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連累外公外婆,我……可以忍。”
離憂才不會說沒關係,他就是要林丘對他心懷愧疚,這樣才能讓他時時記得對自己的虧欠,才能抱穩大腿。
聽離憂這麼說,林丘隻會更心疼,說:“北亭,相信我,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
“嗯,我相信你。”
“北亭,我……”
林丘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就是薛敏的聲音傳來,說:“北亭,晚飯做好了,出來吃飯吧。”
“知道了,外婆,這就來。”離憂頓了頓,說:“南辰,不跟你說了,外婆叫我了。”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林丘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無奈苦笑,說:“我話還沒說完呢。”
看著林丘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係統忍不住提醒道:“宿主,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你總不會到現在了,還在懷疑他吧。”
“宿主,你有沒有想過,郭明鑫為什麼幾次三番的找他?”
“這還用想嗎?郭明鑫想挑撥我和他的關係,利用北亭來對付我,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宿主,在你想來,你和季北亭的關係怎麼樣?”
林丘理所當然地說:“很好啊,這還用問嗎?”
“既然你們關係很好,那季北亭在郭明鑫接觸他的時候,他就該表現出對你的信任,不給他挑撥離間的機會。可事實卻是郭明鑫不僅找到了機會,還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懷疑這件事是北亭和郭明鑫聯起手來做的吧?你可彆忘了,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北亭告訴我的,他也從沒配合過郭明鑫的計劃,而且現在正被網暴的是他。網上是怎麼罵他的,你不是很清楚嗎?如果換成是你,你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在這兒說話?”
“或許他的目的是挑起你和郭明鑫的戰爭,反正最後宿主也會幫他澄清,他不僅不會再被網暴,還會因此得到更多關注,在娛樂圈關注就是流量,這不正為他以後的事業奠定了基礎嗎?而宿主和郭明鑫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林丘聽得一愣,隨即笑著說:“係統,我錯了,你不是智商不行,你一個高科技怎麼可能智商不行,你隻是不懂感情,你不了解人類做很多事都是基於內心的情感,你把所有人都陰謀論,我真懷疑製造你的人以前是不是做編劇的。”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說:“宿主,你真的是……天真!”
係統真懷疑,林丘在現實社會中,是怎麼掌控一個市值幾十億的公司的。
林丘聽得一陣好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沒點手腕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在商場立足。隻是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北亭對我有沒有惡意,我能感覺得出來。”
“我看宿主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係統這次沒有慫,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丘怔了怔,不以為然地說:“你一個係統是不會懂的。”
係統:“……”
“對了,證據找的怎麼樣了?你可是人工智能,不會連這點事都搞不定吧?”
係統沒好氣地說:“宿主,你見過僅憑一台電腦就能破案的嗎?”
林丘挑挑眉,說:“普通電腦是不行,但你是人工智能啊,難道你跟我手上的這台電腦沒區彆?那我要你有什麼用?”
係統:“……”
係統沒再說話,他怕再聽一會兒,自己會忍不住出手滅了這個宿主。
“你要動作快點,他們已經知道了老宅的地址,萬一有不理智的人上門騷擾,我怕北亭會受不住。”林丘催促道。
係統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認命的開始工作。
晚上,離憂正吃飯,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巨響,把吃飯的四人嚇了一跳。
楊明軍心臟不好,頓時覺得有些不舒服,伸手捂住了胸口。
離憂見狀連忙去房間拿藥,薛敏上前抱住了楊明軍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關切地問:“老楊,你感覺怎麼樣,用不用去醫院?”
楊明軍搖搖頭,安撫地拍拍薛敏的手背,說:“沒事,彆擔心,吃了藥緩一會兒就好。”
楊海清起身去倒水,將水杯放在桌上,說:“爸,如果難受的厲害,您可不能強撐著,一定要告訴我們。”
離憂腳步匆匆地拿藥回來,把藥遞給了楊明軍,擔憂地說:“外公,您趕緊把藥吃了。”
楊明軍接過藥,就著水吃了下去,說:“沒事,就是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見楊明軍的臉色緩了過來,離憂這才站起身,說:“媽,您照顧外公外婆,我出去看看。”
“讓你媽跟你一起去,你外公這裡有我。”
之前離憂就已經把自己被人肉的消息告訴了他們,薛敏擔心那些人失去理智傷害離憂,這才讓楊海清跟著。
“我沒事了,讓海清跟著你,如果有事就直接報警。”
離憂愧疚地說:“外公外婆,對不起,都怪我連累了你們。”
楊明軍慈愛地說:“說什麼傻話,咱們是一家人,無論誰遇到困難都該一起麵對,更何況這次的事是有人不懷好意。”
薛敏麵色嚴肅地說:“說到底他們敢這麼做,是因為我們楊家在寧城銷聲匿跡太久,那就索性通過這件事,讓楊家再次回到大眾麵前吧。海清,通知公司的法務部,但凡參與這件事的,全部派發律師信,這件事我們要追究到底。”
楊海清點點頭,說:“媽,您放心,我已經知會法務部了。”
“行,郭家是吧,連個兒子都教不好,怎麼掌控公司。待會兒你通知公司高層,我要跟他們開視頻會議。”薛敏向來要強,隻是覺得年紀大了,這才收斂了性子,如今不止離憂被欺負,楊明軍也因此犯了病,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媽,現在公司明麵上的掌權人還是季昭林,上次惠鳳樓我們又不歡而散,我怕他會從中使絆子。”楊海清提出自己的擔憂。
“他敢!”薛敏霸氣地說:“公司裡的股東都是跟隨我們打拚的老人,在他們眼裡季昭林算個屁,他要敢使絆子,看我怎麼收拾他!”
“好,我待會兒就通知他們開會。”
第28章
離憂和楊海清穿過院子, 來到院門前,剛想打開院門,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離憂的心也被嚇得一陣緊縮。鐵質的院門不知被什麼硬物砸的, 有明顯的凸起。
楊海清也是心有餘悸,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離憂轉身看向楊海清, 說:“媽,再打個急救電話, 我擔心外公的身體, 還是送他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楊海清點點頭,緊接著又打了急救電話。
離憂趁楊海清打電話的時候,將口袋裡的球球拿了出來, 說:“你去看看,外麵有幾個人。”
球球點點頭, 從離憂的手上跳了下去,胖胖的肚子率先著地, 直接摔了一個跟頭,還滾了兩圈, 這才爬起來,朝著院門跑去, 轉眼間的功夫消失不見。
離憂見狀心裡升騰起的怒火被衝散,差點笑出了聲。楊海清還沒打完電話,球球就跑了回來,連滾帶爬地來到離憂的肩上,小聲說:“外麵有三個人, 兩男一女, 年紀都不大, 他們拿著石頭,正笑著說看誰砸的準呢。”
離憂小聲問:“滿十六歲了嗎?”
“看樣子應該像是高中生,現在高中生有時間出學校的,十有八九應該是剛高考完的高三生。”
“球球,辛無憂說你能修複身體的傷痛,是不是隻要有足夠的演技值,你都能修複?”
“是。主人,你想做什麼?”
離憂不答反問:“我這十九個演技值,什麼程度的傷痛能修複?”
大概猜到了離憂想做什麼,球球老老實實地說:“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能製造幻象,讓人看著傷口很嚴重,隻需要一個演技值就可以。”
離憂亮了亮,說:“那醫院的儀器呢,也能騙得過嗎?”
