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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離憂跟著季昭林來到惠鳳樓, 這家飯莊在寧城是出了名的貴,據說無論多複雜的工序,都是純手工製作, 所以同樣的飯菜在這家能高出彆家幾倍。

離憂好奇地打量著裡麵的布置, 所有的家具都是由紅木做成,擺設大多用得瓷器, 青花瓷居多。來往的服務員麵帶微笑,男的留著短發, 帶著圓形小帽, 帽子後麵帶著假辮子。女的都挽著發,帶著相同的頭飾。無論男女穿著的工裝都非常有年代感,穿梭其間, 有種穿越的感覺。

穿過一樓大堂,他們走上二樓, 據服務員介紹,二樓的每個包廂都有專門的置景, 離憂一路看來,確實如此, 裝修的確實很用心。他算是明白這裡的飯菜為什麼會那麼貴了。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一路來到名叫青竹園的包廂門口, 服務員推開包廂的房門,季昭林徑直走了進去。

離憂站在包廂門口,鬱鬱蔥蔥的竹葉下,季家的人整整齊齊地坐在圓桌前,原本的好風景被徹底破壞。離憂麵上怔了怔, 心裡卻翻了個白眼, 這次他有幸當了回劉邦, 來赴這鴻門宴。

見離憂站在門口發呆,季昭林微微皺眉,說:“北亭,長輩都等著呢,你怎麼不進來?”

“他一個鄉巴佬,哪見過這種世麵,估計是看呆了吧。”季小西最看不得的就是離憂,就是因為他,不止楊海清打了她耳光,她還失去了高彩兒這個跟班,所以儘管季英傑和高曉玉耳提麵命,她還是忍不住對離憂冷嘲熱諷。

高曉玉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小西,你是怎麼說話呢,你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季小西不服氣地瞪了離憂一眼,到底沒再說話。

高曉玉轉頭看向離憂,起身走了過來,伸手去拉離憂的手,溫和地笑著說:“北亭啊,快進來,今天我們一家好好吃頓飯。”

離憂忍了又忍,才沒甩開高曉玉的手,雖然她已經儘可能的表現出溫和和慈愛,但離憂還是一眼就看出幾分假幾分真。就像薛敏說的,他們這家人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離憂被拉著走進包廂,高曉玉看向季小西,說:“小西,你是妹妹,應該坐在北亭的下麵,起來換個位置。”

“奶奶,我不要跟他挨著,他不是我哥,我哥是季羅陽。”季小西強烈反對。

離憂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卻勉強地笑了笑,說:“奶奶,我不餓,你們吃吧,我就先走了。”

季小西這個女孩真是太不招人待見,就算向來好脾氣的離憂,也覺得厭煩,不好好趁這個機會整治整治她,他都覺得對不起季北亭。偶爾當當綠茶,也能調劑調劑生活。

高曉玉拉住想要離開的離憂,警告地說:“季小西,如果你下個月還想要生活費,就乖乖聽話。”

季小西憤憤地瞪了離憂一眼,猛地起身,坐到了季昭林的旁邊 。

高曉玉見狀皺了皺眉,隨即笑著說:“北亭,快坐吧,你想吃什麼跟奶奶說,奶奶幫你點。”

離憂受寵若驚地笑了笑,說:“謝謝奶奶。”

高曉玉拉著離憂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都是自家人,不用跟奶奶這麼客氣。這麼多年,你流落在外,吃了不少的苦,說到底是我們季家虧欠你的。”

離憂連忙擺擺手,說:“沒有,奶奶,我挺好的。”

季小西插話道:“你少裝腔作勢了,之前在外公家,你怎麼那麼能說,現在這副模樣裝給誰看。”

離憂看向季小西,說:“小西,我知道之前因為我,媽打了你,你心裡對我有怨氣。我沒能攔住媽,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季小西得理不饒人,說:“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完了?那我也要不要打你一巴掌,跟你說聲‘對不起’?”

離憂起身,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說:“爺爺、奶奶、爸、羅陽哥,抱歉,我不該來的,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季昭林在村子裡派人守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抓到離憂離開老宅的機會,怎麼可能讓他走,連忙出聲阻攔,說:“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什麼該來不該來,快坐下,彆辜負了你爺爺奶奶的一片心意。裕匸”

高曉玉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說:“季小西,從下個月起,你每個月的生活費減半。”

季小西一怔,她向來大手大腳,現在每個月三萬的生活費,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如果減半的話,那她還怎麼過。她起身來到高曉玉身邊,撒嬌地挽著她的手臂,說:“奶奶,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減我生活費?”

“這麼多年你媽是怎麼教育你的?我們季家是書香門第,最注重的就是個人修養,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驕縱任性,咄咄逼人,說話做事甚至連普通人家的女孩都比不上。”

聽著高曉玉的話,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是楊海清太過嬌慣孩子,以致於養成了季小西現在的性子。其實季小西兩歲以後,直到小學都是跟著高曉玉的。都說三歲看老,季小西養成這樣的性子,多半高曉玉給慣得。

那時候楊海清因為季昭林出軌,以致於得了產後抑鬱,薛敏心疼她,就鼓勵她繼續舞蹈工作,那兩三年她一邊做心理治療,一邊到處演出,後來才慢慢走出來。可季小西的性子已經成形,她每次想教育季小西的時候,季小西都會搬出高曉玉,高曉玉每每都護著,楊海清也是有心無力。再加上她又因為之前沒能好好照顧季小西,而心懷愧疚,也就由著她了。

現在季小西馬上就要成年了,高曉玉好似才摸清她的性子,裝腔作勢的教育,不過是做給他看,還真把他當成傻子了。

季小西一看高曉玉真的生了氣,不情不願地說:“奶奶,我知道錯了,您就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高曉玉看了看離憂,說:“你向北亭道歉,如果他原諒你,那我就原諒你。”

高曉玉這麼說,明擺著就是借著季小西的事,逼離憂去原諒。他們越是這麼做,離憂對季家人就越厭惡。

季小西不可思議地看著高曉玉,指著離憂說:“奶奶,你讓我向他道歉?我怎……”

見高曉玉的神色越來越嚴肅,甚至可以說陰沉,季小西終於意識到離憂在高曉玉等人心中的分量,已經高於她這個孫女,至少是在今天。

季小西看向離憂,眼底的怨恨更濃,紅著眼眶說:“都是因為你,他們都不愛我了,我絕不會道歉,永遠不會!”

季小西說完,掃了眾人一眼,轉身跑出了包間。

離憂起身追到門口,他才不關心季小西怎麼樣,就是想找個借口離開這裡,他沒興趣看他們一家演戲。

高曉玉見狀連忙出聲阻攔,說:“北亭,不用管她,讓她走吧,就她這樣的性子,如果不改,將來肯定要吃虧。”

季小西是跟著高曉玉長大的,她對這個孫女一直都寵著,覺得季小西雖然任性了些,卻嬌憨可愛。沒想到今天她千叮嚀萬囑咐,季小西還這麼拎不清,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離憂看看一步之遙的房門,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內疚地垂下頭,說:“都怪我,如果我不來,就不會鬨成這樣。”

一直沒說話的季羅陽突然站起了身,說:“爺爺、奶奶、爸,小西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我去看看。”

高曉玉看看季羅陽,心中惱怒,她今天就不該帶這兩兄妹來,沒一個爭氣的。高曉玉不得不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說:“去吧,小西這孩子發起脾氣來,太不讓人省心,不說你,我也不放心。”

低垂著頭的離憂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誹:“剛才我想去追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季羅陽撞開門口的離憂,小聲說了一句,“我會盯著你。”

離憂轉頭看向季羅陽,看著他走出包間,不禁皺緊了眉。離憂真的很疑惑,自從楊海清確認他身份直到現在,他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季羅陽到底為什麼這麼針對他?

