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多少有些不禮貌。
楚景弦轉頭看他:“李太子何出此言?”
李澄禦目光轉著,吊兒郎當地道:“本太子雖然沒有去詳細打聽這些人的出身,但有一位是吏部尚書的公子?相比其他幾位身份也不差,這可是十多人!”
“所以呢?”
“所以,就為這麼一件小事兒。七皇子已經得罪了十幾個朝中眾臣。本太子說的沒錯吧?”
楚景弦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李澄禦覺得,就挺無語的。
一個皇子,一次就得罪了十幾個朝中重臣,竟然還那又如何?
怕不是朝中的大臣,都被這位皇子得罪的七七八八了吧?
所以這就真的是一個純粹的紈絝。
東夏的皇帝不厚道啊,就派這麼一個紈絝來接待他這個堂堂的太子!這好像多少有些不重視他。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不學無術,行事但憑喜惡,和市井百姓打成一堆的紈絝皇子,簡直太好糊弄了。
他笑道:“也不如何,就是怕你以後被人打悶棍!”
楚景弦笑了一聲,道:“原來李太子這麼關心本王!本王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悶棍呢,隻有本王打人悶棍的!”
李澄禦笑嘻嘻:“那本太子就放心了!”他看沐清瑜:“這位美人東家,發現了剛才的事,不知道你們酒樓今天還要不要繼續做生意?”
沐清瑜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是小事而已,開店的什麼事遇不到?若是為這麼點小事就不敢繼續做生意了,這酒樓也沒有開的必要了。”
李澄禦擊掌道:“說的好!那本太子今日就在這裡吃飯了!”
他轉頭:“各位以為如何?”
楚景弦道:“李太子請隨意!”
方照逾笑道:“甚好,甚好!”
“那行!”李澄禦笑道:“那本太子也要一個雅間,和剛才這個雅間差不多的。至於菜嘛,我看剛才這些人吃的挺空的,想必味道不錯,就照剛才這一桌的來一份就行!”
管方走過來,將一張銀票遞給黎飛揚,道:“這是他們的飯錢,夠嗎?”
可不能讓他們吃霸王餐,所以管方又讓他們出了飯錢。雖然之前說了是沐雍請客,但沐雍裝昏迷,銀子是安毅卓出的。
那張銀票是一張二百兩的,一張一百兩的。
黎飛揚道:“差不多!”
雖然這些人叫的菜有些的是用普通的食材做成,但有些的確實是上等的,稀有的食材。再加上他們要的酒,又是最好的酒。彆的不說,光是李大廚親自動手。他們這二百兩銀子就花的很值了。
沐清瑜道:“黎掌櫃!”
黎飛揚走過去,道:“請!”
李澄禦有些意外:“是這位掌櫃接待,而不是美人東家你親自接待嗎?”
沐清瑜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道:“本酒樓一向各司其職。我這個做東家的,不會限製屬下發揮,也不會去搶他們的功勞!”
“真是可惜呀,本太子還想和美人東家多聊幾句!”李澄禦笑得吊兒郎當。
沐清瑜臉色不變,楚景弦接口道:“太子為美食而來,彆的細枝末節就不用糾結了!”
李澄禦搖頭晃腦地道:“光有美食怎麼夠呢?若有美人紅袖添香,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楚景弦淡然:“那要不本王派人去皇家驛館,將李太子的那幾位紅顏知己一起接過來?”
李澄禦笑嘻嘻:“眼前有佛,何必上西天?”
這意思是想讓沐清瑜親自招待。
楚景弦臉色略沉,道:“李太子,這位沐姑娘是東家,不是小二,東家做了小二的活,小二去乾什麼?就像李太子你是太子,也不會去做太監的活兒一樣!”
方照逾心中大驚,七殿下這些話有些過了,拿堂堂一國太子和太監相比,這是要引戰啊!
他正想著用什麼辦法找補一下,就聽李澄禦道:“那可不一定,有時候本太子也去乾太監的活!本太子小的時候,還常穿著小太監的衣服溜出宮去玩呢!”
他竟然不生氣?
方照逾默默的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楚景弦神色淡然:“那李太子怕是要失望了,咱們東夏人各司其職!”
李澄禦不為所動,看著沐清瑜,笑道:“美人兒東家,在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不會連客人的一點小小要求都不滿足吧?”
沐清瑜笑笑,道:“小小要求自然是應該滿足的,開門做生意也的確是為了賺錢。不過,本姑娘不差錢!”
李澄禦:“……”
李澄禦:“??!!”
他轉頭看楚景弦,又看方照逾一眾。指著沐清瑜道:“你們東夏的生意人都這麼剛嗎?”
楚景弦莞爾,在李澄禦看過來時,又壓下嘴角,道:“李太子難道不覺得,這與剛不剛的沒關係,這是風骨!”
李澄禦輕嗤一聲:“見鬼的風骨,有錢不賺是傻子!”
沐清瑜道:“天下的財,終歸不可能隻聚攏在一人之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此而已!”
方照逾讚道:“好一個有所為,有所不為!”
李澄禦上下打量沐清瑜,向眾人問道:“誰能告訴本宮,這位美人兒東家難道真的隻是一個民女嗎?一個民女能說出這樣的話嗎?你要沒有彆的身份,打死本宮本宮都不信!”
“李太子有所不知,這位沐姑娘,曾是吏部尚書府的嫡長女,本世子以前的未婚妻,但她瞧不上本世子,尋了個機會爬上了梁王殿下的床,成功成為梁王妃。不過後來被梁王殿下休棄。李太子彆看這位姑娘年紀不大,已經嫁過人,又被休過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剛走進漪雲樓的客人。
楚景弦眼眸一冷,李澄禦看了一眼,見來人二十餘歲,一身錦衣,腰懸玉佩,打扮富貴,一派風流俏公子模樣,但是說出的話,信息量卻十足。
他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目光一轉,奇道:“這位公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