球球自信點點頭,說:“可以,這個很好控製。”
“成,那待會兒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了吧。”
“明白!”一人一精靈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賊笑。
“北亭,你說什麼?”離憂背對著楊海清,她隻能到有說話的聲音,並沒聽清說了什麼,所以才有此一問。
“沒什麼。媽,我去開門。”
離憂走上前將插銷拉開,打開了大門上的小門洞,邁過門檻就走了出去。楊海清剛想開口阻止,就聽到離憂一聲慘叫,她心裡一緊,連忙跑出院門,隻見離憂痛苦地躺在地上,滿頭滿臉的鮮血。
楊海清抬頭看向對麵,看清了站在對麵的三個人,他們像是緩過了神,慌忙逃離了現場。
楊海清顧不得其他,連忙跑到離憂身前,擔憂地喊道:“北亭,北亭,你怎麼樣,你堅持一下,急救車馬上就來了。北亭,你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堅持住……”
楊海清看著離憂凹進去的腦袋被嚇得不輕,眼淚不受控製地脫框而出,顫抖著將離憂抱進了懷裡。
剛才球球控製了石頭飛過來的力道,離憂的腦袋最多被砸個包,之所以會是楊海清看到的那副模樣,都是因為球球施展了幻術。
“媽,彆……哭,我沒事,彆……彆讓外公……”離憂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北亭!北亭!救護車,救護車……”
為了逼真的效果,離憂讓球球把他真的弄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病床上。楊海清坐在床邊守著,眼睛紅腫,神情憔悴,應該是哭了許久,見他醒了過來,連忙說:“北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離憂見狀不免有些愧疚,說:“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外公呢,他沒事吧?”
楊海清見他傷成這樣,還在關心楊明軍,既欣慰又心疼,說:“你外公沒事,放心吧。倒是你,差點沒了命。”
離憂的嗓子有些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潤潤嗓子,說:“媽,那些人……抓到了嗎?”
“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提到這個,楊海清的臉色就變了禹昔,變得和薛敏一樣強勢,像是穿了盔甲的女將軍,隨時準備衝鋒陷陣。
“看他們都還是孩子,會不會……”
“你放心,我已經報了警,我們大門外也有攝像頭,證據清清楚楚地擺在那兒,他們一個也跑不了。不管他們什麼身份,什麼背景,我一定要讓他們進監獄。”
孩子是母親的逆鱗,離憂的受傷讓楊海清由溫柔的母親,變成了好鬥的將軍。
“媽,我昏睡了多久,外公外婆他們在家安不安全?”
“兩天。現在我們已經向網絡上那些汙蔑你的人發去了律師函,也在承運的官博上正式發了起訴的公函,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兩天?南辰前天給我打電話,說過會在一天之內將所有事處理好,他做了什麼?”離憂像是回過了神,接著問:“媽,南辰知道我受傷的事嗎?”
“知道,他今天下午的飛機。你被重傷的消息,我沒打算瞞著,不止報了警,還發了公告,我和你外公外婆的意見一致,一定要讓參與這件事的每一個人都付出代價!”
“今天下午的飛機?”離憂下意識地看向牆上的時鐘,問:“媽,他的飛機是幾點出發幾點到?”
“應該是一點起飛,四點到。”
“媽,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
這裡已經夠亂了,如果林丘回來再出點事,那他這個黑鍋不就背定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林丘這時候回來。
楊海清將手機遞給離憂,說:“北亭,你不想南辰回來?”
“他好不容易接到那麼好的本子,就應該好好待在劇組。更何況這部戲的導演是李岩,在業界影響力很大,萬一因為我耽誤了他拍戲,得罪了導演,對他以後的事業沒有好處。”
楊海清歎了口氣,說:“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善良,事事為彆人想,以後彆太傻,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
“傻人有傻福啊。您看我兩次重傷都沒事,不正說明我有福氣嘛。”離憂說著跟林丘接通了電話。
“喂,楊阿姨,是不是那邊又出事了,北亭他怎麼樣了?”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林丘關心的詢問。
一直以來,離憂都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林丘,說句難聽的他確實在利用林丘,雖然沒有惡意,卻也沒有付出多少感情,當他聽到林丘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擔憂時,離憂心裡湧起些許愧疚,對待林丘的態度也在悄然轉變。
“南辰,是我,你現在在哪兒?”
聽到離憂的聲音,林丘怔了一怔,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說:“我在機場。北亭,你等著,我這就回去了。”
離憂連忙說:“南辰,我沒事,你安安心心地留在劇組拍戲,不用回來。”
“重傷昏迷兩天,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你說沒事?”聽離憂說不想自己回去,林丘心裡不是滋味,天知道當他接到楊海清的電話時,他心裡有多害怕。
“南辰,我已經醒了,醫生也說隻要好好養著就不會有事,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耽誤你拍戲。”
“如果非要在拍戲和你之間做選擇,我選你。”
剛剛離憂突然一陣耳鳴,林丘的話他根本沒聽清,等恢複正常,繼續說:“就在我受傷之前,外公被鬨事的人嚇得犯了心臟病,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南辰,我最怕的就是我在乎的人受我牽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覺得……或許我就不該存在。”
林丘聽得心臟一縮,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輕聲呢喃道:“北亭,你是說我是你在乎的人?”
林丘之前那句話已經算作是表白,他並不知道離憂沒有聽見,而離憂後來的話,不得不讓他多想。
“一直都是啊。”離憂絲毫沒察覺不對勁,說:“南辰,答應我,留在劇組好好拍戲,成嗎?我還等著你紅了,能帶帶我呢。”
離憂自覺正常的說話語氣,可在林丘聽來卻是在和他撒嬌,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說:“北亭,放心吧,我已經和導演請好假了,我回去看看你,過兩天就回來了,不會耽誤拍戲的。”
“南辰,你現在是新人,要給導演留下好印象,我這邊沒事,你趕緊回去。”
“可……”
“沒什麼好可是的,這事就這麼定了,否則我真的會生氣。”回來那是絕對不行的,尤其是現在。
林丘看看被掛斷的手機,鬱悶的同時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離憂能給他大電話,就說明他真的沒事了。想想之前兩人的對話,林丘又有些欣喜,說:“唉你說,他這麼說,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點意思?”
