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對楚白都好說,他臭命一條誰想哪去都無所謂,可是雪蘭……那就是他的全部,不允許任何人去動。
聽完這一切。
阮秋和楚青都很沉默,經曆了這麼多,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楚白如今堂堂七尺男兒也落下了滾燙的淚。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雪蘭了。
他都要瘋了。
一夜未眠。
所有人都是心事兒複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阮秋拖著疲倦的身子往外走,腦袋像是被掏空一般,昨天她想了很多辦法,想了很多種對策,可最終都被否定了。
絕望,痛苦,再找不到其他來形容阮秋的心。
從小到大,阮秋受過很多挫折,當年,她當兵執行任務的時候,右胳膊被人生生的給掰斷,她咬著牙疼到不能呼吸,卻沒說過一句害怕的話,她的心裡滿是勇氣,任何人也打不到她。
而如今,當阮秋打開穆娜離開時交給她那份密封的袋子時,她連那一份勇氣都被穆娜剝奪了。
那裡是足以摧毀楚青讓她崩潰的身世真相。
原來……
原來穆娜一直都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阮秋心事紛雜,她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抬起頭看向客廳,餐桌邊,楚青向以前一樣紮著圍裙,頭發挽著,露出修長溫柔的脖頸,她看了看阮秋輕輕的笑:“阮阮,過來,吃飯。”
那一刻。
那一刻啊。
阮秋瞬間淚蹦了,隱忍許久的眼淚成行往下落,她的手握成拳頭努力承受著不想哭成聲,身體都在顫抖,指甲陷入了肉裡。
楚青走了過去,她執起阮秋握在一起的手,一根一根把手中掰開,她又擦乾阮秋臉上的淚,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
溫熱的懷抱,沁骨的香氣,以及那讓人著迷的柔軟。
楚青輕輕的拍著阮秋的肩膀:“好了,阮阮,不要哭。”
阮秋剛開始還壓抑著,如今,徹底的崩塌,她的淚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行一行往下落。
她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昨天穆娜的那些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
她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壓力,全然崩塌。
止不住的淚。
阮秋感覺隨著落下的淚,支持了她這麼多年的勇氣一點點隨著流逝。
一直到什麼溫熱的柔軟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臉頰,直至唇,阮秋麻木的心才解凍,她呆呆的看著楚青。
楚青的臉上也都是淚。
這麼久了,從最初的強壓,到後來的小矛盾,再到故意的欺負。
阮秋從來沒看過楚青落淚。
楚青看著阮秋,睫毛輕輕眨動,還帶著濕潤。
她兩手猶如珍寶一樣捧著阮秋的下巴,閉上眼,吻了上去。
輕輕,柔柔的吻。
滿是深情與繾綣。
時隔太久的初吻,阮秋想不到竟是楚青主動的。
不知過了多久。
楚青才離開阮秋的唇,她的臉頰泛紅,眼中氤氳著水波:“阮阮。”
阮秋看著她,臉上全是桃花一樣的粉紅,她整個人都要炸了。
楚青看著她,無比認真:“我愛你,阮秋。”
——我愛你。
一股子潮濕的眼淚又將阮秋整個人席卷,她看著楚青,淺淺的淚落下,隻是這一次,不再苦澀。
“你愛我嗎?”
楚青的眼中氤氳著水光,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身子輕輕的顫抖。
阮秋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愛。”
愛。
很愛。
愛死了。
她這一輩子,如果沒有楚青,可能真的再沒有什麼能支撐著她走下去的理由了。
從小,她就是受到譴責的。
長大後,人人都忌憚她。
她們說她蛇蠍心腸,說她善於算計,說她這個人心思頗深,全都遠離,不敢靠近。
誰都不知道,阮秋承擔了什麼又肩負了什麼。
隻有楚青,唯有楚青,一直默默的相信她。
當楚青看著她的時候,阮秋感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純潔的。
楚青笑了,她的笑中有阮秋想要的勇敢:“隻要相愛,就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
她們倆人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殘忍拋棄的兩枚棋子。
從小,有的就隻是指責痛苦與隱瞞。
而如今,她們找到了彼此。
緊緊擁抱那一刻,陽光終於肯輕輕的撫摸她們的臉了。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