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炸裂歸炸裂,這正事還是要做的。
餘清歡揉揉臉,試圖讓麵部表情自然一些,然後同手同腳地往青樓走。
才走兩步,就被人拉住袖子。
淩奚站在她身後一步的距離,把她從頭打量到腳,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你這身不行。”
“這有什麼不行的。”她頗為不服地把袖子扯出來,“我這一身怎麼你了,我昨天剛洗的澡,又不臟。”
逛個窯子而已,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又不是去參加仙盟大會。
他高深莫測地晃晃手指,尾音拉長:“話不是這麼說,你穿成這樣子進去,隻怕是還沒進到門就被趕出來了。”
“你懂個屁——”
她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他捏成了鴨子狀,還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悶在肚子裡變成嗚嗚聲。
餘清歡使勁用眼神攻擊他。
淩奚鬆開手,對他們斜後方一揚下巴。
“看那兒。”
她對著地麵小小呸了一口,同時用力在嘴上抹了幾下。
他們身後不遠處那寫著“憐春樓”三個大字的牌匾下,幾個男女正在拉扯。
她湊過去聽了一耳朵,隻零零碎碎聽到幾句,“穿成這樣還想來我們憐春樓?”“知道我們花魁一夜值多少錢嗎?”“窮酸鬼就彆來了”。
緊接著那兩個姑娘被推著嚷著趕了出去,鴇母往地上重重呸一口,隨後用力合上門。
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淩奚轉過來對她得意挑眉。
“我說什麼來著。這種地方最是趨炎附勢,咱倆這身都太破了,進不去。”
“說的好像你對這裡有多了解似的,明明咱們就半斤八兩。”餘清歡冷哼一聲,抱著雙臂道,“那你說,我們要怎麼進去!”
仙盟有規定,修士不能用術法變出銀子使用,此等濫用□□的行徑要是被發現,輕則簡單進去喝一壺,重則罰三千上品靈石,還會留下案底。
她把擔憂的事對淩奚說了,後者眼皮一掀,嘖嘖兩聲。
餘清歡感覺拳頭癢癢。
“放心好了,在你們來之前我去典當了點東西。”淩奚拍拍餘清歡要放不放的拳頭,從儲物袋裡掏出兩塊銀子,“從老杜那裡拿來的,在咱們那不算啥,不過在人間還挺值錢的。”
他說的是前不久從杜榆的鑄劍穀裡順來的幾塊玄鐵石,這在修士那兒上不來台麵的石頭,對凡人來說這裡可是好東西,典當鋪的老板一樂就給開了高價,足足五百兩銀子。
淩奚將銀子往她手裡一塞,笑眯眯地在她肩上輕輕一推。
“行,那邊就有個成衣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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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裡的人早就在年前就買好了新衣,這會兒成衣鋪裡是一個人都沒有,朱娘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喝茶,覺得有些百無聊賴。
突然,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兩道人影打在她的太師椅前。
朱娘眼前一亮,趕緊迎上去。
“哎喲喲這位小娘子可長得真俊,這位是——”
她笑嗬嗬地在二人麵前搓手,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
她做生意多年,錯不了,這兩人不論穿著還是打扮都一等一的相似,而且就連袖口的繡花都是一樣的。她早就聽說有些家裡疼愛孩子,怕兩個孩子吵架,就給他們穿相似的一副。
所以這不是兄妹是什麼?!
“這位是你哥吧!你哥也俊!不過咱們鋪子賣的都是女裝,讓他在外頭等等可好?”
要是以前餘清歡定要在心裡嘀咕她沒眼色,什麼兄妹,他們看起來就那麼不像一對嗎?這要是放在以前她高低得辯一辯。
但現在不同了。
成熟的餘清歡不會蹦起來大喊“這人不是我哥”,她隻會沉穩地昂起頭,冷哼一聲:“我才沒有這麼蠢的兄長。”
隨後雙手背在身後,一邊嘖嘖搖頭一邊往內室走去。
朱娘:“啊?”
淩奚倒沒跟進去,他隻是掏出幾塊碎銀往老板娘手裡一塞,示意她好好給餘清歡挑挑。
“你們挑你們的,我到處自己看看。”他非常自來熟地在店中的太師椅上坐下,還叫來了幫忙的小丫頭給他介紹時下流行的衣服。
見他一個男子對女裝如此感興趣,朱娘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過來者是客,客是財神爺,財大氣粗的,就算他想要把這裡的一副買空她當然也是雙手雙腳讚成。
“行,既然是這樣,那您就隨意看看,陪這位小娘子換衣服去了。”
淩奚點點頭,還真打量起了這店裡紅紅綠綠的衣裳。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一刻鐘後,內間的門被推開,餘清歡穿著一身粉站在鏡子前,僅僅捏著裙擺。
朱娘拿了銀子自然上心,在她身後一頓猛誇。
“哎呀呀,小娘子您可真好看,我就說,這身衣服適合你。”
“沒有吧,我覺得也就一般。”餘清歡瞥瞥嘴,臉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