坐在旁邊的大叔摘掉耳機四下看了看,不解地說:“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林丘一怔,竟然一高興把話說出了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不是,我在講電話。”
大叔看看林丘回到主頁麵的手機屏幕,神情古怪地點點頭,重新帶回耳機,不再搭理他。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係統第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實體,否則他還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丘:“……”
就在這時,登機的提示聲響起,身旁的大叔站起身,收拾東西準備登記。林丘看看手上的機票,心裡一陣糾結,他現在真的迫切地想去找離憂。尤其是,在他想來離憂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想去確定離憂是否也跟他一樣。可想起離憂之前的話,他又不敢回去,唯恐離憂真的會生氣。
糾結了半晌,林丘有些哭笑不得,說:“就算是上億的投資,我也沒覺得這麼難過……”
係統已經不想搭理他了,直接裝作自己沒聽見。
病房內,離憂清醒後,楊海清叫來了醫生,簡單地問話後,又做了些檢查。拿到檢查報告後,醫生長出一口氣,笑著說:“傷的那麼重,他還能醒過來,簡直是奇跡啊!放心吧,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隻要好好養著,很快就會痊愈的。”
楊海清感激地說:“謝謝醫生。”
“ 不用謝,應該的。”醫生頓了頓,接著說:“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傷的是腦袋,一定要多加留意病人的狀況,有什麼不對,馬上找護士,或者直接找我也行。”
“好,我記住了。”楊海清聽得連連點頭。
醫生沒再多說,轉身出了病房。離憂見狀拿出手機,剛想查看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楊海清沒收了。
“你現在是病人,要多休息,其他事不用管,隻要專心養病就行。”
離憂無奈地笑了笑,說:“那您跟我講講,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事。”
“你昏睡了兩天,肚子就不餓嗎?我下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先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待會兒回來邊吃邊說。”
“好,謝謝媽。”
楊海清這麼一說,離憂還真覺得有些餓,爽快了應了下來。
那天,離憂被救護車接走,前後腳來的警車也緊跟著去了醫院,楊海清眼看著離憂再次被推進急救室心疼的不行,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中發狠,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那些人。
老宅大門口的監控視頻連接的就是楊海清的手機,她調出當時的視頻,將手機遞給警察,說:“警察同誌,我要報警,我要告他們蓄意謀殺。”
武清和劉喬是這次出警的民警,他們接過手機看了看,視頻裡完整地記錄了離憂受傷的整個過程。對麵的三個人在看到離憂後,還扔出了石頭,這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他們沒有絲毫異議。
當時球球雖然控製了石頭飛過來的力道,卻沒控製那些人的意識,他們對離憂動手,完全是出於自己的意誌。如果不是球球及時出手,離憂現在能不能活還真兩說,他可沒冤枉他們。
武清將手機遞了過去,說:“楊女士,這已經構成刑事犯罪,我們要上報刑偵科,讓他們接手案件。”
“好。”楊海清接過手機,直接撥通了承運法務部的電話,說:“張律師,你來一下市立醫院,有件案子需要你處理。”
武清和劉喬對視一眼,也撥通了刑偵隊的電話,說明情況後,刑偵一隊接手案件,並與十五分鐘後到達醫院,和承運法務部的律師張海明前後腳到達醫院。
刑偵一隊隊長梁齊韻和張海明一起看了監控視頻,正打算布置人手調查視頻中三人的身份,急救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楊海清一怔,連忙走了過去,說:“我是,我是,他是我兒子。”
“病人不行了,這是病危通知書,需要您簽一下字。”
楊海清看著她遞過來的病危通知書,整個人都蒙住,眼淚瞬間湧出眼眶。她死死地抓住護士的手臂,哭著說:“護士,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他還那麼年輕,不能死啊!”
梁齊韻和張海明也愣了愣,如果當事人死了,那這案子的性質就不一樣了,就會由故意傷害罪變成故意殺人罪,量刑完全不同。
護士見慣了這種情況,安撫地說:“女士,您冷靜一下,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現在醫生也正在儘力搶救。您仔細看看這份通知書,然後在上麵簽個字。”
楊海清明白護士的潛在意思,無非是想在離憂搶救無效確認死亡後,讓醫院和醫生擺脫關係。如果離憂重傷是意外,她或許不會這樣想,可離憂是被人惡意重傷,此時的楊海清的心理難免變得偏激。
過度傷心的楊海清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了地上,幸好被護士及時扶住。張海明見狀走了過來,扶住了楊海清的手臂,說:“教授,您要保重,不要太悲觀,隻要有一線希望,醫生也會儘力搶救。”
“是啊,是啊,我們會儘全力搶救的。”
楊海清心裡即便有千萬個不情願,也不得不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了字。看著護士拿著那張紙進了急救室,楊海清隻覺得自己的心上壓著一塊巨石,又燃著熊熊烈火,異常難受。
梁齊韻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上前,說:“楊女士,我明白您現在的心情,但有幾個問題,我們還需要核實一下。”
楊海清擦擦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說:“你想問什麼,我全力配合,但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楊女士,季北亭和他們有什麼恩怨,以致於他們要去你家大門口行凶?”
“沒有恩怨。”楊海清詳細地將離憂被網暴的事說了一遍。
“這麼說他們與你們並不認識,去你家扔石頭隻是聽信了網絡上的傳言,對嗎?”
“我們不認識他們,是不是因為網暴的事也是我的猜測,但他們不僅毀壞了我家的財務,害的我父親犯了心臟病,還故意謀害我兒子,這已經觸犯了刑法,我要告他門蓄意謀殺!”楊海清激動地說:“我們不接受任何和解的理由,也不接受任何道歉,如果我兒子出事,我要他們三個跟著陪命!”
張海明緊接著說:“梁警官,這起案子由我負責,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您直接找我就行。”
梁齊韻了解事情的大概情況後,留下兩名刑警在醫院,就帶著其他人回了警隊,查找視頻中的三個人。
手術做了五個小時,直到後半夜,離憂才被人從急救室推了出來,當然這都是球球製造的幻想,其實在手術室裡這些醫生一直在對著空氣動手術,不過在他們的認知裡確實經曆了一場險象環生的手術。
第二天上午,林丘有兩場戲要拍,手機一直都不在身邊,中午又被李岩拉去吃飯順便講戲,一直到下午三點多,他才有空給楊海清回了電話,得知了離憂被人重傷住院,至今還在昏迷的消息。
當時林丘就想回寧城,他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還是係統將他攔了下來,讓他儘快處理完郭明鑫的事,為離憂澄清,以免他再受到傷害。
郭明鑫聯係離憂,一直聯係不上,事情鬨成這樣,如果沒有後續,那他的計劃就相當於全盤皆輸,不僅沒能拉季南辰下馬,還為他造了勢,為他博得了更多關注,這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不甘心,四處打聽楊家老宅的地址,可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就在他犯愁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封郵件,郵件沒有署名,內容就隻有一個地址,就是楊家老宅的地址。
郭明鑫想查查這個郵箱的所有人是誰,可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來。後來想想,無論這人是誰,都應該和他是同盟關係,否則也不會將信息透露給他。就算不是也沒關係,反正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於是,郭明鑫就讓人將楊家老宅的地址放到了網上,並收買水軍慫恿激進的網民人肉離憂,甚至找上門。以正義的名義,懲罰離憂,讓他出來給公眾一個交代,所以才會發生離憂被襲擊的事。郭明鑫就是想用這種方式,逼離憂主動聯係他,可他沒想到等來的卻不是離憂……
第29章
郭明鑫在學校排練完, 就直接回了家,與他一起回去的,還有他的跟班孫唐。孫唐是個典型的宅男, 不喜歡運動, 除了必要的外出,他從不出門, 以致於他的體重從大一時的130斤,漲到了現在的180斤。再加上他的身高是180公分, 整個人顯得又高又胖。
孫唐家庭情況一般, 和郭明鑫認識,是因為孫唐的爸爸孫千城在郭氏工作,現任總裁秘書。孫唐能順利被電影學院錄取, 完全是因為孫千城去求的郭長江走的後門,郭長江也就是郭明鑫的爸爸, 所以孫唐一直都充當著郭明鑫的跟班和仆人的角色。
孫唐在學校裡的成績一直都不好,根本沒有表演的天賦, 能繼續在學校呆著,全靠郭家的支持。不過他卻是個計算機天才, 還是個隱形的黑客,常常用這方麵的技術幫郭明鑫做些壞事。就比如前兩天郭明鑫上交的畢業論文, 就是他盜取的彆人的。
孫唐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郭哥,那小子還沒聯係你嗎?”
