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阮秋回擊了:“快樂?我怎麼不快樂,我夜夜笙歌,我不知道多快樂。”
素心:……
“你們也彆用那種老古董的眼神看著我。”阮秋氣場全開:“我已經長大成人了,誰都彆想像是小時候那樣管我,我有自己的生活,請你尊重我。”
氣氛更是緊張。
素心和穆娜都不說話了。
楚青拽了拽阮秋的衣服,低聲說:“那麼生氣乾什麼?穆總這是送錢來的送溫暖的,好好和媽媽說話。”
阮秋:…………
楚青就是有這本事,一句話,把兩個刺蝟的火都給掐滅了。
阮秋不吭聲了,穆娜也是真的感覺有些委屈。
她跟阮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一種必須要互相較勁的相處模式。
今天這事兒要是放在彆人身上,對方不知道要多開心;或者換個角度來說,如果是彆人對阮秋說的這些話,她也一定會坦然接受。
楚青就是阮秋的軟肋,她明明一肚子脾氣,可是對著穆娜說不出什麼來。
一頓飯,吃的戰火硝煙的。
離開前,阮秋硬是拖著磨磨蹭蹭的在廚房裡不出去送客,還是帶著脾氣,一時半會不能緩衝。
楚青批了一件外套送兩位出去,她看了看穆娜:“阮阮是許久的心結。”
委屈痛苦了這麼久,誰也不可能輕易就解開這個結。
穆娜是知道也是早就預料到的,她這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這事兒要是換做是彆人這麼對她,她都不會往心裡去,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帶著內疚,那威力也就大了一些。
素心倒是心態很好,楚青發現她的微笑多了很多。
“那就辛苦你了,青青。”
阮秋有楚青陪伴,素心很放心,從某種角度上,阮秋跟素心更親,從小到大,她抱阮阮親她小臉蛋的次數也要比穆娜多,她太了解阮秋了,這孩子孝心很重,隻是還需要時間去調整。
上了車。
素心跟楚青微笑的揮手告彆,穆娜在後座上看著她,淡淡的問:“你最近很愛笑。”
這跟以前的素心不一樣了。
素心很坦然:“你情緒不好,我要是再繃著臉,不會難受麼?更何況,我已經說過了,不再去要你什麼承諾,無所要求了大概也就不再憂愁了吧。”
前排的央卓聽了,感覺這得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穆娜盯著素心看了片刻,輕聲說:“謝謝。”
素心淡淡的笑,她隨手從兜裡掏出薄荷糖,倒出一顆喂進了穆娜的嘴裡。
年輕的時候,穆娜最愛吃薄荷糖,那時候條件不好,不像是現在人們想吃什麼都能得到,素心就想著辦法,到處跑村裡的小賣店給她買,那時候還是掙工分,一個月沒多少錢,她給穆娜買糖卻一點不心疼。
一眨眼,這麼久都過去了。
可身邊陪伴的還是那個人,薄荷糖的味道也沒有改變。
夜晚的風吹過,楚青目送著車離開,一直看看不見,她才往家走。
家裡,阮秋早就坐立不寧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態,看著穆娜就生氣,硬著心腸不去送她,可是真的沒送了,她反而渾身不舒服,心裡燥得慌。
阮秋眼巴巴的往門外看,楚青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她趕緊低頭洗碗。
楚青換好鞋,到廚房瞥了她一眼:“裝什麼?人都走了。”
……
阮秋嘴硬:“誰裝了?”
楚青歎了口氣:“阮阮,穆總歲數很大了。”
她的意思是畢竟是老人了,可以生氣,但偶爾要注意語氣,阮秋也快三十了,不能再像是青春期那樣和穆娜頂撞了。
阮秋氣兒不順:“我媽身邊有素心阿姨,人家一直幫著她說話,你現在怎麼總幫著外人?”
楚青一陣見血:“那是外人麼?”
她看著阮秋的臉色,走過去抱住她的腰:“好了,不要發脾氣了。你去休息,我幫你打掃衛生。”
阮秋勁兒上來了,“我才不敢用楚醫生,現在咱就一個家庭婦女,再不乾點活就要被嫌棄了。”
楚青笑了,眼裡都是光亮,阮秋不看她:“哼,都不知道護著我,晚上彆想上我的床。”
不去理會阮秋的嘟嘟囔囔,楚青幫著收拾廚房,倆人在打掃上都是一樣的潔癖,她一遍遍的擦著桌子,抽油煙機邊上都要用專業的吸油紙去吸。
隨手把吸油紙扔到垃圾桶裡,楚青頓了一下,她看見垃圾桶裡有帶字的紙。
平時在醫院習慣了,有的年輕醫生和實習護士,因為工作強度大,偶爾的熬夜熬糊塗了,會把一些重要的診斷書或者藥單給不小心丟掉,這些對於病人至關重要,疏忽不得。
所以楚青有習慣,她雖然好潔,但還是隨手帶起一次性手套,從垃圾桶裡拿出了紙。
阮秋還在那嘟嘟囔囔,半天不見楚青回應,她十分不滿的回頭,一眼瞅見楚青正在盯著那團紙看。
瞬間,血液被凍結。
阮秋整個僵硬在原地。
那紙……不是素心阿姨之前跟她鬨著完寫的身邊一眾愛慕者的癡情追求麼???
青青是怎麼拿到的???
阮秋嚇個半死,快步走過去就要搶,胳膊還沒伸出來,楚青冷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還沒有看完,你敢搶試試看。”
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