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西德也經曆了慘痛的通貨膨脹時期。
這種記憶,就像華爾街對一九二九年大股災的恐懼,堪稱已經刻進了骨髓裡。
自從一九七零年代初布雷頓森林體係崩潰以來,美元貶值之勢一瀉千裡,和黃金掛鉤的時候,可以裝波伊地昵稱為美金;和黃金脫鉤後,尼客鬆正府煞費苦心地搞個石油美元結算機製,算是保住了美元的世界貨幣強勢地位,但還不夠,於是接下來的美聯儲主席保羅·沃爾克又鐵腕實施緊縮貨幣政策,減少美元流通量,捍衛美元的世界貨幣信用。
財富不會憑空而降,折騰來折騰去,說到底就是,找落差,把問題轉嫁出去。
從前年廣場協議簽訂以來,西德馬克對美元升值,給西德出口造成的負麵影響越來越大。
現在的西德,還沒有兩徳統一後的東德市場來充當落差角色呢,更沒有歐盟成立後那樣的南歐大市場,甚至都不如比鄰東方大國市場的一本有盼頭。
在這種情況下,德國的精英們,自然對米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套路,不買帳了。
對於這種對抗,消息靈通而且經驗老道的華爾街,立刻做出了針對反應,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這一天,已經回調到兩千五百點以下的道瓊斯指數,下跌了一百零九點,降幅還是挺大的。
其中的邏輯倒也不難理解,既然利息上漲了,那就把股票賣了,在逐利和成本之間做平衡唄,同時,掛著米國國旗的油輪在波斯灣被導彈擊沉,觸動了能源市場的敏感神經,也需要避險。
再說了,一本股市那麼紅火,一本正府又要賣出一批第一大紅股——日本電信電話的股票了,騰出資金來,正好去買入。
本著這種可預測的確定性邏輯,雖然道瓊斯指數下跌幅度不小,但還沒太多人完全對後市持悲觀態度。
可高弦的神經卻緊繃了起來,他可是從證券交易所基層職員做過來的,深知在節假日前、月底這種時間點,精明的資本玩家,存在著微妙的心理,因為涉及到諸如股票交易t+x、期貨期指交割等等的環節,尤其還夾雜著地球時區差異的自然因素,畢竟,賺錢隻有落袋為安後,才真不會出現意外。
因為颶風災害的嚴重破壞,倫敦這個全球金融中心幾乎癱瘓了,倫敦證券交易所便提前收市了好幾個小時,顯而易見地對華爾街的交易無法做出反應。
高爵士一邊檢查著自己的避險部署是否還存在嚴重紕漏,一邊打聽倫敦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正常交通恢複了沒有?我可沒忘了還要拜訪英國中央銀行的同行呢,現在已經改成了訪問日程的壓軸部分啊!
英國這邊的反應還挺謹慎,倫敦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被大風攔腰截斷了不知道多少棵,電力係統才勉強恢複正常,不方便的地方很多,要不,高爵士再等等?
高弦心裡還真有點急了,因為倫敦是高益的歐洲運營中心,以他在大事來臨之前,籌備滴水不漏的謹慎作風,還真想早點抵達這座世界金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