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側妃忍不住眼角含淚,連忙拉著兒子的衣袖,“快進來,彆站在外麵,現在秋日了,晚上外麵冷。”
李錦廷上下打量蕭側妃,見她一切都好,手背臉上並無新傷,鬆了口氣,這才真切笑起來。
這兩日郡王和王妃找回明珠,嫌他娘在主院礙眼,這才讓他娘住回原來的小院子,李錦廷才有機會單獨來看娘親,與娘親有些獨處的時間。
“阿娘,我給您帶了些您喜歡的吃食。”
長勝連忙將食盒遞給主子。
李錦廷親自將食盒裡的東西一一放在了桌上。
三碟菜肴,兩碟點心。
蕭側妃讓雲姑擺了碗筷,拉著兒子坐到身邊,“既如此,世子陪我吃些。”
蕭側妃雖然到容州做了榮郡王的側妃,但她也出身世家,滿腹才華。
若不是為了唯一的兒子,她絕不會在郡王妃身邊伏低做小。
正是因為她的暗中教導,李錦廷雖然衝動一根筋,但並未長歪。
難得有這個機會,母子倆遣散了身邊的親信,說了許多知心話。
說完,蕭側妃又耐心勸導了兒子許久,李錦廷饒是不喜說教,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與親娘親近,他隻能耐著性子好好聽著。
眼看月上中天,到了亥時,外麵長勝突然道:“世子爺,您讓人畫的畫送來了。”
聽到長勝的聲音,蕭側妃停止了言說,蹙眉問兒子,“世子,怎麼這個時候有人送畫?”
李錦廷不好意思道:“阿娘,是我之前吩咐的,找了畫師畫了一幅畫作,急著要,讓一畫好,不管什麼時候立即送來。”
蕭側妃挑了挑眉,兒子這麼急,難道開竅喜歡上了哪位姑娘?
“既然送來了,那阿娘與你一起看看。”
自己最信任的親親阿娘,自然沒什麼不能給阿娘看的。
他吩咐長勝,“既然送來了,拿進來給我吧。”
長勝輕輕推開門,把畫卷遞到世子手中,隨即又去門口守著了。
李錦廷走到一旁書桌上,小心將畫卷在蕭側妃麵前打開。
打開後,李錦廷頻頻點頭,不愧是容州第一畫師,畫技當真高超,那日畫師隻是看了蘇棠一眼,就將蘇棠姿容展現了七八分!
神似形似,他都想請這位畫師給阿娘畫一幅肖像畫了。
旁邊一開始還滿臉興味的蕭側妃在看到畫作被慢慢打開後,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
她突然抓住兒子的手臂,顫抖著聲音焦急問道:“世子,這畫作上的人是誰?”
李錦廷被親娘嚇了一跳,他娘是個非常鎮定沉穩的人,即便是被王妃折磨,她都悶不吭聲一直忍著扛著,這一刻卻失了方寸。
李錦廷皺眉如實道:“阿娘,畫上的人是陸將軍陸照寒的家眷,姓蘇,她身邊人都稱她為蘇姑娘。”
“陸將軍家眷?”蕭側妃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李錦廷沒搞懂他娘驚什麼,難道也發現蘇姑娘與他嫡姐長得像?
可是不對啊,他娘壓根就沒進過祠堂,沒看過嫡姐的畫像,怎會知道嫡姐長相?
“阿娘,怎麼了?”
蕭側妃沒管兒子的問題,又指了指蘇棠旁邊的那名花白頭發的婦人問道:“這是誰?”
李錦廷疑惑,“與蘇姑娘一起,當然是她身邊伺候的嬤嬤。”
具體姓名,他還真不知道。
誰沒事會去打聽一個下人的姓名來曆。
這幅畫上畫了不止蘇棠一人。
準確來說畫的是一個場景,是那日蘇棠出門逛街路過花市的一幕。
那時蘇棠帶著香豆和喬婆子穿過畫市,身後還跟著幾名護衛,兩邊是各色鮮花,花農們正在賣力叫賣。
她停駐在一盆芍藥前,伸手去輕撫開了一半的芍藥花,神情溫柔。
一張芙蓉麵被芍藥襯托的更加美麗幾分。
讓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畫師在二樓將這一幕畫了下來。
畫中的香豆和喬婆子雖然是陪襯,卻也清晰無比。
見他娘還盯著畫中的嬤嬤看,李錦廷奇道:“阿娘,難道你認得她?”
下一刻,李錦廷就看到他娘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驚地眼睛都瞪大了。
她娘竟然認識陸照寒家眷身邊的下人?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而且蘇姑娘又不是陸照寒的正妻,不過是沒過正路的房裡人……她身邊的下人身份就更低了,怎會讓他娘記憶猶新的?
很快,蕭側妃的話就讓李錦廷目瞪狗呆,“我不僅認識這位嬤嬤,還覺得這畫中的年輕女子極為熟悉!”
李錦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