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香菜芝麻餅(十二)(1 / 2)

餘清歡四歲覺醒靈根,五歲拜入仙門,六歲隨師兄師尊一起搬到北鶴峰,一個小院子,一個小木屋,還有一片根本種不出兩根草的藥田,以及既能煉丹又能做菜的廚房,就這樣構成了他們這個小小的宗門。

門派不大,但凡來多幾個人都沒地方下腳。

她不理解為什麼師尊要每年花上幾百靈石租借彆的門派的山頭,咱們自己找個荒山開墾不行嗎,這裡既要遭受那些人的白眼,而且還要交房租。

對此,師尊的解釋是:“你還小,你不懂,等你長大以後就懂了。”

再長大一點,她也漸漸明白了,師尊之所以要守著北鶴峰,是因為北鶴峰的山腹之中,藏著一個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她問了,師尊的回答依舊是:

“長大就知道了。”

現在她長大了,師尊卻失蹤了,一年到頭的也沒個準信,隻有堂屋裡搖搖欲墜的命燈告訴他們他還活著。

餘清歡搓搓鼻子,上前兩步,掃去石門上的灰。

石門上厚厚的青苔被掃去,逐漸露出地步深邃的花紋。那花紋看起來古怪而又神秘,一直蔓延到石門頂端,和枯藤融合在一起。

少女抬起頭盯著花紋消失的地方,咽下一口唾沫。

雖然從小到大師尊都告誡她不能靠近禁地,但這裡又不是雲丹門,隻是淩奚的夢境而已,她在裡麵隨便看看不算違反規定吧。

嗯沒錯,而且這裡也不一定是禁地,搞不好她推開門之後發現師兄就坐在裡麵打火鍋呢。

“這裡灰塵真大。”

她雙手放在石門兩側,用力向前一推,本以為要使很大力氣呢,沒想到手還沒使勁,隻輕輕一碰就推開了。

像是有感應一樣。

餘清歡壓下心底的疑惑,扒開門邊的野草,徑直往裡麵走去。

密室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裡麵很空曠,四處都纏繞著她不認識的植物。地上還有不少人骨或是獸骨,已經腐爛了,一些小型的妖獸正趴在它們上麵啃食著。

餘清歡有些慶幸這裡不是現實世界,不然她肯定會被臭死。

周圍石壁上似乎還刻了一些東西,她仔細辨認都看不出來,隻能隱約辨認出這裡大概是某個門派的聖地。

隻是這裡腐蝕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就好像是夢境的主人刻意不讓她看到一樣,她蹲在那裡瞧了好一會兒也隻能隱隱約約辨認出一個“青”字,再往下看,便直接變成了一團漿糊。

其他門派的聖地怎麼會變成雲丹門的禁地,這些東西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師兄的深層夢境中,餘清歡晃晃腦袋,隻覺得越想腦子越亂,索性將大腦放空,大踏步往前走。

越往深處走越黑,周圍那股壓抑的感覺也越發濃鬱,她幾乎是摸著山洞的石壁一路摸著往前走,一直到走到儘頭為止。

“前麵沒有路了?”

她往前摸了摸,好像摸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像是鐵鏈.....再往下摸摸,好像摸到了一根手指.....等等,手指?!

餘清歡猛地反應過來想要後退,不曾想那人竟然直接反手扣住了她的手手腕。少女大驚失色,腦子還未轉過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隻一張口,便吐出一大串靈火。

隨著靈火被喚出,洞穴就像受到什麼感應一樣,周圍的火把挨個點燃,隻短短一眨眼,方才漆黑如墨的山洞就已經明亮如白晝。

寒鐵製成的鎖鏈,她看著被鎖鏈團團困在中間的人,驚訝得說不出話。

“師兄?”

少年依舊穿著和上一個夢境相似的衣服,耳垂乾乾淨淨的什麼首飾也沒有,一頭烏發隨意散開,眉眼冷咧,麵色慘敗如紙,正垂著頭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餘清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自認為是個對周圍人情緒很敏感的人,上一個夢境中之所以敢用葫蘆猛砸師兄,也是吃準了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但現在不一樣了,坐在自己麵前的家夥是人是鬼還不好說,他身上的殺氣濃重的直逼天靈蓋,有種隻要她敢動他一根小拇指,他馬上會蹦起來卸掉她兩條胳膊的感覺。

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餘清歡緩緩蹲下,想伸出手探對方的鼻息,這手還沒伸到對方跟前他就已經睜開了眼,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她心中一凜,剛抬起的手又迅速放下,趕緊往後猛退兩步和他保持距離。

見餘清歡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他也不生氣,隻是歪頭,眸中充滿疑惑。

“你很怕我嗎?”

“我,我才沒有!”她一邊梗著脖子反駁一邊後退,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在牆壁上。

她警惕地盯著他,總覺得他很奇怪。

他有著現實中師兄的陽光開朗,也有著上一個夢境師兄的嗜血殘暴,這二者結合起來並沒有把他變得更好,反而讓他看起來像個嗜血的變態。

而且看起來更加難對付了!

少年倏地笑了,他換了個姿勢坐著,隨著他的移動,鎖鏈哢噠哢噠響,也露出了他背後的一道狹長的疤痕。

“清歡,你來了啊。如你所見,這裡我的識海。”

餘清歡突然被點名,有些局促,“識海?你說的是真的麼?”

淩奚微微頷首。

他往後挪挪,給她讓出位置,示意她坐過來一些。

少年的一言一行當真和現實中的師兄一模一樣,他將殺氣全部斂起,抬眸看她,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餘清歡側目看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生性多疑了。

這裡是師兄的潛意識深處,她麵前的不就是師兄本人麼?還能是誰。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剛剛那個坐在屍山血海上收拾骨頭的少年不同,眼前的這個人總給她一種說不上的怪異敢。

餘清歡咽了一口唾沫,挨著他坐下。

“你頭發亂了。”淩奚自然而然地撈起她的頭發,輕輕一勾將發帶挑開,餘清歡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他按回了原地,“我幫你綁,你順便和我說說外麵的情況。

彆亂動,小時候師兄不也常常幫你綁頭發麼?”

她不敢亂動,但也不接近他,在距離他半步的位置上坐下。

把雙手放在膝蓋上,一五一十地講起了從昨天到今天為止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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