“沒有。不過很快他就得過來求我,要知道網上最不缺的就是自詡正義的傻缺。”郭明鑫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
“郭哥,還是你聰明, 能想出這招來, 這叫……‘借刀殺人’。”孫唐將啃完的雞骨頭隨手扔在了地上, 油膩膩的手用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又在身上抹了抹。
郭明鑫眼底閃過厭惡,卻笑著說:“孫唐,你可不能胡說,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借刀殺人’這種勾當我怎麼可能做,我這叫‘廢物利用’。反正他們自詡正義,想當英雄,那我就給他們創造機會,這樣既滿足他們的虛榮心,又幫我們辦了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是是是,郭哥說得對。”孫唐習慣性地應聲,說:“郭哥,你說如果這件事真的鬨大了,那小子真有個好歹,我們該怎麼收場?”
“什麼怎麼收場?這件事跟我們有關係嗎?”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有孫唐在操作,花錢請的那些大V也是通過匿名賬號聯係的,有孫唐在,郭明鑫根本不用擔心被人查到。至於那些水軍,都是大V買的,或者是他們的粉絲,跟他郭明鑫扯不上半點關係。所以即便是最後事情鬨得一發不可收拾,受害的也隻是離憂這個倒黴蛋,而他則能全身而退,不過是損失一點錢而已,他可不在乎。
孫唐愣了回神,隨即束起大拇指,奉承地說:“高,實在是高!郭哥,要論這聰明才智,就算一百個季南辰也比不上你。”
郭明鑫得意地笑了笑,說:“就算這次季北亭不找我,他也會將這所有事都歸咎到季南辰身上,他們之間的交鋒那也是早晚的事,隻不過我不想等那麼久而已。”
兩人說話間走進彆墅,孫唐懷裡的平板電腦突然‘嘀嘀嘀’響了起來。他打開平板看了看,不禁皺起了眉,屏幕上顯示‘入侵警報’四個大字。
郭明鑫見狀問道:“怎麼回事?”
孫唐如實回答道:“有人試圖侵入我的電腦。郭哥,我必須馬上重新構建防禦係統。”
“你的電腦不是經過重重加密嗎?還有誰有這個能力,能入侵你的電腦?”郭明鑫也跟著皺緊了眉,孫唐的電腦內可是存了他不少的東西,如果真被人入侵成功,那下一個登上熱搜的就是他。
短短的時間,對方已經破解了他一半的防禦,孫唐來不及多說,朝著彆墅的大門狂奔,迅速找到自己的電腦,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防禦係統。隻可惜這次的對手非同一般,也可以說並非常人,他就算是再高端的黑客也沒用,重建的防禦係統還沒開始使用,就全線崩盤。他一咬牙打算格式化電腦,徹底粉碎之前的所有資料,不過還是晚了,電腦已經不被他操作,正在自主運行,甚至當著他的麵拷貝電腦內的所有資料。
“完了……”孫唐頹喪地坐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電腦在運行。
郭明鑫見他臉色不對,問:“事情解決了?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太強了,我不是對手,他在拷貝我電腦裡的東西。”
“那你他媽還不趕緊把電腦關了!”郭明鑫說著就去按關機鍵,隻是按了許久,電腦都沒有反應,完全不受控製。
郭明鑫見狀焦急地吼道:“你他媽還愣著乾嘛,還不趕緊想辦法!”
孫唐像是回過了神,一把推開羽膝郭明鑫,拚命的敲擊鍵盤,試圖和對麵的人對抗到底,隻可惜在對方看來,他不過是在垂死掙紮,倒是不介意跟他玩一玩。孫唐的眼神不斷的變化,由興奮變得凶狠再變得沮喪,最後失去神采,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郭明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隨即回過神來,拿起桌上的電腦就狠狠砸在了地上,將電腦摔成了兩半。可電腦屏幕依舊亮著,他又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兩下,直到將電腦砸的粉碎。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孫唐的平板隨即亮了起來,上麵顯示幾個大字‘資料拷貝完成,即將上傳’,赤/裸裸地嘲笑著他的愚蠢。
郭明鑫氣急敗壞的上前,將平板狠狠摔在地上,像是瘋魔了一般,拿著煙灰缸一下又一下的砸著,直到他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於此同時,郭明鑫的社交賬號被人盜用,將孫唐電腦中的資料如數的上傳到網上,其中就包括幾十上百條不雅視頻,雖然女性都被打了馬賽克,卻還是不堪入目,甚至不堪入耳。
還有他霸淩同學時拍攝的視頻,以及他盜取他人成果的證據,最最重要的就是他收買各個大V誣陷離憂的聊天記錄被曝光。
網絡震蕩,眾人一片嘩然,萬萬沒想到聲討了近一周的離憂,竟然是被誣陷的。緊隨而來的便是承運集團發給各個大V,以及某些網民的律師函,最後是離憂被重傷住院的消息。
各個大v的社交賬號也被盜用,上傳了他們怎樣收買水軍,引導輿論誣陷離憂的證據。之前活躍的一眾網民突然靜默了下來,不過也隻是靜默隻是短短的時間,他們不做反思,將被打臉的怒火又發泄在郭明鑫和一眾大v的身上,讓操縱這一切的林丘不禁冷笑出聲。
“這群人不明真相,卻自以為是地站在道德製高點去網暴彆人,現在事情翻轉,他們不反思自己,又調轉矛頭,用同樣的方式發泄自己被打臉的怒火,真是可笑至極!”
“他們以為躲在鍵盤後麵,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誰,所以就肆意妄為地攻擊彆人,豈不知這種想法多麼無知和愚蠢。”
林丘看著完全翻轉的輿論,突然皺起了眉頭,說:“係統,你明明很快就能搞定,為什麼要拖這麼久?如果早點解決,離憂就不會有事。”
係統一聽頓時覺得冤枉,說:“宿主,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起來容易,你都乾了什麼?我做事之前也得調查吧,你現在看起來隻是一會兒的事,那是因為我已經做了很久的鋪墊。”
“真是這樣?”介於係統一直以來對離憂的態度,在處理這件事上,林丘對他確實不那麼信任。
“簡直不可理喻!”係統說完就下線,他真的不想再搭理這個忘恩負義、卸磨殺驢的宿主。
一聽係統這語氣,林丘訕訕地說:“那什麼,這次是我不對,你彆生氣哈。”
“什麼是生氣?我隻是個不懂感情的人工智能,哪會什麼生氣。”
“係統,我怎麼覺著你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係統和現在的係統,林丘總覺得差彆有些大,心裡不免有些奇怪。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你說呢,人工智能會生氣嗎?你想想你剛剛說話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帶著情緒。”林丘雖然在離憂的事上總是感情用事,但他本身是個高智商的精英,一旦拋卻感情,他就變得敏銳。
“我升級了,現在是最頂級的人工智能,擁有人類的情緒很奇怪嗎?”
“升級?”雖然林丘是高智商,但對本身就玄幻的世界不了解,也隻能選擇相信,說:“既然是最頂級的人工智能,那你多了什麼功能?”