見離憂站在門邊發呆,高曉玉出聲叫道:“北亭,過來坐吧,彆管他們,這兩兄妹的性子一個比一個倔,真是讓人不省心。不過你也彆怪他們,他們就是對你不熟悉,等你們相處久了,他們也就慢慢接受你了。”

走了倆愣頭青,房間裡還有三個老狐狸,他這隻小綿羊真是瑟瑟發抖。

離憂應聲,剛走出一步,就停了下來,摸向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看了看說:“爺爺奶奶,是媽的電話,我去接一下。”

季英傑聞言眉頭皺緊,不悅地說:“和長輩一起吃飯,就該把手機關了,這是最基本的教養。”

“爺爺,對不起,之前和媽約好了,中午她接我回家,我把這事給忘了,她應該是在學校找不到我,所以才打的電話。”

高曉玉善解人意地說:“接吧,正好讓她也過來吃頓飯,咱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聊聊。”

“哦,好。”離憂在屏幕上點了一下,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說:“媽,對不起,我忘了你會來接我了,我現在……”

離憂一邊說,一邊走出包間,站在門口的竹林旁講著電話。剛剛是他讓球球打開了手機的鎖屏,假裝有人打電話,想借這個理由躲了這場鴻門宴。結果高曉玉就站在門口看著,就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索性給薛敏打了過去。

“媽,爺爺、奶奶,還有爸都在呢,讓我問問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吃個飯。”

接通電話的薛敏聽得一愣,隨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說:“北亭,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

離憂明白薛敏聽懂了她的話,說:“在惠鳳樓的青竹園。您要來嗎?”

“去,怎麼不去,你就在那兒等著,手機也不用掛,我倒要聽聽這兩個老貨又打什麼主意。”

離憂聽得一樂,不得不說他是真喜歡這個性格強勢的外婆,說:“好,那我把定位跟您發過去。”

高曉玉見他拿開了手機,笑著問:“怎麼樣,你媽來嗎?”

離憂點了幾下手機,給薛敏發了定位,笑了笑說:“媽說她一會兒就過來。”

“那太好了,咱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北亭,快進去坐吧,我們先把菜點了,讓他們先做著,等你媽來了,就能直接吃了。”高曉玉拉著離憂進了包間。

離憂坐到原來的位置上,有些手足無措地摳著手指。

見離憂這副模樣,季英傑又想說教,被高曉玉攔了下來。她溫和地笑著說:“北亭啊,你的身份確定也有段時間了,我們打算挑個好日子辦個宴會,邀請寧城的名流來參宴,正式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你覺得怎麼樣?”

離憂猶豫了一瞬,鼓起勇氣說:“奶奶,你們真的承認我的身份嗎?”

“你的身份我們已經確定了,當年的事也調查清楚了,你就是昭林的兒子,我的親孫子,我們怎麼會不承認。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問?”

“那之前認親宴為什麼取消了?”離憂抬頭看向高曉玉,眼底的難過掩藏不住。

高曉玉神情一滯,隨即解釋道:“之前發生了太多事,先是南辰那孩子受傷,後來你又被打傷住院,再後來你媽又跟你爸鬨離婚,這件事也就拖了下來。”

見離憂的神情鬆動,高曉玉接著說:“北亭啊,你媽和你爸二十多年的感情,哪是說斷就能斷的。之所以鬨離婚,其實就是海清在賭氣,她覺得之前我們忽略了你,再加上小西和羅陽對你態度不好,她就想著用這種方式引起我們對你的重視。你媽啊,就是心思重,想得太多了,你是我親孫子,我怎麼可能不疼,隻是因為之前有些忙,這才忽略了你。”

高曉玉的言外之意就是楊海清在無理取鬨,拿婚姻當籌碼。

離憂怎會聽不出,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麵上他還是得裝作沒聽懂,不然這場戲還怎麼唱下去,說:“可媽說,是因為爸在外麵有彆的女人,所以她才想離婚的……”

高曉玉眼底閃過不悅,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說:“北亭啊,你爸年輕的時候是做過錯事,不過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可你媽卻始終放不下,還因為這個心理出了問題,時常疑神疑鬼。再者說,你爸要管理那麼大的公司,難免會有應酬,隻不過那都是逢場作戲,可你媽卻當了真,非說你爸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高曉玉這話說的,真是有水平,意思就是說楊海清得了精神病,所以才整天疑神疑鬼,懷疑季昭林在外麵有女人。

離憂聽得冷汗直冒,他口袋裡的手機可是開著的,高曉玉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被薛敏聽了去。不說薛敏是個暴脾氣,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容不得彆人這麼顛倒黑白,說自己的女兒是精神病吧。等薛敏過來,說不定動嘴都不行了,直接改全武行了。

離憂知道這時候他不能再縮著了,必須站出來維護楊海清,不然薛敏會對他失望,更何況這些天來,楊海清對他是真的好,將心比心,他也得維護楊海清。他深吸一口氣,說:“奶奶,雖然高強常常對我和我媽家暴,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和丈夫,但他卻從來沒在外麵找過彆的女人。而且我媽也教育我說,以後如果有了女朋友,甚至結婚了,就該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因為就算逢場作戲,那也是對另一半的傷害和背叛。”

高曉玉話裡有話,離憂也學著來,他們不是自覺是高級知識分子嗎?張口教養,閉口家教,可教育出來的孩子,還比不上有家暴史的一灘爛泥。

見高曉玉臉上的笑意掛不住,離憂明白她是聽懂了,心裡一樂,臉上卻浮現惶恐地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奶奶,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爸媽二十多年的感情,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下去,媽也不會跟爸提離婚……”

“身為晚輩有什麼資格議論長輩的事,還有沒有點規矩!”季英傑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跟離憂吹胡子瞪眼。

離憂被嚇了一跳,連忙說:“爺爺,您彆生氣,之前家裡吃飯都成問題,沒教過這些規矩……”

離憂的真正想說的是:“我沒吃你們家一頓飯,沒花過你們家一分錢,你們卻跟我立規矩,真是臉皮夠厚!”

“以前沒學過,現在就好好學。你看看你那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哪裡像我們季家的子孫。”季英傑怎麼看離憂,怎麼不順眼,說起話來也是絲毫不留情麵。

離憂傷心地低下頭,說:“對不起,我給你們丟人了。我知道我哪哪兒都比不上南辰,他有教養,懂禮儀,善交際,走到哪兒都是焦點。比起我,他更適合做季家的孩子。”

高曉玉見狀不滿地瞪了季英傑一眼,連忙安撫道:“北亭,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南辰再好,他身上也沒有季家的血脈,你才是我們真正的孫子。你爺爺他這人說話太直,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你要相信,他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你是學表演的,將來肯定要做演員吧,作為公眾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教養,要有自信,這樣才能讓大眾喜歡你。你懂嗎?”

離憂佯裝自己陷進了悲傷的情緒裡,高曉玉的話,他一點都沒聽進去,說:“季爺爺、季奶奶,我就是塊上不了台麵的臭石頭,真的不配擁有你們這樣的家庭,認親宴就算了吧,我還是改回高小涵的名字吧。”

季英傑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挑釁,不悅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衝我發脾氣?”

