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節骨眼的時刻,楚白回來。
阮秋感覺頭腦有暫時的轟鳴, 她怔怔的看著楚青, 心, 像是被什麼東西勒緊。
不對的,楚白不該這時候回來, 她做了完全的準備……他不該被發現的。
“怎麼了?”
幾個人都發現不對勁兒, 全都緊張的看著阮秋。
楚青的手探了過來, 她跟阮秋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什麼時候看過她如此臉色?蒼白到……沒有血色。
“楚白回來了。”
阮秋握住她的手, 說這話的時候, 她心裡特彆難受, 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麼想要的,唯獨楚青,她用儘一切努力去爭取,精心布置籌劃了很久,她以為能逃過穆娜的束縛, 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楚青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看和阮秋暗淡的眸光, 心也是攪著疼。
她們趕回去的時候是一個小時候以後了。
一進家門, 阮秋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的幾個老人。
穆娜氣色不錯, 不像是之前她見那幾次, 眼中神采奕奕, 手中端著茶杯, 正和楚天賜和黃蘭說著什麼。
看見兩個人進來,她們一起起身。
穆娜微笑:“你們回來了?這真是啊,該是跟誰的緣分跑也跑不到。”
黃蘭開心的看向楚青,想著女兒忍受了這麼久,如今把楚白抓回來,她該開心了。
可是,並沒有。
楚青甚至都沒有看她們,擔憂的目光一直落在阮秋身上。
阮秋似在極力隱忍壓抑,這些人,到現在還要演戲麼?
“人呢?”
她的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感情,聽的人心中一緊。
黃蘭一臉懵,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情況,楚天賜則淡淡地抽著煙,沉默不語。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
楚白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見他的樣子,阮秋和楚青都是驚了一下。
他這模樣,到真像是被抓回來的……
頭上包著紗布,腿也是一瘸一瘸的,臉上的青腫還沒有消去,他整個人幾乎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楚白看了看阮秋,又看了看妹妹緩緩的低下了頭。
一陣子沉默夾雜在幾個人之間。
穆娜淡淡的說:“既然人找了回來,一切也可以回到最終的軌跡了。青青,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以後有時間,可以經常去你哥嫂家玩一玩。”
楚青看了看她,不語。
阮秋開口了,語氣有點衝:“他這個鬼樣子,我們怎麼結婚?”
“這是什麼語氣?親家還在,彆讓人看笑話了。”穆娜出聲責備,她的目光輕輕掃過楚青:“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感情的孩子,跟青青這一個月的時間,是不是有感情了?嗬,沒事兒的,媽媽和你叔叔阿姨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楚白現在身上這傷的確需要休養一下,那婚期就往後延一個月,是不是啊?親家?”
黃蘭聽見穆娜的話點了點頭:“都怪這個不孝子,添了這麼多麻煩。”
她去看楚天賜,不知道怎麼了,從女兒進門開始,他就一言不發。
“那就這樣了。”
穆娜一向是決絕強勢的,她看了看表:“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正好人剛回來你們聊一聊,哦,對了,阮阮你裝修的婚房也該派上用場了,明天就讓小白搬進去。”
一步一步。
她籌劃的滴水不漏。
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
穆娜看了看阮秋,把隨手的一個密封的袋子遞給她:“跟憶風發展有關,你自己看看。”說完,她離開了。
黃蘭看了看楚青,又看了看楚白,想說什麼,楚天賜緩緩的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走吧,給孩子們留下些空間。”
這下子,所有人都走了。
空蕩蕩的客廳就隻剩下三個人。
誰都沒有說話。
阮秋麵色鐵青,咬著牙看著天花板,楚白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的,此時,他的手抱著自己的頭痛苦不已。
楚青走了過去,細心的查看楚白的傷口。
如果妹妹怪他還好,越是這樣,楚白的心裡越是難受:“對不起……妹,對不起……”
阮秋安排的的確很謹慎。
楚白和雪蘭去哪兒,走哪一步,都會有專門的人保護隨行。
可是……
天有意外。
也許是最近這段時間太過奔波,身體本就羸弱的雪蘭病倒了,剛開始就隻是咳嗽,楚白告訴了身邊的人,已經決定第二天一早去醫院了,可晚上就演變成了高燒接近四十度。
這種時候。
楚白怎麼能忍受?
如果雪蘭真的有什麼意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雪蘭已經轉成肺炎了,必須要住院。
就這短短的時間裡,楚白在窗□□費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拍,他一抬頭,看見的是楚天賜。
楚白試著掙紮,試著再跑掉的,可他身上的傷就是逃跑的代價。
楚天賜一直很沉默,目光沉沉的,一句責備沒有一句問候也沒有,可就是這樣把楚白帶了回來。
下飛機的時候。
這麼多天來,楚天賜第一次開口對楚白說話了,“穆娜是一個寧願壯士斷腕也要達成目的的人,阮氏是她的心結,她想要的就一定要達到。你若果為了雪蘭好就乖乖聽話,光憑阮秋是無法與她對抗的,你們太小瞧她了。”
是啊。
是他們自不量力了。
原本以為這一切都逃開了穆娜的眼睛,可誰知道,每個人都是她手下的棋子。
楚青與阮秋在一起這段時間,阮秋分給了楚家的資源不多,可是卻給予了大量的人脈,楚天賜以前沉淪太久,如今,真的整頓起公司來,寶刀未老,短短一個月時間,真的讓公司煥然一新,但終究無法與阮氏抗衡。
他感覺到了穆娜的控製,這個人真的是心如針尖一樣細密,她一方麵要借助楚家原有的資源,另一方麵,又要控製著他不能太快成長,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
如此,穆娜也是機關算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