“多了人類的情緒啊,還懂了你們的感情。”
“其他的呢?”
“沒了。”
“那你升級除了會跟我耍脾氣外,還有什麼用?”
“……”
“我能申請換回之前的版本嗎?”
“不能!”係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
林丘聞言識趣地閉了嘴,以後的任務還得需要他,最好不要惹毛了他,萬一他罷了工,再遇到這樣的事,自己就沒這麼輕鬆了。
林丘拿出手機登上了自己的社交賬號,發表了一篇聲明,表示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都純屬意外,與離憂沒有關係,他們的感情很好,不存在任何嫌隙。網上的傳言都是因郭明鑫嫉妒他,惡意挑撥兩人的關係,而刻意捏造。
坐在地上喘息的郭明鑫冷漠地看著孫唐,半點要叫救護車的打算都沒有,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猛地看過去,眼神中帶著凶狠。他起身走上前,拿起手機看了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郭明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聽了電話。
“喂,郭明鑫,好久不見。”季南辰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聽到季南辰的聲音,郭明鑫眼底的凶狠變得陰婺,說:“剛才是你搞的鬼?”
“搞的鬼?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同學之間好久不見,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裝瘋賣傻林丘也會。
“季南辰,是男人就該敢作敢當,你為什麼找人黑我的電腦?”郭明鑫悄悄點了錄音鍵。
“郭明鑫,是男人就該敢作敢當,你為什麼找人陷害季北亭?”郭明鑫自以為自己聰明,卻不知在林丘這裡那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郭明鑫的臉色一僵,說:“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郭明鑫,我不動你,不是我怕你,是我根本看不上你,就你那點小伎倆,爺爺我早八百年前就不用了。”
“季南辰,你他媽……”
“你他媽閉嘴!”林丘直接打斷郭明鑫的話,想起離憂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昏迷不醒,林丘心裡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說:“郭明鑫,你如果直接動我,我還敬你是條漢子,說不定會放你一條生路。你最不該的,就是動了不能動的人,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十倍百倍的代價!不論是你,還是你們郭家,睜大眼睛等著我的報複吧。”
“季南辰……”
‘嘟嘟嘟’,手機裡的忙音提示著郭明鑫,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氣急敗壞地揚起手,狠狠地將手機砸在地上,手機應聲而碎,金屬製的手機殼突然崩起,直直地朝著郭明鑫的臉飛了過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金屬的鋒利輕易的劃開了他的眼皮,傷到了他的眼睛。
……
離憂夾菜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楊海清,麵色古怪地說:“這麼說,郭明鑫也在這家醫院?”
“不在,他在市立二院。他要敢來,我就敢把他的另一隻眼弄瞎!”看看離憂現在的慘狀,楊海清心裡忍不住發狠。
離憂心裡感動,夾了菜放進楊海清碗裡,說:“媽,您可是小仙女,咱可不能被那些人帶壞了,不值當的。”
楊海清被離憂逗笑,說:“我老了,早就不是小仙女了。”
“怎麼可能?媽一點都不老,我們倆站一塊,誰看都像姐弟。”
“你啊,就是會哄人開心。”楊海清長出一口氣,說:“媽彆的不求,隻求你能平平安安,以後不要再受傷了,媽承受不起。”
離憂伸手握住楊海清的手,說:“媽,我保證,以後就乖乖地守在您身邊,哪兒都不去。”
楊海清拍拍離憂的手背,說:“我還沒老糊塗呢。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該出去闖一闖,多看看這個世界,我們就在家裡等著。等你什麼時候累了,想穩定下來了,再回家。”
離憂伸手抱住楊海清的脖頸,喟歎一聲,道:“媽,有您真好。”
看著楊海清,離憂恍然想起現實中的媽媽,印象裡她是嚴肅的,管他管的很嚴,和其他媽媽的溫柔完全不同,所以從小他跟媽媽就不怎麼親近。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他的親生媽媽,他的媽媽早在他出生的時候就難產死了,這個媽媽是他爸爸後來娶得。
後來上了大學,離憂就和家裡斷了聯係,無論是親爸還是後媽,從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僅有的幾次還是他爸爸的秘書打的。離憂知道,自從離然出生,他在那個家裡就開始可有可無,與其說為了考電影學院和家裡鬨翻,不如說他隻是找了個可以名正言順離開那個家的借口。
楊海清的出現彌補了離憂人生的缺憾,由一開始的刻意討巧,到現在的真情流露,他是真真正正地將楊海清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兩母子還沒吃完飯,楊明軍和薛敏就來了病房。
“外公,您的身體怎麼樣?那天有沒有嚇到您?”
楊明軍搖搖頭,說:“我沒事。你出事,我和你外婆都不知道,直到救護車把你接走,你媽才肯告訴我們。你媽說你在臨昏迷之前叮囑她,不要告訴我,怕我出事。”
離憂事事為他們著想,與季羅陽和季小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楊明軍和薛敏對他徹底的偏了心,人就是這樣,隻有付出真感情,才能得到真心回報。
“你這孩子,也夠不讓人省心的,這才回來多久,都住了兩次院了。”薛敏看著離憂慘白的臉,也是心疼得不行。
“外婆,我這傷口還疼著呢,您就心疼心疼我,等我傷好了再教訓我,成不?”
離憂不知不覺中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生活,與他們的相處也越來越真誠,不再像開始那樣存著小心思,而是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就是啊,孩子這才剛脫離生命危險,你就少說兩句吧。”
“得得得,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爺仨是一夥的,就孤立我這個老太婆。”
“哪能呢,我永遠站外婆那一邊,咱們家可是您當家做主,怎麼著我也得抱穩您的大腿,將來好做個遊手好閒的富三代。”
薛敏被逗笑,說:“你可彆想的這麼美,我和你外公已經退休了,幫忙帶帶你還行,如果想讓我們老兩口再出去當牛做馬,門都沒有。”
離憂討好地看向楊海清,說:“這不是還有媽呢嘛,做遊手好閒的富三代不行,那就做富二代,嘿嘿。”
薛敏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
和老兩口聊了一會兒,離憂又看向楊海清,好奇地問:“媽,剛才忘了問,您說的那個幫助郭明鑫的黑客後來怎麼樣了?”
楊海清被問的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說:“你說那個孫唐?他沒事,應該和郭明鑫住同一家醫院。”
“現在形勢逆轉,郭氏因郭明鑫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們有回應了嗎?”
“他們能有什麼回應,無非說自己的賬號被盜用。就算那些聊天記錄是偽造的,彙款記錄呢,真假那是一查就能查得出來。還有那些淫/穢視頻,視頻裡麵的女孩子被打了馬賽克,郭明鑫的臉可是無遮無攔,他這次算是出了大名了。”楊海清的語氣裡是毫不掩飾地鄙夷。
“郭氏在寧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旗下的資產也有不少,他們不會買水軍洗白嗎?”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郭明鑫自作聰明,利用網絡愚弄了廣大網民,把他們當成傻子耍了一回,他們心中的怒火急需發泄,郭明鑫正是這個發泄口,現在誰為他說話,都會被群起而攻之。現在那些水軍就像是汪洋大海裡的小水花,沒什麼用。”
離憂笑著說:“他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薛敏冷笑一聲,說:“他們把你禍害成這樣,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外婆,您還打算向郭氏下手嗎?可是現在媽離婚的事還沒處理好,承運又麵臨上市,如果再對郭氏下手的話,會不會太勉強。”
“之前你被誣陷,已經將承運推上風口浪尖,公司裡的人蠢蠢欲動,讓我們看清了不少人。況且咱們知道郭明鑫真正要對付的是南辰,可其他人不知道,我們完全可以將事情擴大化,趁機將承運推到大眾麵前,這可是很好的打廣告的機會。”
“您的意思是說您想坐實郭明鑫這麼行事,是他爸爸授意,目的是影響承運的聲譽,以達到其惡意競爭的目的?”
