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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孤芳 冷胭 5993 字 6個月前

崔嶄微驚之下便是坦然一笑,說道:“能說這話的人,在我麵前說出口的和沒有說出口的,著實不少,但是,都沒什麼用。”

唐荇鬆並不意外他這樣說似的,淡淡笑道:“我聽聞你對著皇帝就敢說要入贅孤芳閣,我當時遠在西南卻也為你撫掌一讚,隻覺得我這妹妹頗有些眼光。不過讚過便罷,你日後無論在忽蘭還是大景都並非吾妹能高攀之人,那種將有不知多少人會指點評判的日子,我那妹妹過不了。”

崔嶄聽明白了,說道:“唐兄過慮了,無論我身處何位、權勢如何,都是我高攀令妹,絕不敢令她承受絲毫委屈。”他笑得坦蕩,“我說入贅,並非狂妄虛言。”

唐荇鬆有些訝異地看了看他,半信半疑地笑道:“你肯,你周圍的人也不會肯。”

崔嶄也笑了笑,說道:“若唐兄信不過,隨我一道回京可好?日後的一切你都可監看,這般便放心了罷?”

這竟然要他這當兄長的監看這未來妹婿是否能一直對妹妹嗬護有加嗎?唐荇鬆不免又多看了崔嶄兩眼,隻覺得這戰神說出的話便是落地的釘,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帶著絕不反悔的力量。

唐荇鬆沉吟一陣,淡淡笑道:“不了,家父身體不大好了。此事不要告訴芷漩,多一人憂心也無大用,她還有很多想做之事,儘孝的事就由我來。崔將軍,不論你與芷漩的關係如何,她都是有才學的可用之才,望你能公正地讓她一展抱負,為大景繁盛儘一份心力。”

這樣,無論如何,芷漩都能好好活下去。

崔嶄自是明白唐荇鬆的意思,當即抬手施了鄭重一禮,說道:“唐大人之才必不會被埋沒,還請唐兄放心。”

唐荇鬆點頭,崔嶄說道:“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唐兄解惑。榮安殿下……為何鎮守大景與忽蘭交界處而不是與北齊交界處?是因鎮國公在北部所以比較放心嗎?”

唐荇鬆想了想,說道:“家父沒有說過其中原因,他作為隱衛也隻是聽命遵從,並不會問主子的意思。家父也有你這般猜想,還想過是否與靖王有關,因榮安殿下在世時已有防範靖王之意。家父還提及忽蘭國主,猜想榮安殿下知曉忽蘭國主對她情意甚深,恐在她死後陷入癲狂的境地,若因這份無處宣泄的痛苦而危及大景……這都是家父的揣測,做不得數,隻是你問,我就答了。家父常說,榮安殿下深謀遠慮,不是他能明白的。”

崔嶄一時無言,唐荇鬆又道:“我與芷漩說會話兒就告辭了,有一事勞你費心。”

崔嶄:“請說。”

唐荇鬆:“西南苦役監頭起先對我動輒打罵,我這臉也是他燙了又削的,我有些詫異他為何針對於我便私下查了查,此事與你那弟弟崔嵬脫不了乾係,時間就在芷漩要和離、父親與我寫了手書之後。不過,若沒有你安排的人暗中關照,可能我這半邊臉都保不住,多謝你。”

崔嶄見唐荇鬆抬手施禮連忙扶住他,緊縮的眉頭帶著歉疚,說道:“是我對不住了,害你受此等苦楚。此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唐荇鬆:“我說這些並非想要報仇雪恨,因這張可怖的臉,暗軍收我的時候頗為滿意。我確實想讓你除去崔嵬,為的是保我妹妹日後安寧。崔嵬這種人,待你們名位顯赫之時,絕不會安分守己。”

崔嶄鄭重點頭:“我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唐荇鬆:“那便好,我與芷漩說說話就走,不必相送。”

“唐兄,”崔嶄有些為難地開口,“我有一事相求。”

唐芷漩在帳外忙碌,與將士們點算傷亡人數及軍需所剩數目,還過目了稍後飯食所用食材。唐荇鬆走近她的腳步很慢,想多看一會她忙碌的樣子,見她暫得休息才靠近,淺笑著喚了一句:“小妹。”

唐芷漩微驚,回頭一見是哥哥就有些眼圈泛紅。唐荇鬆連忙上前笑著安慰道:“還以為你不愛哭了,沒想到還是這樣呢?唐大人在朝堂上辯不過他人時也哭嗎?”

唐芷漩想笑,又惱道:“哥哥就會逗我!臉受了這樣的傷我竟絲毫不知!你成了暗軍我也毫不知情!雖說我入了孤芳閣不能再依靠本家,可我明裡暗裡給你們遞消息你們都說一切安好,你這、這叫一切安好嗎?”

唐荇鬆淡然一笑,說道:“還活著便是安好,不是嗎?你受的諸般苦楚,可曾對我與父親言說一星半點?”他見唐芷漩語塞,又調侃道,“還是現在隻願意對那崔嶄言說了?”

“哥!”唐芷漩瞪他一眼,唐荇鬆能看出她這一眼中染了些難得一見的嬌羞,心中對她與崔嶄的情意更是了然,心知此事多說無益,便隻笑道:“好,不說啦,我回西南去了,父親知道一直守護的秘密幫到了榮安殿下的兒子,定然很欣慰,我要早些回去告訴他。”

唐芷漩留戀地看著他:“這麼快就走?你與父親認罪而服苦役,平反艱難,何時何日才能回京重聚?”

唐荇鬆淡然笑道:“芷漩如今是能隨心所願行走世間之人,何愁沒有相見之日?隻要你安好,我們共賞一輪明月,便也是團圓。保重,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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