高曉玉攔住他,眉頭皺得死緊,說:“你少說兩句吧。”

這一家子從老到小,都是拖後腿的,離憂都為高曉玉愁得慌。這麼一個既古板又守舊的老頭,如果不是有高曉玉幫他,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聲譽。

“北亭,彆說傻話,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麼能說不認就不認。不止你,還有海清,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一個都不能少。”

“季奶奶,抱歉,我媽已經決定離婚了,我恐怕幫不到什麼。”既然已經被定了亂發脾氣的罪,那他索性就把他們的嘴堵上。

季昭林一聽,頓時皺起了眉,說:“北亭,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不能太任性。你奶奶跟你說這麼多,你怎麼一句也聽不進去?你是季家人,就要為季家的利益著想,不能隻想著自己那點事。”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離憂心裡一陣冷笑,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是媽的兒子嗎?”

“季北亭,你姓季,不姓楊,你是我季家的子孫,不是楊家的,他們頂多隻是外家,怎麼能跟我們相比,你腦子糊塗了?”季昭林對離憂越發看不上,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掩飾。

離憂沉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說:“那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季昭林想說話,被高曉玉攔了下來,她語重心長地說:“北亭,現在承運正在準備上市,你爸和你媽不能離婚,否則對公司的聲譽有損,會直接或者間接影響公司上市,這樣的損失是巨大的。承運上下幾千號人,如果因為你爸媽這點事,受了損失,就太得不償失了。”

高曉玉潛在的含義就是‘你媽太任性,太自私,隻顧自己,不管公司幾千號員工’。

“所以你們叫我來,不是什麼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商量認親宴的事,就是為了讓我勸媽不要離婚,對嗎?”離憂看著他們,眼底是傷心和失望。

高曉玉見狀連忙解釋道:“當然是,舉辦認親宴不就是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嗎?如果你媽和你爸離了婚,宴會上那麼多名流人士,就算當時不說,私下裡也一定會傳閒話。這樣的話,不僅對你的將來不好,對季家和承運的聲譽也會有影響。”

“傳閒話?傳什麼閒話?”

高曉玉怔了怔,隨即說:“就是一些不好聽的流言蜚語。”

“比如‘說好的認親宴不明不白的取消了,一定是季北亭的身份有問題,季家不想承認有這麼一個孫子’,‘他們母子倆被趕出季家了,一定是楊海清做了不乾不淨的事’,這些嗎?”離憂緊緊盯著三人的表情。

三人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高曉玉隨即回過神來,說:“北亭啊,你要明白,夫妻倆離婚,一般對女人的影響最大,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你媽著想。”

離憂看著三人,悲哀地說:“原來這些流言你們都知道,可你們卻選擇直接無視,甚至連解釋的打算都沒有。或者說,這些流言就是你們傳出去的。”

季英傑猛地一拍桌子,惱怒地說:“混賬東西!季北亭,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長輩?”離憂淡漠地笑了笑,說:“‘長輩’這個詞的意思是比我年長,值得被尊敬的人,你覺得你們配嗎?之前二十幾年,我生活在高家,雖然日子過得煎熬,至少他們真實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像你們披著一層精致的人皮,乾的都不是人事。”

這下不止季英傑,高曉玉的臉色也跟著變了,沉著臉說:“北亭,你怎麼說話呢,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嗬嗬,自從我被確定身份,你們正眼看過我嗎?我被打住院,你們去看過一眼嗎?現在我媽要跟季昭林離婚了,你們想起我了,口口聲聲說要一家人吃頓飯,說什麼商量認親宴的事,其實你們不就是想利用我阻止我媽離婚嗎?”

“北亭,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沒想到你竟然心胸狹窄到這種程度,怪不得羅陽和小西說你表裡不一。”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話音一落,包間的房門被人推來,薛敏、楊明軍和楊海清出現在門口。

高曉玉見狀變了變臉色,笑著說:“親家,你們也來了。”

“彆,你可彆這麼稱呼我,你們那臉皮厚的程度,我可高攀不起。”薛敏徑直走向離憂,溫和地說:“好孩子,受委屈了,沒事,有外婆在呢,外婆給你做主。”

離憂不自覺地紅了眼眶,剛才他真的帶入了季北亭的情感,現在薛敏一句溫暖的話,輕易地觸動了他的心。

“外婆,你怎麼才來……”

“好孩子,外婆來晚了,下回不會了。”薛敏溫柔地摸摸他的頭,說:“你去找你媽,我跟他們說。”

離憂點點頭,起身走到楊海清的身邊,楊海清直接握住了離憂的手,緊緊地,似乎是在給予他勇氣。離憂心裡感動,回握住楊海清的手。

“親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剛才我們和北亭……”

薛敏直接將手機往桌上一放,屏幕上顯示正在通話,而和她通話的人正是季北亭。薛敏直接坐到了離憂原來的位置,說:“我誤會什麼?你們說的每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哦,對了,我這人記性不好,和人通電話習慣性錄音,想聽聽嗎?”

三人同時看向離憂,那虎視眈眈地模樣真的挺嚇人的,離憂下意識地往楊海清身後躲了躲。

薛敏拍拍桌子,將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嘲諷地說:“這是我的主意,北亭聽話懂事,隻是照做而已,你們不用那麼看著他,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三個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聯手對付一個小孩子,真是越活越有出息。”

季家三個人,季英傑脾氣不好卻嘴笨,季昭林對薛敏有陰影,能戰鬥的也就隻有高曉玉,更何況他們這邊可不止三個人。

“親家,就算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那又怎麼樣,我們哪裡說的不對嗎?讓你口吐惡言。”

“哈哈。”薛敏被高曉玉氣笑了,說:“高曉玉,你不會以為就你們季家人是聰明人,彆人都是傻子吧。你說的那些話,哪句不是在編排我女兒?在你的話裡,我們家海清就是個自私又任性的瘋婆子,而你們季家人就是大度又清高,處處為彆人著想的聖人。唉,我就納了悶了,你們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高曉玉的神色一滯,說:“我說的都是字麵上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薛敏冷笑了兩聲,說:“高曉玉,你們這一家真是夠讓人惡心的。一開始嫌棄我們家是商人,身上有銅臭味,現在又巴著我們家不放,你們那點心思,我們誰不清楚?不就是過慣了有錢人的奢侈生活,習慣了銅臭味,不想再回到從前嗎?還說什麼感情,談什麼公司員工,真是可笑得很。”

心思被當眾戳穿,高曉玉刻在骨子裡的高傲,終於忍不住,麵色難看地說:“薛敏,你說話留點口德!”

“這就聽不下去了?我這才剛開始呢!”薛敏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說:“我之前以為你們雖然道貌岸然,到底還要點臉,卻沒曾想你們這麼大年紀了,竟然乾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外麵那些不乾不淨的話是不是你們傳的?”

“薛敏,你彆血口噴人,如果你再這樣,就彆怪我們不顧親戚一場的情分。”高曉玉在外麵裝的久了,讓她拉下臉來和薛敏對罵,她還真做不出來,隻能是自己被氣的臉紅脖子粗,說出的話卻不痛不癢。

“情分?你可彆這麼說,我怕沾染上你們身上的惡臭。北亭說的一點沒錯,你們就是披著人皮不乾人事!我告訴你高曉玉,海清和季昭林的婚離定了,如果不想太難堪,趁早從承運滾蛋!真是給你們臉了,為了能讓海清過得順心,養了你們這麼多年,喂出一家子白眼狼!”

