜榆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這,這是什麼!你從哪裡得到的!”
不會認錯的,絕對不會認錯的,這就是玉輪大師的手筆。這把刀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但是鑄器手法他卻是熟得不能在熟了。
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枕著玉輪大師的法器入眠;她在元靈境上的發言他幾乎能倒背如流,還專門弄了個筆記本分析她的語錄。
隻恨自己還不夠有錢,不然他定要買下大師在市麵上流於的所有法器,專門弄個房間供起來。
至於房間的名字.....他都想好了,既然大師出生在寸草不生的冬天,那就該有個冬天的名字,所以就叫明明吧!
淩奚看他沒出息那樣,在心裡嘖嘖兩聲,沒想到師妹隨手給他的小玩意居然能派上這麼大的用場。
他知道老杜崇拜煉器師玉輪,但是沒想到居然崇拜道了這種地步。
“所以換不換?”
“換!”
青年將鏡珠塞到他手裡,耐心叮囑:“這玩意還能用,就是款式有點舊了,你若是不介意拿去便好。”
說罷小心翼翼地把小刀捧在手裡,癡迷地把玩。
“成。”淩奚隨意將小珠子塞入乾坤袋裡,趁熱打鐵,“哦對,你這裡還有什麼法器之類的嗎?我剛剛接了個大活兒,這幾天會用到。”
杜榆雖然被衝昏了頭腦,但還尚存一些理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敲竹竿,警惕道:“你這次又想要什麼?”
“不免費,我拿玉輪大師的消息來換。”
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理智很快被洪水打散,杜榆直接衝上去抓住他的領口搖晃:“你有她的消息?!快告訴我她叫什麼,住哪裡,今年多少歲,家裡幾口人——”
“彆急嘛,一個問題換一個高階法器。”少年不緊不慢地掰開他的手,把他的臉推遠,“把你壓箱底的那個尋物羅盤借我用兩天,我就告訴你她住哪。”
杜榆半信半疑地把東西遞過去:“你說說看?”
“喏,就那裡。”淩奚接過羅盤,對著遠處的仙山遙遙一指,“她和我一樣,也住在邰華宗的山上。”
邰華宗?
杜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遠處雪山高聳入雲,白茫茫的一片。
如夢似幻,像極了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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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而此時此刻,就在邰華宗北鶴峰的半山腰上,正在發生一件和“仙”這個字半點也挨不著邊的事。
一個係著雙環髻,腰上掛著碧玉葫蘆的少女正氣鼓鼓地站在大門口,叉腰狠狠瞪著來傳信的弟子,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堪稱歇斯底裡的吼叫:
“你說那個蠢貨一個人接了乙級懸賞令,現在已經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