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饒有深意。
徐傑一怔,總覺得眼前的時洲比起之前多了幾分冷感。
就像是藏了鋒的冰塊,表麵看著純粹清冽,但堅硬的邊角在無形中就能刺傷人。
徐傑心跳加速,虛虛地看了他一眼,“來到來了,我看你就這樣也挺好。”
他試圖去拍時洲的肩膀,結果被對方不著痕跡地躲過,“我們進去嗎?”
尷尬的手落在半空中,徐傑故作若無其事地笑笑,“走吧,那些投資商老總們都已經到齊了,我們要是遲到太久會敗壞印象。”
說完,他就以帶路的名義搶先走在了前麵,避開了和時洲的正麵對視。
時洲眼底泛起一絲暗芒,輕巧跟了上去。
…
那些投資商大佬們之所以選在這個地方組飯局,更是為了方便後續的某些消遣。
這家酒店是高奢會員製度,高額的年度消費限製一般人的進入,所以在隱秘性方麵一向做得很好。
當然,能在這裡消費的會員們的身份非富即貴。
兩側鑲嵌著鎏金浮雕的幽香走廊內,一位身穿黑色旗袍的貴夫人驚訝地凝住目光,喊住邊上的大兒子,“言聞。”
“你看拐角那頭,那位年輕人是不是要和你同組合作的演員啊?叫什麼來著?”
盛言聞頓住步伐,順勢看去——
徐傑帶著時洲站定在右側走廊的一扇桃木門前,在簡單的兩聲敲門後,這才拘謹地開門走進了包廂。
短短五秒鐘,足夠盛言聞辨彆出時洲和徐傑的側臉。
貴夫人見兒子不回答,不太確定地問,“我認錯了嗎?”
盛言聞蹙眉,隨即問向邊上的侍者,“那個包廂裡是什麼人?”
侍者露出為難的神色,但礙於盛家的身份不敢不應,“盛先生,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一群投資商老板的飯局。”
侍者不敢多說,點到為止。
盛言聞聽見這話,眸色略微一沉。
剛才眨眼間的功夫,他不僅認出了時洲,而且還認出了老東家藝人部的部長徐傑。
這會兒侍者提及的‘投資商飯局’等字眼,有些答案不言而喻了,華域影視這家公司,真是一如既往地爛到了骨子裡。
隻是時洲他怎麼……
貴夫人察覺出大兒子陡然升起的低氣壓,“怎麼了?”
“沒事。”盛言聞收斂情緒,平靜開口,“媽,我們先進包廂吧,要不然爺爺他們該等著急了。”
盛家有老人過壽,所以才選擇在這家酒店用餐慶祝。
盛夫人微笑點頭,將這段插曲拋之腦後,“好。”
……
厚實的桃木銅門被重新合上。
屋內濃鬱的煙酒味立刻鑽進了鼻子,讓時洲倍感不適。
“看吧,我早就說了,還得是我們公司的徐部長出麵才有用,能請得動時洲這位大紅人。”一道暗含嘲諷的聲線傳來。
時洲定眼一看,對上了宋明宴的視線。
對方一改上回碰麵時的暴脾氣,這會兒戴著金絲眼鏡笑得斯斯文文的,上身的白襯衫大開著領口,布料上還能看出幾分被□□的痕跡。
外表看上去禁欲又誘人,背地裡早已經自我墮落。
宋明宴的右側是一位長相風流的男人,兩人的座位挨得很近,對方的手還虛虛搭在宋明宴的椅背上,不難看出他們潛在的關係。
時洲認得對方,是榮禦資產的趙總,趙彥青。
趙彥青是圈裡出了名的投資大佬,四十出頭但一直未婚,風流情史無數,男女都不忌諱。但凡能入他眼的藝人,資源大都以坐火箭的速度飛升。
時洲從喉間溢出一絲輕微的冷笑,看向徐傑,“傑哥?”
已經到了這一步,雙方都沒了掩飾的必要。
徐傑一哆嗦,還沒等找到借口,宋明宴就要求道,“時洲,來到來了,趕緊入座吧。趙總、許總他們可等了你好一會兒。”
宋明宴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戲謔和報複感。
前天在公司休息室,他實實在在被時洲的‘金/主包/養’言論給刺傷了自尊心,怒火中燒,但轉念一想就有了更損更毒的主意——
時洲拿‘金主’這事來刺激他,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宋明宴威逼利誘說服了徐傑,趁著笛安不在時將時洲拉進這場飯桌陷阱。
不是自視清高嗎?
坐在這場飯桌上,喝上幾杯下了料的酒,就算時洲以往沒接觸過圈裡的潛規則,今晚之後照樣臟得逃不掉了。
等過兩天讓人放出點醜聞實錘,再讓趙總出麵攪黃了時洲在《亂世》的角色……
他倒要看看,時洲還能有什麼資本和自己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