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就是一件信物!”
“對,信物!”裴霽輕輕歎了口氣。
沐清瑜見他又不急了,反倒好像有話要說,便道:“這信物之後,有什麼樣的故事?”
裴霽似是陷入回憶之中,緩緩道:“曾祖父那一代,共有五個嫡係兄弟,三個庶兄弟,家族興旺。不過,對於這世子之位要傳給誰,反倒起了爭執!”
沐清瑜懂,皇家爭的是太子位,勳貴之家,爭的是世子之位唄!
所謂的兄友弟恭,也不是沒有,但顯然外公曾祖父那一代的兄弟們並沒有這個想法。
裴霽道:“曾祖因曾救過他那位庶兄之命,所以一直與那位庶兄感情不錯,在那庶兄幫助下,曾祖成為世子。後繼承爵位,同輩庶兄弟若無官職在身,都得回去老家。那位庶兄不想走,曾祖也是念在他相幫的情份,在老家為他置田置地,又贈了他這枚扳指,許諾他以後若是在老家遭難,主家必施援手,主家後支子弟,待持此扳指者為上賓!”
沐清瑜:“……”
外公的這位曾祖還真是殺伐果斷之人,哪怕這位庶兄幫過他大忙,並且不願離京,他仍是半依祖訓半為避免以後爭端,讓所有人回去老家。
但外公的祖父,卻因為顧念親情,留下庶支,那些庶支在京城發展兩代,皆是吸血蛀蟲不說,還在主家遭遇困境的時候落井下石,卷了家財逃走,還認為自己也是主人,在裴家緩過神來後想再次住進來繼續吸血。
雖是父子,但這性子可是完全迥異。
如今那庶支的後人拿著扳指進了京,裴霽身為這一代的裴家家主,自不能不見。
但裴霽又有些遲疑。
這一庶支因著曾祖父念及他的好,為他置田置地,贈銀贈物,打點好一切,還鼓勵他參加科舉。若不是他中了舉人之後,再無寸進,想要再到京中任職也不是不可能。
縱使如此,曾祖父當時是威武侯,借著自己的人脈在老家為他謀了一個缺。
雖然他不爭氣,後來因為所辦差使出了差錯,中間涉及兩條人命。這屬於嚴重瀆職,按照律法,應當押解進京懲辦,搞不好還要流放三千裡。也是曾祖父為之奔走,最後隻是一個免職處理,五代之內不許科舉!
他仍然能在老家過著富足的生活,但曾祖父卻因此不但損失金錢人脈,還不知道被誰捅到皇帝麵前,使威武侯府,從一等侯府,降為二等侯府。
其實經過這一件事,曾祖父欠他的人情,已經算是還清了。
不過當初他贈送扳指的時候是當著祖父的麵,所以祖父便如此告誡父親,父親又如此告誡他!
他這一支在老家比彆的庶支過得好多了,穿金戴銀,錦衣玉食。在當地是望族,他還成為一族之長。
十幾年前威武侯府遭遇大變,裴文朗等人轉了府中的金銀細軟逃回老家,他這一支身為族長,不可能不知。
但是他們既沒有派人來問過是否需要幫助,甚至連普通的關懷都沒有。
如今裴家在瑜兒的幫助下,緩過神來,因著瑜兒的嫁妝,日子也算重新恢複了有聲有色。這個時候那一支拿著扳指過來了,為什麼過來?
想到這裡,裴霽轉過頭看著沐清瑜,鄭重其事地道:“瑜兒,這威武侯府是你的!”
沐清瑜道:“不,這威武侯府是外公和舅舅的!”
裴霽搖頭,道:“如果你舅舅還在這威武侯府是他的,如果他已經不在了,這侯府就是你的。這一點絕不會變!現在你是威武侯府的家主,外公不是!”
沐清瑜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