“薛敏,你彆忘了,公司馬上正在準備上市,如果他們離婚,造成的損失……”

薛敏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那就不上市。隻要能擺脫你們這群吸血鬼,我們家不在乎那點錢。”

“薛敏,這麼多年你躲在鄉下,目光短淺,這不怪你,但海清應該清楚,不上市對公司的損失有多大。”

“我說了不在乎!就算承運破產,我們也不想跟你們季家有半點關係。你們趁早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如果真開了庭,後果你們自負,彆怪我沒提醒你們。”薛敏站起身,說:“咱們走吧,這裡裝修的是不錯,就是怎麼聞都有一股惡臭。”

被人指著鼻子罵,季英傑氣得直感覺血壓飆升,可他又自認說不過薛敏,就衝著楊明軍說:“楊明軍,承運可是你努力了一輩子的心血,你就任她這麼胡作非為?”

楊明軍無奈地笑了笑,說:“這你就錯了,承運是我和她兩個人的心血,她有權決定承運的任何事。不光承運,我們家大事小情都是她做主,我沒意見。”

這狗糧喂得,離憂覺得吃的還挺香,悄悄給楊明軍點讚。

“你……簡直愚不可及!”

“哎呀,你個老東西,罵誰呢?”薛敏一聽季英傑罵楊明軍,頓時不樂意了,說:“有本事說他,你怎麼不看看自己?這麼多年,你還不是事事聽高曉玉的,高曉玉讓你向東,你敢往西嗎?如果不是他,就你這副自私又古板的性格,能有今天,我呸!”

雖然薛敏瞧不上高曉玉,但不得不說季家之所以有今天,都靠高曉玉撐著。

“你!”季英傑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薛敏絲毫不懼,拿起桌上的碟子,囔囔道:“怎麼著,還想跟我動手,你來,你來,誰怕誰是孫子!”

薛敏的氣勢一下子就壓過了季英傑,整個就是一言不合就乾架的姿勢。

楊明軍見狀上前拉了拉薛敏,說:“這都中午了,孩子們也餓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吃飯吧。”

離憂也跟著勸道:“是啊,外婆,我餓了,咱們走吧。”

薛敏微微皺眉,說:“真餓了?”

離憂連忙點頭,說:“嗯嗯,真餓了!”

薛敏看了一眼季英傑,將碟子扔到桌子上,一副沒儘興的模樣,說:“那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跟他們呆在一個屋簷下,我覺得惡心。”

見他們要走,高曉玉突然出聲說:“北亭,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他是吃你家飯了,還是用你家錢了?一點感情不想付,就想用狗屁血緣關係綁架他,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我告訴你們,他是我外孫,是我們楊家的人,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薛敏不屑地看了一眼高曉玉,隨即轉身看向楊海清,說:“海清,北亭的戶口還沒落吧?”

“還沒。”

“那就直接落在老宅,改姓楊,以後北亭就是咱們楊家的唯一繼承人。”薛敏霸氣地做了決定,直接將高曉玉的話堵了回去。

“好,等離婚的事辦完了,我就給北亭落戶口。”楊海清自然是沒意見,之前他們的通話,楊海清也聽得清楚,對於離憂適時的維護,她很感動,覺得自己的真心到底沒有錯付。

“謝謝外婆。”離憂是真心喜歡薛敏和楊明軍,他們倆的感情是真的好,幾十年如一日,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事到如今,他們和季家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浪費時間不說,還惹來一肚子氣,有這時間做什麼不成。

一家人走出惠鳳樓,薛敏這才關心地問:“北亭,你這嘴角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薛敏清楚季家人找離憂的目的,拉攏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打他,所以之前他們也沒問。

“在學校跟人打了一架。外婆放心,我沒吃虧,他比我慘多了。”離憂摸了摸嘴角,這麼明顯的傷痕,他在那個包廂內坐了那麼久,季家人竟然一聲都沒問,這就是虛情假意和真心實意的區彆,就算裝也裝的那麼不用心。

楊海清心疼地看著離憂,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和同學動手了?”

“他們嘴裡不乾不淨,說我也就算了,還說您,我氣不過,就跟他們動了手。”離憂老老實實地回答。

楊海清眼睛微酸,欣慰地說:“傻孩子,被人說兩句又不痛不癢,你這麼較真乾嘛,這萬一打壞了可怎麼辦。”

離憂上前,輕輕抱住楊海清,說:“媽,那不是不痛不癢,我知道您心裡委屈,明明錯在他們,卻推在您身上。您放心,隻要有我在,就不會允許彆人欺負您。”

楊海清感動地回抱著離憂,眼淚竟沒出息地流了出來。

薛敏看著溫暖相擁的兩母子,欣慰地笑著說:“北亭,好樣的,那些嘴上不乾不淨的人,就是欠收拾!”

楊明軍無奈地說:“哪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萬一真傷到怎麼辦?”

“男孩子就得經得起摔打。”薛敏轉身看向楊明軍,涼涼地說:“怎麼著,現在嫌我不會教育孩子了?那誰教育的好,你找誰去。”

楊明軍見狀連忙認慫,說:“我這不是怕孩子受傷嘛,你怎麼說著說著還生氣了呢。”

薛敏看著楊明軍‘噗呲’一樂,說:“楊明軍,我管了你這麼多年,又沒給你生個兒子,你當真就沒想過換個老婆?”

這問題誰敢說想過,楊明軍又不傻,連忙說:“沒有!絕對沒有!我老婆既漂亮又能乾,我愛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那麼想。”

“回答的這麼快,這明顯就是沒經過思考啊,絕對沒說實話。”

“那我思考一下?”楊明軍看著薛敏正兒八經的問。

薛敏被逗笑,心裡的鬱氣慢慢消散。

離憂依偎在楊海清身邊,笑著說:“外公外婆,你們這狗糧撒的,我們都快吃撐了。”

楊明軍和薛敏相視一笑,這麼多年的夫妻,他們太了解彼此,也知道對方真正在意什麼。薛敏的心結是那個已經成形,卻流產了的孩子,是個男孩,比楊海清小兩歲,原本一兒一女,一家四口是多麼幸福美滿。隻可惜那時承運剛剛起步,薛敏和楊明軍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她懷孕五個多月了,還在到處跑,以致於過於勞累倒在了路上,等她再醒來時,孩子沒了。楊明軍得知後,既自責又心疼,對薛敏越發得好,即便後來承運慢慢做大做強,他也沒想過再讓薛敏受孕期之苦。

“這樣的愛情真是令人羨慕!”

第25章

惠鳳樓事件的三天後, 離憂正忙著做視頻,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全神貫注的他被嚇了一跳。

球球挪著胖胖的身子走了過去, 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說:“主人,是惡毒男配二號打來的。”

離憂聽得一愣, 隨即明白了過來,好笑地說:“你是在提醒我, 我是惡毒男配一號嗎?”

球球連忙搖了搖小腦袋, 一本正經地說:“不不不,主人的人設不是惡毒男配,是頭號反派!”

離憂伸手捏住了球球的身子, 在它小腦袋瓜上彈了一下,說:“你是不是覺得‘頭號反派’說出來很有牌麵啊?”

球球伸出爪子揉了揉小腦袋, 委屈地說:“主人,我哪裡說錯了嗎?”