薛敏的眼睛亮了亮,讚賞地說:“不愧是我外孫,就是聰明,有經商的天賦,以後承運交給你,一定能發揚光大!”
“外婆,您可彆,我隻想做個遊手好閒的富二代,這苦活累活您還是交給彆人吧。”
“等你媽和季昭林離了婚,你就改姓楊,到時候就是我們老楊家唯一的繼承人,你想遊手好閒也沒可能。”
楊海清看著祖孫在這兒討價還價,不禁覺得一陣好笑,說:“媽,我不是還在嘛,公司的事交給我,您二老過你們的退休生活,孩子還小,就讓他多玩兩年。”
“你呀你,就知道寵孩子,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北亭不一樣,您二老不是也知道。”
母女倆相視一笑,爺孫倆也跟著揚起嘴角,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與離憂這邊的輕鬆氣氛不同,市立二院的一間VIP病房內,則是風雨欲來。
郭明鑫右眼眼球受損嚴重,根本無法修複,剛剛做了摘除術,換成了義眼,他現在能用的就隻剩下左眼,也算是惡有惡報。
迷醉藥漸漸失效,郭明鑫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環境,眼底的茫然漸漸消失,他惶恐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右眼,右眼被紗布纏著,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坐在沙發上打瞌睡的劉佳被驚醒,見郭明鑫清醒了過來,連忙上前,關心地問:“兒子,你醒了,彆亂摸,你剛剛動完手術。”
郭明鑫抓住劉佳,焦急地問:“媽,我的眼睛怎麼樣,手術是不是很成功?”
劉佳見狀紅了眼眶,安撫地說:“兒子,你彆激動,你剛動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郭明鑫見劉佳這副模樣,怎會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僅剩的那隻左眼內盛滿恐懼,不敢置信地說:“不會的,不可能,我的眼睛不可能有事!我不能變成瞎子,不能變成瞎子……媽,我不能變成瞎子,你幫幫我,幫幫我!”
郭明鑫死死地抓著劉佳的手臂,眼睛瞪得幾乎脫狂,其癲狂的神色,即便是劉佳也不禁被嚇到了。她掙紮著想要掙脫郭明鑫的束縛,說:“兒子,你抓疼我了,快鬆手,鬆手。”
郭明鑫就像沒聽到劉佳說話一樣,神經質地說:“媽,你快幫幫我,我不能變成瞎子。”
“兒子,你聽我說,你的眼睛還有救,隻要找到合適的眼角膜,移植到你的眼睛上,你就能恢複正常,前提是你必須好好休息,好好保養自己的眼睛。”劉佳被嚇的不清,隻能先撒謊穩住郭明鑫的情緒。
“真的嗎?”
“真的,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兒子,你先鬆手,躺下好好休息,你的眼睛得好好保養才行。”
“好,好,好好休息,休息。”果然,得到劉佳的確認後,郭明鑫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鬆開了劉佳。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郭長江大步走了進來,來到床前,揚手就給了郭明鑫一個響亮的耳光。
第30章
劉佳剛剛安撫好郭明鑫, 就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郭長江從門外走了進來, 二話不說來到病床前, 揚手就給了郭明鑫一個耳光。
不止郭明鑫被打愣了,就連劉佳也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 一把推開郭長江,護在郭明鑫的身前, 怒吼道:“郭長江, 你瘋了嗎?兒子這才剛做完手術,你……”
“你閉嘴!”郭長江麵色陰沉地看著劉佳,說:“我辛辛苦苦打拚了二十幾年, 才有了今天的郭氏,讓他幾天的時間全毀了, 這就是你給我教育出來的好兒子!”
劉佳愣住了,連忙問道:“老公, 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出了什麼事?”
劉佳從昨天郭明鑫被送進醫院,就一直陪在床邊, 根本沒心思留意外麵的事,再加上手機沒了電, 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所以她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郭長江正在陪客戶,商談一筆項目投資,飯桌上原本兩方聊得很不錯,已經做好了口頭約定, 隻等第二天簽合約。
可飯吃到一半, 對方公司的老總接到一個電話, 隨後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說:“公司的事固然重要,但也要顧及家庭。”
聽得郭長江是一頭霧水,卻也附和了兩聲,送走了他們。後來孫千城也接到了電話,這才知道了郭明鑫做下的好事。郭氏的官網罵聲一片,直接搞癱瘓了。
郭長江忙了一夜,找了不少人,想將網絡上的東西全部刪除,可那些視頻和證據不止轉發量驚人,還有不少被下載保存,想要徹底刪除根本沒可能。再加上網民現在正處於暴怒狀態,越是搞這種動作,反彈越大。忙了一晚上,非但一點效果也沒有,今早上班的時候,他開車出門,還被人砸了雞蛋。原本定好的今天簽合約,也因為這件事泡了湯,所以郭長江才會怒氣匆匆地跑到醫院。
“你問你的好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雖然郭長江的脾氣不算好,對郭明鑫卻非常疼愛,還從來沒打過一巴掌,而今天郭明鑫重傷,剛剛醒過來,他卻不管不顧地打了郭明鑫,這讓劉佳警覺,或許郭明鑫真的做了什麼。
“兒子,你跟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郭明鑫回過了神,緊緊抓住劉佳的手臂,說:“媽,我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季南辰,他怨恨季北亭搶走了他的身份和地位,就到處捏造季北亭的黑料,想搞臭季北亭,用苦主的身份博得大眾的關注,這樣他就能在圈子裡站穩腳跟。我和季北亭是好朋友,網暴的事他找我幫忙,季南辰知道我打算幫季北亭,就收買黑客盜取了我的社交賬號,偽造了那些證據,是季南辰在害我。媽,是他害得我沒了一隻眼睛,您一定要為我報仇。”
郭明鑫的話越說越順,越說越有邏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急智的,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許就真的信了他的話,就比如現在的劉佳。
劉佳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轉頭看向郭長江,說:“老公,人家都欺負到門上了,你怎麼還打起了孩子,難道你就隻會窩裡橫?”
郭長江也是看到網上的評論後,才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隻是與郭明鑫說的版本完全不同,再加上那些黑料是由郭明鑫的賬號發出,印證了郭明鑫的賬號被人盜用的事實,畢竟沒人會將自己的黑料爆出去。這下倒是讓郭長江變得有些遲疑。
“就算你誣陷季北亭的事,是彆人捏造,那些淫/穢視頻呢,也是彆人偽造嗎?那些女人被打了馬賽克,你沒有!沒出息的混賬東西,給你錢就是讓你吃喝玩樂的,還拍那種視頻,是生怕彆人抓不住你的把柄?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視頻?”劉佳微微皺眉,說:“兒子成年了,談談戀愛怎麼了,現在他這麼大的孩子,誰沒談過戀愛,兩個人你情我願,就算有那麼點嗜好,跟旁人有什麼關係?視頻被曝光,又不是兒子情願的,而是被人陷害的,你不去找那個陷害兒子,毀壞兒子聲譽的人,反而過來找兒子撒氣。郭長江,你還真是有能耐!”
