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在張二娘跟田大貴一家的關係形如水火,田嬌嬌恨張二娘入骨,且分家書上寫明了不用田大貴奉養田九根和張二娘的情況下。
誰都沒想到田嬌嬌還會肯拿出這麼一筆巨款,給田九根和張二娘做養老銀子。
眾人看向張二娘的目光,滿滿都是羨慕,嫉妒又帶著深深的指責和無奈的感慨。
事情進展到這裡,看著張二娘臉上的動搖,田嬌嬌想了想,覺得自己既然都做到這裡了,就該把戲演的更完美些。
於是她上前兩步,在張二娘麵前跪下,道:“奶,我代我爹和我娘給您和我爺磕三個頭,算是謝謝你們對他們的養育之恩了。”話落,田嬌嬌就毫不打折的“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
乾脆利落的磕完頭,田嬌嬌就乾脆利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挺直了脊背,昂著頭毫不退讓的看著張二娘道:“奶,我們一家另立了門戶之後,您要是再叫二叔和三叔來我家搶東西,我是真的不會再跟你們客氣了。”
田嬌嬌視線從張二娘身上掃過,看向田大柱和田七斤,道:“我不妨明白的告訴你們,山地裡的野狼現在都聽我的話,你們要是再敢往我家去,到時候被野狼撕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田七斤和田大貴柱被山地裡的野狼追的幾次差點兒沒命,此時一聽田嬌嬌這話,立即就跳了起來。
“原來都是你個死丫頭在搗鬼,看我不打死你。”田七斤氣的跳起來就向田嬌嬌撲去,抬手做勢要打她。
“七斤,你想乾啥?”
“住手!”
兩人原就站得近,田七斤突然發難,四周的鄉親們眼睜睜看著,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田七斤輪起的巴掌就要落到田嬌嬌的臉上,田嬌嬌卻隻是輕巧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抬手閃電般擒住了他的手腕,五指按在他手腕的關節處,內力狠狠一催。
“哢啦!”骨頭脫臼的聲音響徹全場。
“啊——”田七斤慘叫著,痛的跪到了地上。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對你們客氣的。”田嬌嬌冷冷的甩開田七斤的手,惹得他再次慘叫起來。
田七斤用另一手扶著自己軟巴巴,並且迅速紅腫起來的手掌,又驚又怒的瞪著田嬌嬌吼道:“你弄斷了我的手,你弄斷了我的手。”
“沒斷,隻是脫臼了而已。”田嬌嬌看著他冷冷的笑道,“不過你要是再不去找大夫把骨頭接回去,以後這隻手也就廢了。”
“啊——”田七斤一聽這話,哪裡還敢在這裡耽擱,扶著手怪叫一聲,跳起來就往村口的土路衝去,沒一會兒就跑不見了。
田大柱見此,不由又驚又怒的指著田嬌嬌喊道,“田嬌嬌,你敢對自己親叔下這麼狠的手,你這是忤逆犯上,我要上府衙告你。”
“你去告啊。”田嬌嬌滿不在乎的道:“我最近認識了兩位官家少爺,全河北府他們都能說得上話,你要告就去告好了,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我們倆誰會倒黴。”
“你,你……”田大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之前有兩位官家少爺上山打獵,是田嬌嬌給他們帶得路,所以也不確定田嬌嬌說的話倒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田嬌嬌卻不想再在這裡跟他耗了,她用一千兩給田大貴買了個心安,儘了他一直想儘但沒儘到的孝心,也買到了張二娘一時的愧疚和消停。
事情到此,對於田嬌嬌來說戲就已經演完了,至於張二娘以後會不會再作,那就不是現在的田嬌嬌會考慮的問題了。
“族長爺爺,我家的事就勞您多多費心了。”田嬌嬌轉身衝田族長躬身一禮,才道:“時辰不早了,我一會兒還得上山打獵,就先回家去了。”
田族長有些驚訝,“天這麼晚了,你這個時辰還要上山呀?”
田嬌嬌點頭,“山下的野狼太多了,要是不給喂飽了,怕它們跑到村子這頭來找吃的,我這陣子把山上的情況都已經摸熟悉了,天黑了也不怕的。”
田族長聞言便點點頭,對她揮了揮手道:“那你趕緊去忙吧,早點兒上山,忙完了也早點兒回家。”
“哎。”田嬌嬌答應一聲,拱手衝四周的鄉親們團團一禮,這才坐上車轅從容的駕車離去。
“哎喲媽呀,張二娘這老婆娘都惡成這樣了,咋還有這福氣呢?”
“誰說不是呢,也虧得田嬌嬌這丫頭是田大貴和牛春花教出來的,脾氣雖然急了點,但這心哪還是善的,孝順,否則就張二娘這老婆娘的德性,你看換誰肯這麼乾?”
有人聽了,就忍不住感歎,“這都是作的啊,好好的子孫福不享,偏要把兒子、媳婦往死裡作賤,你說這都是圖個啥?。”
有嘴快的吐槽道:“圖啥?還不是想作賤人唄,你們沒聽說嗎?張二娘和她那兩個小兒子以前可是算計著,等田大貴一死就把牛春花和田嬌嬌那丫頭買花樓子裡去的,這心都黑透了,也虧得田嬌嬌丫頭不記仇,還給她這麼多養老銀子。”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咋就沒這麼個好孫女兒呢?一千兩呀,後半輩子就是整天躺坑上啥都不做,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張二娘和田九根也是有福不會享啊……”
四周人群的的議論和指點,就像一根根鋼針一般,紮在張二娘身上、心上。她的腳卻像生了根一般定在那裡,把族人和鄉親們的議論聲一句不拉的聽進了耳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卻無力反駁半句。
她忍不住開始在心裡反思,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可田大貴那身子,大夫一早就說了活不長的。都說養兒防老,她的後半輩子既然指望不上大兒子了,那舍了他,把關愛和家產都留給下麵兩個又有什麼錯?
再說田大貴生的可是個女兒,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個賠錢貨,她能指望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