“沒有, 就是想欺負你啊。”離憂輕笑,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主人……”球球如果有眼睛的話, 肯定朝他翻個白眼。

離憂鬆開球球,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了郭明鑫的聲音,“喂,北亭,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喂,郭哥, 你找我有事啊。”離憂決定裝瘋賣傻。

“北亭, 你趕緊上vb看看。”郭明鑫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急切。

離憂聽得一愣, 打開vb看了看,發現自己的社交賬號下麵一片罵聲,再仔細一看內容,原來一個名叫‘昔日’的博主,在自己的賬號裡發了一篇小短文,題目是《豪門真假富二代》,寫的內容就是季南辰和季北亭的故事,隻是換了個名字而已,而且將這段時間來離憂和林丘之間發生的事完全曲解,將離憂徹底塑造成了‘頭號反派’的形象。

而在下麵的評論區,有一個叫‘冉冉升起’的評論被博主置頂,他說故事的主角很像他們學校的季南辰和季北亭,還將兩人和故事中的人物相比較,一時間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以致於這條vb的評論和轉發量極具增長,現在已經有幾十萬。

不明真相的網友在黑子的引導下,來到離憂的社交賬號下謾罵,甚至還說這樣的人就該被徹底封殺,就不配在演藝圈出現。

離憂看得一陣好笑,伸手又捏住了球球的身子,佯裝驚愕地說:“怎麼會這樣?”

郭明鑫歎了口氣,說:“我最怕的就是出現這種情況,這篇文章明擺著就是衝你去的,就是想利用輿論將你徹底毀了。”

離憂焦急地說:“他們不了解真相,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唉,我之前就提議,讓你在網上將這件事如實說出來,到時候我再找人幫你轉發。可你心腸太軟,一直下不了決定,現在讓人搶了先機,再想挽回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郭明鑫唉聲歎氣,一副真心為離憂擔心的語氣。

離憂一邊把玩著球球,一邊佯裝六神無主地說:“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事情鬨成這樣,真的不好辦了,你說你……唉!”

離憂撇撇嘴,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就找南辰幫我澄清吧。”

“不行!”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郭明鑫連忙緩聲說道:“北亭,這事肯定是他指使人做的,如果你找他,他出麵指認那些事就是真實發生的,那你就徹底沒了翻身的餘地。”

“應該不會吧,說不定南辰也不知道這件事。”

郭明鑫苦口婆心地說:“北亭,你想想,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做?誰還會這麼清楚你們之間發生的事?”

“那……我隻能去求我爸了。”離憂的語氣非常低落,又夾雜著幾分惶恐。

“北亭,你現在還沒被季家承認,就鬨出這麼一攤子事,他們對你的印象肯定不好。再加上他們和季南辰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有二十幾年的感情,季家能不能幫你還是個未知數。”

“那我該怎麼辦?郭哥,現在就隻有你能幫我了,你幫幫我吧。”離憂的語氣像是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可真實是他在悠閒地撫摸著球球的肚皮。

“這個……”郭明鑫故意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幫你可以,但你得事事都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窳呬得做什麼,能做到的話我就幫你。”

離憂聞聽挑了挑眉,說:“郭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

郭明鑫似乎回了神,說:“我的意思是就處理這件事,你得事事聽我的,如果你跟我唱反調,那我不是吃力不討好。”

“行,郭哥,隻要你能幫我度過這次難關,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那這樣,我待會兒編輯個文案,然後發給你,你上傳到自己的賬號上,我再花錢找那幾個大v帶帶節奏,等事情稍微緩和,你再開直播,至於說什麼,我會給你寫好,你照著說就成。”

“嗯嗯,好,那就麻煩郭哥了。隻是那個錢……”

“錢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咱們是朋友,提錢就太見外了。”

“謝謝郭哥,等我將來賺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不說這個,我先掛了,待會兒把文案發給你。”

離憂掛掉電話,點了點球球的小腦袋,無奈地說:“你說你,明明沒有嘴,偏偏能說話,能說話也就算了,還說什麼靈什麼,知道這叫什麼嗎?”

球球天真地問:“叫什麼?”

“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剛說完我是頭號反派,這下真成了吧。”離憂看了看手機,找到林丘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說來也巧,林丘剛拍完一場戲,正打算休息,就接到了離憂的電話。他連忙點了接聽鍵,說:“喂,北亭,你找我。”

離憂直截了當地說:“南辰,我遇到了點事,可能要麻煩你。”

“我們之間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有事就直說。”好幾天沒能聯絡上離憂,林丘巴不得離憂有事麻煩他,這樣他就有借口經常通電話。

“你打開vb,看看我的賬號,待會兒我再給你打過去。”

林丘剛想詢問怎麼回事,離憂就掛斷了電話,他微微皺眉,疑惑地打開了vb,進入了離憂的vb賬號。

“這什麼人啊,大家都舉報他,讓他封號!”

“讓他滾出寧城!和他呆在一座城市,我tm就覺得惡心。”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小少爺’,我看是夜總會的‘少爺’吧,哈哈。”

“你們看他的照片,一看就是個心理陰暗的變態!”

……

通篇的謾罵,簡直不堪入目!林丘看了幾十條就看不下去了,了解事情的經過後,不等離憂給他打電話,他直接給離憂打了過去。

“喂,北亭,你直接把vb設置成禁止評論,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離憂沉默了許久,才悶悶地說:“南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針對我、厭惡我、肆無忌憚地傷害我?難道……真的把我逼死了,他們才滿意嗎?”

近乎絕望的語氣,讓林丘的心揪得生疼,他深吸一口氣,安撫地說:“北亭,沒事的,這件事交給我,你什麼都不要管。心理醫生不是說不讓你玩手機嘛,你把手機交給楊阿姨,讓她幫你保管,你給我點時間,我保證這件事很快就能平息。”

離憂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說:“南辰,剛才郭明鑫給我打電話了,他說……”

“郭明鑫?”一聽到這個名字,林丘的神經馬上緊張了起來,說:“他說了什麼?”

“他說……這件事是你主導的,因為我搶了你‘季家小少爺’的身份,所以你怨恨我,想要毀了我……”離憂越說,聲音越小,語氣裡的情緒複雜難辨。

林丘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那你相信他的話嗎?”

“不相信!”離憂幾乎沒有猶豫地脫口而出。

林丘嘴角上揚,提著的心放了下去,他很滿意離憂這樣的反應,說:“北亭,我發誓這件事跟我無關,我完全不知情,不過是誰做的,我大致猜到了。”

“你猜到了?”離憂濃濃的鼻音裡帶著驚訝,聽上去軟軟地,有些像撒嬌。

“嗯。”林丘不自覺地腦補了離憂此時可愛的表情,隻覺得心裡癢癢的,說:“北亭,你把郭明鑫找你都說了什麼,詳細地跟我說一遍。”

“哦,好……”離憂如實地將郭明鑫的話複述了一遍,待他講完像是突然回過了神,說:“南辰,你是懷疑郭明鑫嗎?”

林丘滿意地笑了笑,說:“之前隻是懷疑,聽你說完,現在我已經確定,這件事就是他乾的。大學四年,他方方麵麵都被我壓製,他嫉妒我,可礙於我的身份,他不敢做什麼,隻能忍氣吞聲。現在我被證實不是季家人,身後沒了依仗,所以他開始著手對付我。”

“可我什麼都沒做,他為什麼要傷害我?”離憂的聲音很輕,似乎很困惑,很悲哀,也很不甘。

林丘聽得一陣心疼,說:“北亭,對不起,雖然這件事我並不知情,卻是因我而起,說到底是我連累了你。”

“南辰,我沒怪你,我隻是不懂……”

雖然離憂沒把話說完,但林丘卻聽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是啊,他什麼都沒做,也沒傷害過任何人,卻被所有人定了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季北亭才會如他們所願的變成了壞人,這對他是多麼不公,又是多麼殘忍。

“北亭,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我們該往好的一麵看。你看楊阿姨,還有外公外婆,他們不是都很疼你,很愛你嗎?還有高強,他即將受到法律的製裁,你不用再擔心回到過去。”林丘頓了頓,接著說:“北亭,vb的事交給我處理,我保證用不了幾天,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相信我好嗎?”