郭長江一噎,雖然劉佳說這話有些蠻不講理,但不得不說她提醒了郭長江,那視頻雖然不堪入目,隻要雙方你情我願,旁人也說不得什麼,況且那些視頻不是郭明鑫自願上傳的,而是被人盜了號,說起來錯在對方。如今網民之所以憤怒,也不過是以為自己被愚弄,禦郤如果真如郭明鑫所說,一切都是林丘的陰謀,隻要證實這一點,那整件事就會翻轉。
“你說的都是真的?”郭長江神色嚴肅地說:“郭明鑫,你必須跟我說實話,否則不止你完了,郭氏也完了。”
無論那些視頻放上網是否是他自願,他的明星夢都被毀了,沒人會找一個身上帶著汙點的人去拍戲,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不止如此,他還被毀了一隻眼睛,成了殘疾人,今後會在彆人異樣的眼光中生存。如果說郭明鑫之前對季南辰隻是嫉妒,那現在對他已經徹底變成了怨恨,恨到瘋魔的那種。
“是真的。爸,我是愛玩,卻沒那麼蠢,我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都是敗季南辰所賜,您一定要替我報仇!”
郭長江沉默地看了郭明鑫一會兒,說:“好。彆說他已經不是季家的人,就算他是,我郭長江也不會任憑他們坐在頭上拉屎撒尿。你好好養病,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謝謝爸。”
郭長江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病房,並讓人在官博上發表了聲明,說郭明鑫的社交賬號被盜用,這一切都是有心人刻意捏造,將會報警處理。
郭氏的聲明發表後,雖然沒有消解網民的怒火,卻也讓一些人清醒了些許,以免再被打臉,暫時保持觀望的態度。不過依舊有許多人,就那些視頻說事,正如郭明鑫所想,即便最後證實那些都是彆人捏造,他的聲譽也毀了,他已經失去了作為公眾人物的資格。
就這樣僵持了兩天,離憂的病房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楊海清看著進門的季昭林,眉頭皺緊,說:“你怎麼來了?”
季昭林將手裡的果籃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無奈地笑了笑,說:“海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北亭是我兒子,他重傷住院,我怎麼可能不來看看。”
離憂住院三四天了,季昭林才想起過來看看,要說沒有目的,楊海清是真的不信,她現在沒有應付的心情,不耐煩地說:“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海清,好歹我也是北亭的爸爸,應該有權利過來探望吧。”季昭林無視楊海清,徑直走到病床前,溫聲問道:“北亭,你感覺怎麼樣?”
離憂看著季昭林心裡忍不住腹誹:“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不止楊海清不屑搭理他,離憂也懶得應付,說:“還好,謝謝關心。”
離憂冷淡的態度讓季昭林微微皺眉,隨即又緩了神色,說:“北亭啊,我這也是剛聽說你住了院,所以來得有些晚,你可彆多想。”
離憂笑了笑,說:“您工作忙,可以理解,我這沒什麼事,您去忙您的就行。”
不說離憂被網暴了一個星期,就說他重傷當天,楊海清就讓人在承運的官網上發了聲明,季昭林居然有臉說‘剛聽說’,這是把他當成三歲小孩糊弄了,還真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今天不怎麼忙,坐下來陪你待會兒。”季昭林看向楊海清,說:“海清,看你臉色不好,應該是累了吧,今天我來照顧北亭,你回去休息吧。”
楊海清嘲諷地看著季昭林,說:“季昭林,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說你演的又不像,還那麼能裝,你不累,我們還覺得膈應呢。”
季昭林被楊海清說的臉色漲紅,說:“海清,就算我們兩個感情破裂,也沒必要鬨得像仇人一樣吧,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哪有半分教養。”
“教養?那也分對誰,像你這種人,我就是這種態度。”
“楊海清,你彆太過分!”季昭林想發火,卻又不得不忍著,說:“我不跟你吵,我和北亭有話要單獨說,你先出去一下。”
“有話就當麵說,否則就請立刻離開!”
楊海清的臉色同樣不好看,離憂三番兩次出事,已經讓楊海清有了心理陰影,她不可能讓離憂跟明顯不懷好意的季昭林單獨說話。
“楊海清,你簡直不可理喻!”季昭林被氣的臉色鐵青。
離憂見狀連忙說道:“媽,我想吃蜜柚,您去給我買點吧。”
“想吃就讓外賣送,我現在下單。”楊海清哪能不明白離憂的意思,直接打消他的念頭。
“媽,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我長大了,不能總躲在你們身後吧。你們在還好,如果你們有事不在呢?”
離憂的意思很簡單,季家那些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除非二十四小時守著,否則就有空子被鑽,上次惠鳳樓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見楊海清神色鬆動,離憂接著說:“媽,您在門外等會兒,如果有事,我直接叫您,成嗎?”
楊海清看看季昭林,又看看離憂,歎了口氣說:“好,我就在門外,有事直接叫我。”
“謝謝媽,媽最好了。”離憂揚起笑臉,像個孩子似的和楊海清撒嬌。
楊海清見狀心裡的鬱氣漸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季昭林連忙走到門前,將門關好,看得離憂一陣好笑,就他這樣,如果背後沒有楊明軍撐著,承運不可能有現在的發展。
離憂直截了當地問:“您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從季昭林進來,離憂說話雖然算得上客氣,卻一直沒叫他一聲‘爸’,可見離憂是真的懶得搭理他。
季昭林解開西裝的扣子,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笑著說:“北亭啊,有件事我想問你,你和郭明鑫認識嗎?”
好嘛,楊海清一走,季昭林直接連裝都懶得裝了。
“認識。他也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和我是同學。”
“我這幾天比較忙,也沒留意網上的動靜,還是昨天有人問我有關你的事,我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北亭,這一周真是委屈你了。”
“我記得我媽說過,她是在公司的官網上發表的聲明,您……沒收到消息嗎?不過您是大忙人,倒也難怪。”
離憂的自問自答,直接給了季昭林一個難堪,明確地告訴他,彆拿彆人當成三歲小孩糊弄,到最後難堪的是自己。
季昭林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尷尬地咳嗦了兩聲,說:“網上的那些傳言都是捏造的,你就是我季家的孩子,這個是毋庸置疑的事。至於你和南辰之間的糾葛,我始終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絕不會做出那種下作的事,是有人在刻意汙蔑。”
季昭林的話,離憂聽著膈應,如果不是想知道他來這兒的目的,才不會忍著惡心聽他說話,說:“您百忙之中專門抽出空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您直說就成。”
季昭林歎了口氣,說:“南辰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品性端正,上進好學,一直以來我都為他驕傲,沒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個身份變成這樣……”
“等等。”離憂打斷季昭林的話,說:“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南辰品行端正、上進好學,這都是毋庸置疑的,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北亭,我知道你這孩子向來心善,就不用替他瞞著了,網上那些傳言就是他收買水軍傳出去的。不僅如此,他還對外透露老宅的地址,慫恿那些激進的網民找你麻煩,以致於你重傷住院。更過分的是,他還雇傭黑客盜取他人信息,誣陷郭明鑫,導致他弄傷了一隻眼睛。他現在不僅違背了道德,還觸犯了法律。唉,怪我,怪我沒能教育好他。”
看著季昭林唉聲歎氣的表演,離憂隻覺得替林丘心寒,對季昭林更是厭煩,說:“季先生,我想你誤會了,導演這一切的是郭明鑫。之前他嫉妒南辰的才華,卻忌憚他季家小少爺的身份,所以隻能忍氣吞聲。可後來我的身份被確認,南辰就沒了季家的庇護,所以郭明鑫就想報複他,三番兩次地挑撥我和南辰的關係,隻是我們倆的關係很好,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我根本不會受郭明鑫的挑撥。所以他想出這麼個惡毒的主意,利用輿論將我推到風口浪尖,再假裝好心幫我,誣陷這一切是南辰乾的。隻是我始終不信,他就利用網絡透露了老宅的地址,借那些激進的網民逼我去對付南辰,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這才是事情的原貌。”
“北亭,你被南辰騙了。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偽造的,是他盜用了郭明鑫的賬號上傳的。他原本是想借用這件事毀了你,隻是後來得知郭明鑫要幫你,他怕事情敗露,所以才將這件事栽贓給郭明鑫。你好好想想,這起事件的受害者是誰,是你和郭明鑫。受益者又是誰,是有他季南辰。這你還不明白嗎?”