“可郭明鑫再找我怎麼辦,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他會不會又打什麼壞主意?南辰,你不在寧城,又那麼忙,真的能幫我嗎?”

“北亭,現在是網絡信息時代,已經沒了地域的限製,你相信我,就算我不在寧城,也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你把手機關了,安安心心地待在外公家,陪他們打打拳,種種菜,其他的不用管。”

“嗯,我相信你。”

“對了,如果郭明鑫發給你文案和劇本,你轉發給我,還有你的vb賬號和密碼也給我一下,其他的就交給我就成。”

“好,我聽你的。”

又和林丘聊了一會兒,離憂這才掛掉電話,修長的手指戳了戳球球,笑著說:“搞定。男主和惡毒男配的戰爭,就該他們自己去打,把我扯進去算什麼,你說是吧,球球。”

球球忙不迭地點頭,說:“嗯嗯,主人說的對。”

第26章

“叮叮叮”, 信息提示聲響起,離憂打開手機看了看,是郭明鑫發給他的vb文案, 整篇文章讀起來沒什麼, 但經不起細讀。尤其現在這社會,鍵盤俠到處都是, 沒事都能給你生編硬造,更何況這文章明顯存在潛在的意思。

離憂二話不說, 直接將文案轉發給林丘, 他可是男主,惡毒男配在他麵前,隻有被打敗的份, 他就不跟著瞎操心了。

雖然知道這場大戰最後的結局,可離憂還是相當好奇林丘打算怎麼對付郭明鑫, 所以還是會時不時的關注網上的動態。

楊海清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心裡氣憤的同時, 又擔心離憂的心理問題,想接受林丘的建議, 暫時保管離憂的手機。

“北亭,vb的事, 南辰已經跟我說了,你需要我幫你保管手機嗎?”

“媽,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相信南辰一定能妥善解決這件事。”

見離憂神色自然, 楊海清稍稍放了心, 說:“北亭, 明天上午是我們預約的心理治療時間,如果你心裡有什麼話,不想和我們說的,可以跟辛醫生說,或許他能幫你。”

離憂做到楊海清身邊,撒嬌似的挽住她的手臂,說:“媽,我們是母子,這世上關係最緊密的兩個人,我有什麼不能對您說的,您想多了。”

楊海清拍拍他的手背,說:“孩子大了,總有些事是不想和父母說的,我是過來人,這我都理解。”

離憂的眼睛亮了亮,好奇地問:“那媽是多大的時候有的自己的小秘密?”

“這個……我上初中以後吧,這個年齡正處於叛逆期,總覺得家長管得太多,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沒有一點自由。”楊海清停頓了停頓,似是陷入回憶當中,說:“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但凡是父母說的,我都會本能的排斥,甚至有時候明知道他們是對的,可我就是死不承認,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叛逆吧,為了作對而作對。”

“叛逆期啊……”離憂有些怔忪,回想當時自己不顧父母反對,非要報考電影學院,有一半的原因是喜歡,另外一半的原因,不正是因為叛逆、不服輸嗎?

“現在想想,從小到大我還真是任性,如果聽了你外公外婆的話,也不至於嫁給季昭林那樣的人,痛苦了二十多年。”

“媽,如果您不嫁給他,那我還怎麼做您兒子。”

“說的也是。”楊海清笑了笑,拉過離憂的手,說:“我這輩子唯一的欣慰,就是有你們這三個孩子,隻是羅陽和小西……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太失敗了。”

見楊海清臉上的笑意消失,離憂反握住她的手,說:“媽,羅陽哥和小西本性不壞,隻是突然間遇到這種事,有些反應不過來,您也彆怪他們。”

“你啊,不用替他們說好話,經曆了這麼多事,我也看明白了,他們的性子隨了季家人,冷漠又自私,心裡想的永遠都是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不怪楊海清心寒,她回老宅這段時間,季羅陽隻來過兩次,兩次都不歡而散,而季小西隻和季家人來過一次,甚至連打電話,每次也隻是為了要錢,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媽,母子情深,不管發生什麼,他們和您的關係都是最緊密的,現在不過是鬨了點矛盾,等他們想通了,一切都會好的。”自己的兒女,自己說可以,旁人說的話,心裡就會不舒服。離憂心裡明白,所以他從沒說過一句季羅陽和季小西的壞話,因為越是這樣,楊海清對他的愧疚越深,他的地位才能越牢固。

楊海清歎了口氣,說:“如果他們能有你一般體貼懂事就好了。”

經過兩天的發酵,真假富二代的事愈演愈烈,離憂一直在關注,引起他注意的並非那些將整件事攪渾的大v號,而是兩個一級號,他們雖然沒發過過激的言論,卻總能說些話引發網友的聯想,真正掌握了輿論的動向。

離憂看著這兩個號的主頁,上麵什麼都沒有,明顯是新開的,這目的嘛,究竟是為了幫郭明鑫,還是真的和他有仇,還真不好說。

離憂想了想,給林丘發了條語音,將這兩個號碼也發了過去,語氣是奇怪的口吻,不會影響他樹立天真小白兔的形象。

兩人正聊天,手機突然來了電話,窳昔看看屏幕上的名字,離憂撇撇嘴,看著球球說:“惡毒男配二號的電話,你說我是接,還是不接?”

“主人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球球直接回了一句廢話。

離憂伸手談了它一個腦瓜崩,說:“你現在都學會敷衍我了,是吧。”

球球委屈地揉揉頭,說:“我哪有。”

離憂拿起手機看著,卻沒有接的打算,振鈴響了一會兒就停了,緊接著又響了,他這才優哉遊哉地接了電話,並像以往的每次一樣,打開了錄音鍵。

“喂,北亭,你vb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上傳我發給你的文案?”

郭明鑫質問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離憂連忙將手機拉遠,說:“郭哥,對不起,你發的文案我看了,正想上傳,拿手機沒拿穩,直接摔地上了,屏幕都摔碎了。”

郭明鑫深吸一口氣,儘量壓住心裡的怒火,說:“就算你手機摔壞了,用電腦登錄你的賬號,也能找回聊天記錄啊。”

“郭哥,我在老宅,這裡沒電腦,我本來打算用我媽的手機登錄來著,可她這兩天沒回來,我又重新買了個手機,可賬號密碼我又忘了……”離憂越說聲音越小,怎麼聽都透著股心虛。

郭明鑫心裡的怒氣是壓了又壓,終於還是沒壓住,大聲說:“季北亭,你是耍我呢吧,哪有這麼湊巧的事?就算賬號密碼不記得,你用手機號和密保找回啊。”

“對不起,郭哥,我真不是有意的,主要那個號我不常用,沒綁定手機號,也沒設置密保,所以……不過我認真讀了郭哥給我發的文案,我重新編輯的,跟郭哥發給我的意思一樣。”離憂繼續裝瘋賣傻。

“意思一樣有個屁用,我要的是那些能引發人聯想的敏感字眼!”郭明鑫差一點將心裡話說出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你把上一條vb刪了,我再發給你一次,你不用看,直接上傳。”

“郭哥,為什麼這麼麻煩?我上傳的文字有什麼不對嗎?”離憂適時地提出疑問。

“北亭,我們不是說好的嗎?讓我幫你可以,你必須事事聽我的,按照我說的做,怎麼這才剛開始,你就不想配合了?”

離憂撇撇嘴,一邊逗著桌上的球球玩,一邊說:“郭哥,你彆生氣,我隻是有些奇怪。”

郭明鑫生怕離憂起疑,壞了他的事,耐著性子說:“北亭,你要相信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幫你,季南辰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們得小心謹慎。你如果懷疑我,那我現在就退出,我可不想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郭哥,都已經兩天了,事情一點都沒有平息的跡象,反而越演越烈,要不我還是去求我爸吧。”

“北亭,我之所以沒行動,是因為我想讓這件事發酵的更烈,在季南辰自以為得逞的時候,再給他狠狠一擊,讓他徹底翻不了身。”郭明鑫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離憂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裡卻猶猶豫豫地說:“可這件事我們並不能確定是南辰做的,如果不是他,那我們不就冤枉他了嗎?”

“北亭,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不清醒,這件事除了他,誰還是受益者?”

‘你啊!’離憂在心裡腹誹,卻說:“可……”

“北亭,如果你再這麼猶豫不決,就是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不止我,如果事件繼續發酵,就算季家也幫不了你。”郭明鑫又在危言聳聽。

“那我是不是隻要按照你說的做,就能讓大眾知道真相,還我清白?”

“是,隻要你嚴格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能還你清白。”

“那好吧,我待會兒就重新上傳。”

離憂這邊剛掛了郭明鑫的電話,就把他們之間的電話錄音給林丘發了過去。‘死道友不死貧道’,果斷賣掉惡毒男配,才是反派洗白的第一步。

林丘收到離憂的錄音,心裡一陣冷笑,隨即沾沾自喜地說:“聽到沒,北亭沒跟郭明鑫同流合汙,他對我一點壞心思都沒有,以後不要再懷疑他。”

“……”係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能選擇閉嘴。

林丘也沒在意,直接打通了離憂的電話。

“喂,北亭,以後郭明鑫再打電話,你就彆接了,沒必要應付這個蠢貨。”

“可我怕他又想出什麼壞主意對付你,我這麼應付著,可以幫你探聽消息,這樣你就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了。”

離憂的話取悅了林丘,他笑著說:“北亭,你就從來沒懷疑過我嗎?”

“沒有。雖然和你相處時間不多,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好是真心實意的,就像外公外婆他們,而這個郭明鑫,每次和他接觸,總覺得他怪怪的,明顯不像什麼好人。”

“北亭,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你……”

“嗡”的一聲,手機震動了一下,正好蓋住了林丘的話,離憂看了看手機上的提示,說:“南辰,他又發文案過來了。”

“北亭,剛才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你說什麼了?”

又是“嗡”的一聲,離憂再次看向屏幕,說:“南辰,媽給我打電話了,可能是有事找我,我先掛了。”

“北亭……”

第27章

郭明鑫三番兩次地給離憂打電話, 始終沒找到人,vb上掛的內容依舊是之前離憂自己編輯上傳的,根本沒按照他們說好的做。這件事離憂不配合, 之後的事就沒辦法進行, 郭明鑫眼看著時機慢慢錯失,急得嘴上都冒了泡。

網上吵得熱火朝天, 離憂這個事主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該打拳打拳, 該吃吃該喝喝, 一點不耽誤。

可越是這樣,楊海清他們越是擔心,這明顯不對勁兒啊,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該是這種表現吧,就算不是整天焦慮不安, 也得強顏歡笑吧,這沒事人一樣是怎麼回事啊。

楊海清這幾天也不出去跑了, 專心在家陪著離憂,如果實在有事, 就讓薛敏和楊明軍輪番上陣,唯恐離憂出點什麼事。

時間一長, 離憂心裡泛起了嘀咕,都說戀愛中的情侶十分黏人,沒見哪個家長整天粘著孩子的啊,除了他上廁所,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跟著。

球球‘哼唧哼唧’地爬到離憂的肩上, 小聲提醒道:“主人, 你正在被網暴, 現在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太淡定了?”

離憂怔了怔,隨即看向球球,誇獎地說:“行啊,球球,我發現你最近聰明了不少啊。”

球球‘嘿嘿’笑了兩聲,討好地蹭了蹭離憂的臉。

“哎,對了,上次在惠鳳樓我表現的不夠好嗎?為什麼沒聽到演技值增加的提示?”離憂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這件事。

球球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往後挪,“吧唧”一聲掉在了地上。離憂一看它這副模樣,哪還能不明白怎麼回事,一彎腰就將它拎了起來,威脅地說:“你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否則我就拿針給你紮一千個窟窿。”

“不要!主人,我錯了,我自首,你能不能換個懲罰方式?”球球被嚇得四肢不停地撲騰。

離憂威脅道:“再動,我現在就去拿針。”

球球一聽,馬上停下了動作,腦袋、四肢都垂頭喪氣的耷拉著。

“趕緊說,如果有一句謊話,你知道後果。”

球球抬頭看了離憂一眼,小心翼翼地說:“上次在惠鳳樓,主人的表演非常出色,加了二十演技值,應付郭明鑫的時候,也加了十演技值,我……我沒忍住偷吃了主人的演技值。”

離憂挑挑眉,麵無表情地說:“偷吃了多少演技值?”

“三……三十。”球球說完被嚇得捂住了小腦袋。

離憂清楚,球球想要成長,就必須有演技值的投入,隻是偷吃太不應該,他打算小小地懲罰它一下。

“沒有我的允許,你偷吃演技值,這是犯了大錯,我是不是可以申請更換劇本精靈?”

“不不不,主人,你不要拋棄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主人,如果你不要我了,劇本世界會把我扼殺的,嗚嗚。”球球抱著離憂的手,哭的稀裡嘩啦,隻是他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藍色的泡泡……

“等等!”離憂把球球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說:“你長眼睛了?”

球球的眼睛也是透明的,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球球可憐兮兮地點點頭,說:“我吃了演技值成長了一些,長出了眼睛。主人,對不起,我錯了,你能不能彆拋棄我?”

看球球可憐巴巴地看著模樣,離憂一陣心軟,卻硬著心腸說:“你一次性偷吃掉三十演技值,再加上合成你用掉的五十,那就是整整八十演技值,而我一個世界隻需要積攢一百演技值,你說吧,我為什麼要你?”

“主人,我成長以後會增加靈力,可以幫你做很多事的,比如你想知道那兩個vb號的主人是誰,我就能用靈力查到。”

離憂的眼睛亮了亮,明顯有幾分興趣,說:“這個你真能查到?”

球球見狀忙不迭地點頭,說:“能,我現在就可以幫主人查,不過要耗費兩個演技值才行。”

“你吃了我三十演技值,現在還惦記我僅剩的二十個?”

球球見狀怯怯地說:“那一個也行。”

“一個也沒有。”如果不是喁囍球球,他已經攢夠一百演技值,現在他僅剩下二十個,如果再沒了,那就相當於從頭開始,他才不要。

“可是、可是……”球球猶豫了半天,說:“主人,如果我沒有演技值,強行使用靈力的話,就會消耗我的身體,我的眼睛可能就保不住了。”

離憂看看它的眼睛,突然發現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顏色的不同的,眼睛的顏色稍微比彆的比方深一些。

離憂有些不忍心,沒好氣地說:“一個,就隻能用一個,聽到了嗎?”

球球連忙舉起小爪子,保證道:“聽到了,聽到了,我發誓隻用一個!”

“行吧,我就再信你一次。”

“劇本精靈將使用1演技值,宿主是否同意?”

隨著球球的話音落下,離憂麵前憑空出現一個屏幕,屏幕上方寫著一行字,正是球球說的話,下麵是兩個選項,紅色的是‘否’,綠色的是‘是’。

離憂挑了挑眉,看向球球,說:“你都能偷吃演技值了,還搞這些虛的做什麼?”