“季先生,我想你理解錯了,這起事件的受害者隻有我,郭明鑫是咎由自取,是他主導的這起事件,也是他自己弄傷了自己的眼睛,跟彆人有什麼關係?”
季昭林皺著眉頭說:“北亭,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腦筋,我說是季南辰乾的,就是季南辰乾的,你……”
離憂打斷了季昭林的話,說:“季先生,我想知道郭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果斷拋棄了你們二十多年的親情。”
季昭林的眼神閃了閃,不悅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季先生心知肚明。”離憂嘲諷地笑著說:“之前我以為你們排斥我,是因為南辰和你們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在,你們看重的不是血緣關係,而是感情。現在看來,你們看重的隻有利益,之前排斥我,是因為我從小長在那樣一個家庭,沒氣質,沒教養,上不得台麵,帶出去讓你們丟人。而現在同樣為了利益,你們又果斷拋棄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明知道如果這件事被坐實,他的人生就徹底完了,不僅要被道德譴責,還要被法律製裁,你們還是站出來顛倒黑白誣陷他。季先生,我真慶幸沒被你們承認,有你們這樣的家人,我會覺得惡心。”
心思被拆穿,季昭林惱羞成怒,說:“混賬東西,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爸,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爸’?你覺得你配得上這個字嗎?你養過我一天嗎?你心裡承認過我嗎?我被網暴七天,多少人罵我是身份不明的小雜種,你們季家人有站出來說過一句話嗎?我重傷住院,生命垂危,你們來看過我一眼嗎?說什麼你們忙,不知道這些事,你出去問問,現在整個平城有誰不知道這些事?你們季家是斷網了,還是全體搬到外星球了,這種哄騙小孩的借口還拿出來說,你自己腦殘,就以為彆人都傻嗎?”
離憂一口氣說完,心裡無比暢快。
而季昭林卻被氣的臉色鐵青,說:“混賬東西,你……”
“媽,快報警,有人要在醫院打人了。”不給季昭林說話的機會,離憂直接嚎了起來。
一直站在門外偷聽的楊海清連忙推門走了進去,沉著臉說:“季昭林,你還想打人?”
“媽,他打我,我頭疼,快叫大夫,快報警。”離憂捂著腦袋哼哼著。
季昭林氣急敗壞地說:“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彆誣賴我!”
楊海清指著季昭林的鼻子罵道:“季昭林,你個人渣,北亭都傷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打他,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什麼?誰敢打我外孫?”
門外傳來薛敏的聲音,嚇得季昭林一激靈。
房門被推開,楊明軍和薛敏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桶。薛敏麵色陰沉地看向季昭林,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過去。
季昭林下意識地閃躲,說:“我沒有,我沒打他,是他胡說八道。”
薛敏看向離憂,問:“北亭,他打你了嗎?”
離憂委屈巴巴地說:“外婆,我頭疼,我不敢說。”
這還叫不敢說,這不明擺著告訴薛敏,季昭林打了他嗎。
薛敏揚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季昭林雖然讓了一下,卻還是被打在了身上,‘啪’的一聲格外響亮,隨後又是一陣‘啪/啪’聲,伴隨著薛敏的怒罵:“王八蛋,敢打我外孫,看我不打死你!”
季昭林了解薛敏,知道她性子強硬,認準的事從來不聽人解釋,隻能一邊擋,一邊朝門外走,異常的狼狽。
楊明軍拉住還想追出去的薛敏,無奈地說:“行了行了,這麼打,你的手不疼嗎?”
薛敏微微有些喘/息,說:“王八蛋,敢打我外孫,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楊明軍輕輕地在她背後順著氣,笑著說:“下次我來打,你歇著。”
楊海清看向離憂,問:“北亭,他真打你了嗎?”
離憂‘嘿嘿’笑了兩聲,說:“他想打,還沒來得及,您就進來了。”
薛敏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笑罵道:“好啊,小兔崽子,現在學會跟外婆耍心眼了。”
“外婆,您不知道,他剛才有多氣人,但凡我不是躺在這兒不能動,我都想給他兩拳。”
薛敏微微皺眉,說:“那你說說,剛才他都乾什麼了?”
離憂直接拿出手機,就在楊海清和季昭林爭吵的時候,他就將手機錄音點開了,把剛才兩人的對話從頭到尾錄了下來。
聽完錄音,薛敏氣不打一處來,說:“早知道這樣,剛才就該照著他的臉抽!”
楊海清剛才雖然在門外斷斷續續地聽了一會兒,卻也有地方沒聽清,現在完完整整聽了一邊,隻覺得自己太可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這樣一個男人,自私自利厚顏無恥,簡直……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臟話存儲量太少。
離憂擔憂地說:“季昭林已經被郭家收買,我現在擔心事件還會有翻轉。”
“季家這三個人真是惡心透了!為了點錢,那張老臉都不要了,我現在一想到還跟他們有親戚關係,就覺得心梗。海清,趕緊把離婚的事處理乾淨。”
“放心吧,下個月就要開庭了。”
離憂拿出手機,說:“我還是先給南辰打個電話吧,也讓他有個準備。”
“打吧,提醒他一下。”
離憂直接給林丘撥了過去,隻是響了許久也沒人接聽,離憂又打了一個,依舊是一樣的結果。
“怎麼了,沒人接嗎?”
離憂點點頭,說:“可能是在拍戲吧,我待會兒再給他打。”
薛敏將手裡的保溫桶放到了桌上,說:“那就先喝點雞湯,我可是煲了三個小時,味道好得很。”
“您一進來我就聞到香味了,還想著裡麵究竟是什麼呢,原來是雞湯啊,這麼香我得多喝點才成。”
“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楊海清幫著薛敏倒出雞湯遞給離憂,離憂卻推給了她,說:“媽,這小碗太小了,您喝吧,我就著桶喝就成。”
這碗一點也不小,離憂就是想讓楊海清也跟著喝點,補補身子。楊海清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