球球低垂著小腦袋,透明的身子慢慢變成粉紅,忍不住偷瞄著離憂,赧然地說:“我就試了試,沒想到偷吃成功了。”

離憂看得一陣手癢,使勁兒地捏了捏它的小肚子,說:“你倒是勇於嘗試啊。”

球球乖乖癱在離憂手裡,任憑他□□,心虛地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離憂才放過球球,在屏幕上點了‘是’的選項,下一秒屏幕上的字變了,碩大的二十轉眼變成了十九,看得離憂一陣肉疼。緊接著一到銀色的光芒閃過,直接鑽進了球球的身體。

球球的身體飄到半空,小肚子開始一鼓一鼓的,突然沒有嘴巴的小腦袋居然分離出兩個泡泡,隨後泡泡飛向離憂的手機,在屏幕上彈跳了兩下,直接鑽了進去。手機的屏幕突然亮起,自動翻到了vb的頁麵,滑到了那兩個賬號的評論,分彆進入他們的主頁。

“主人,等一會兒就有答案了。”

離憂好奇地拎著球球戳了戳,說:“球球,你吐出的泡泡是什麼?你這形象也不是魚啊,怎麼還吐泡泡了?”

“那是演技值轉化的靈力,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改變形態,主人不覺得泡泡很漂亮嗎?”

離憂聽得一樂,說:“看來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物種,都喜歡漂亮又虛幻的東西。”

大約兩分鐘後,離憂麵前再次憑空出現畫麵,季羅陽電腦正在注冊賬號,登錄名是‘將一切進行到底’,也就是那兩個一級賬號的其中一個。

離憂看到季羅陽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以季羅陽對他的敵意,在這種時候不落井下石,他都不信。

可另外一個人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個登錄名為‘驕陽與塵埃’的賬號,它的主人居然是這部劇的白蓮花女主喬蘭。

離憂眼底的震驚是實實在在,不禁問球球:“球球,你這靈力查出的東西靠不靠譜?這有點太出乎意料了吧!”

球球也是一愣,它眨巴了眨巴眼睛,無比堅定地說:“主人,雖然這有點不可思議,但它就是事實真相。”

“球球,你再幫我過一下劇本,這喬蘭的人設到底是不是白蓮花?難不成還有隱藏屬性?”

球球點點頭,歪了歪腦袋,快速地重新過了一遍劇本,說:“主人,喬蘭的人設並沒有隱藏屬性,是真正的白蓮花。”

“那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沒得罪她啊,唯二的接觸也是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沒找她算賬,她倒先黑化了。”離憂現在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球球撓撓頭,想了半晌,說:“不知道。”

“……”離憂白了一眼,說:“她對付我的理由很簡單,無非是為了季南辰,可劇情世界不是不允許原劇情崩壞嗎?還有什麼是比男女主黑化更離譜的?”

球球搖搖頭,大眼睛懵懂地看著離憂。

離憂耐著性子繼續說:“這總不會也將責任歸咎到我頭上吧。”

球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應該不會吧。”

離憂看著球球一陣無語,說:“我開始後悔了,那八十演技值乾點啥不好,怎麼就養了你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小東西。”

球球委屈巴巴地說:“主人這麼聰明都沒想明白,我才剛出生,怎麼可能明白。”

“……”離憂竟無言以對。

既然球球的調查結果不可能出錯,就算再不可思議,他也得接受現實。這好不容易抱穩了男主的大腿,他又被女主盯上了,這是變著法的逼著他走反派的道路啊。

離憂苦笑不得地說:“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再去喬蘭那兒刷好感?”

球球弱弱地提醒道:“主人,這恐怕有點難吧。”

“確實有點難。如果我跟喬蘭走的進了,肯定會被季南辰誤會,結果就是兩邊不討好。”離憂苦惱地想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說:“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球球奇怪地問:“主人,你為什麼不將這件事告訴男主,讓他去處理不好嗎?”

離憂怔了怔,笑著說:“可以啊球球,我發現那三十演技值,你也沒白偷吃,這小腦袋是比以前靈活了啊。”

球球‘嘿嘿’傻笑了兩聲,剛想說話,就聽離憂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還偷吃,我就直接退貨。”

“我保證絕對不偷吃了。”為了自己小命,球球再三保證。

“那你說我該怎麼告訴季南辰,這個賬號的主人是喬蘭呢?”離憂看著那個賬號昵稱,不禁笑了,說:“‘驕陽與塵埃’,嗬嗬,這喬蘭不會是在隱喻季南辰和我吧?”

“主人,人類世界不是有很多黑客嗎?查找賬號的IP地址,對他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呦,球球,我發現越說你聰明,你這智商就越蹭蹭往上漲。”見球球的眼睛裡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離憂忍不住潑了它一盆冷水,說:“不過,你說一個人得有多蠢,才會在乾壞事的時候留下自家的IP地址?”

球球眼底的笑意一滯,隨即說:“說不定他們自覺沒人會發現,所以就用了自家的IP地址呢。”

“剛才的畫麵你沒看到?季羅陽周圍的環境明顯是一家咖啡廳,周圍不僅有顧客,還有服務員路過。還有喬蘭,你見過誰在家還帶著遮陽帽和口罩?這明顯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如果不是調查視頻裡有喬蘭摘下口罩的一幕,離憂也認不出來。

球球悻悻地說:“那主人說該怎麼辦?”

離憂想了想,說:“我已經將這兩個賬號發給了季南辰,也提出了我的懷疑,相信以他的聰明,應該能察覺其中的不對。至於查到什麼程度,就要看這部劇裡男女主誰的氣運更強了。就算最後查不到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有了警惕心,對喬蘭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那就隻能拚一拚誰頭鐵了。”

球球提議道:“主人,我們要不要去問問執法者?女主有黑化跡象,這可是大事件,說不定是有破壞者出現呢。”

“這倒是勢在必行,我可不想背黑鍋。”離憂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下午五點,他們應該下班了,我們明天再去好了。”

手機突然響起,離憂看了看,是林丘打來的,他等了一會兒,才接通了電話,說:“喂,南辰,你找我啊。”

“喂,北亭,郭明鑫他們狗急跳牆,故意泄露了老宅的地址,可能會有人過去找麻煩,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離憂聞言不禁皺緊了眉,如果那些人僅僅是針對他,他不會在意,畢竟他隻是一個過客。可楊明軍夫婦和楊海清是劇本中的人物,如果因為他受到傷害,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南辰,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如果……如果真的因為我,讓外公外婆受了傷,那我……那我……”離憂的語氣悲傷中帶著絕望。

雖然離憂話沒說完,林丘卻聽懂了,林丘連忙安撫道:“北亭,你千萬彆胡思亂想,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處理好這件事。”

“南辰,我相信你的能力,隻是……他們給我時間嗎?”離憂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甚至一晃神就聽不清。

林丘最聽不得離憂這麼說話,心疼得不行,說:“北亭,最遲明天,我一定讓整件事翻轉,那些幕後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真的嗎?”離憂的聲音拔高了些許,能輕易讓人聽出他語氣中的希冀。

“真的!”無論如何林丘都不會讓離憂失望。

離憂沉默了一會兒,略帶哽咽地說:“南辰,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離憂的依賴讓林丘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嘴角忍不住上揚,溫柔地說:“北亭,有我在呢,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你女朋友就是幕後大boss之一’離憂忍不住腹誹,嘴上卻說:“南辰,這兩天你一直在忙我的事,會不會影響你拍戲?”

“不會,放心吧,這兩天我的戲份不多,很輕鬆就能完成。北亭,抱歉,因為我讓你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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