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轉暖,冰凍後的肉一旦化冰就保存不住了,也隻能晾曬後做成肉乾,才能儲存的更久。
一連忙了兩日,母女倆才將所有的肉都處理好。
而田嬌嬌硝製的那張豹皮,也終於可以用了。
家裡彆說是細棉布和棉花,就是連綢緞都有。田嬌嬌找了匹青色帶暗紋的雲錦出來,讓牛春花先用細棉布和棉花做件厚實的裡衣,再用豹皮做皮、青色雲錦做裡,裹著這裡衣給田大貴做件最為厚實的大氅。
牛春花的女紅手藝自是沒話說的,不過五天功夫,這件豹皮大氅便縫好了。
給田大貴穿上一試,不說把他的形象一下就提高了幾個檔次,就單保暖性能來說,田大貴自己是極為滿意的。用他的原話說就是:穿在身上暖哄哄的,又防風又暖和。
過年之前,田嬌嬌沒少給家裡買棉花,也沒少給自己、牛春花和祝香伶買細棉布。
就如今整個靠山村絕大部分人還隻穿粗棉布的生活水平來說,細棉布那都是有錢人家才能穿得起的料子。穿綢緞那是絕無僅的。
為了不刺激到靠山村的鄉親們,田嬌嬌和牛春花還是舍了那幾大箱的淩羅綢緞,用細棉布給自己兩人做了幾身新棉襖。
隻選擇了兩匹褐色和暗紅的綢緞,給祝香伶做了幾件新棉襖。
至於剩下的那些淩羅綢緞,田嬌嬌和牛春花都自動將之看做了頭花和荷包的原料,一點兒沒有想把它們做成衣服穿到身上的**。
清明這日,田嬌嬌和牛春花圍著田大貴,忙活了半個時辰,才讓他揣著手爐下了炕,穿著豹皮大氅坐進了騾車。
今年跟過去的任何一年都不同,她們一家終於有資格與所有的田姓族人一起,參與祭祖活動了。
田嬌嬌個人其實對那些田姓族人並沒有什麼認同感,在這個世界,能讓她認同為親人的也隻田大貴、牛春花和祝香伶三人而已。
這些祭祖活動或儀式,在她看來就跟前世出去旅遊時,參與的那些娛樂活動沒什麼區彆。
隻不過能參加祭祖活動,得到田姓族親的認可,是田大貴一直以來的希望。
在族譜上清清楚楚的記上一筆,讓人們知道他田大貴並不是不忠不孝之人,能讓田大貴解開一直以來的心結,從而感到開心和快樂。
所以田嬌嬌才會如此熱衷和慎重以待的去上下活動。
“田嬌嬌啊,今天清明節,你這一大早的,是要去祠堂祭祖嗎?”
“哎喲,田嬌嬌啊,你這一身衣服看著可真貴氣,哎呀,這料子可真好。”
“彤彤,你們家祭祖是辰時吧?哎呀,你咋現在才過來啊,快,快,這吉時馬上就要到了,要是趕不及,祖先可是要怪罪的。”
騾車一進村子,迎麵遇到的鄉親無不熱情的衝田嬌嬌打招呼,田嬌嬌照舊乖巧的一一答應著,然後叔叔、伯伯、大娘、大嬸的一路叫過去。
車子駛到田家祠堂的牌坊前時,田嬌嬌的嘴都有些笑僵了。
田家的祠堂和牌坊之間有個長約五十來米的大廣場,此時這個廣場上早就站滿了等待祭祖的田氏族人。
眾人一見駕車而來的田嬌嬌,不禁都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起來。
“快看,這就是那個病秧子田大貴的閨女吧?怎麼打扮的跟個假小子似的?”
還有那不清楚狀況的族人聞言嗤笑,“田大貴?是田九根家的田大貴嗎?張二娘那老婆娘不是一直怕她家的病秧苗子會給她丟人,不讓他出來丟人現眼的嗎?今兒怎麼讓他來了?”
“哎喲,你這都是哪一年的老黃曆了?田大貴去年就從田九根家遷出來另立門戶了,那可是上了族譜,祭告了祖先的,你咋啥都不知道啊?”
“還有這事兒?這話是怎麼說的?”沒聽說過此事的人,聞言皆是大驚,不禁圍過去細聽。
一見人群圍攏過來,知道底細的人立即跟打了雞血似的,難掩興奮又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唾沫橫飛的說道起來,“我跟你們說啊……”
麵對四周族人們的議論和嘲笑,站在遠處的田九根宛若未聞的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吸著旱煙。
張二娘麵沉如水的站在那裡,讓附近的人也不敢大聲談笑。
蔣氏借著抱孩子的姿勢,羞愧的頭都不敢抬。
隻有田大柱和田七斤兩眼放光的看著衣著光鮮的田嬌嬌,挨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對於廣場上人們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田嬌嬌並不在意,她將騾子栓在離牌坊不遠的一棵小樹上,隻往廣場上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轉身往後車廂走去。
“田嬌嬌!”田鳴從人群裡擠出來,快步往她跑來,“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祭祖都快要開始了。”
田嬌嬌一見到他,眼睛倏地就亮了亮,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迎上去扯著他笑道,“我正想找你呢,你就來了,這可真是天意。”
“啥天意地意的,是我爺沒見著你們人,才讓我出來看看的。”田鳴一臉尷尬的抬手往回扯自己的袖子,“哎哎,放手,拉拉扯扯的成啥樣子?”
他今天穿的是書生的長衫,這種衣服的特點就是袖子特彆寬大,走起路來看著特彆飄逸有氣質,壞處就是袖子曳地,被人一扯一個準。
田嬌嬌可不管他黑不黑臉,拽著他的袖子就往後車廂拖,嘴裡一邊笑道:“跟你說正經的,我爹的身子受不得涼,一會兒進祠堂時候,你幫我扶著我爹進去,順便提著火籠,彆讓我爹冷著。”
一聽田嬌嬌又讓他做苦力,田鳴立即就不樂意了,他瞪著眼怒道,“憑啥我要聽你的?”
“一斤蜜汁鹿肉,乾不乾?”田嬌嬌利誘。
“我堂堂一界童生,在你眼裡就值一斤蜜汁鹿肉?”田鳴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他伸出一支手掌,異常嚴肅的看著田嬌嬌道,“至少五斤。”
“成交!”
答應的這麼爽快?
田鳴立即覺得自己的條件開低了。
正當他摸著下巴,琢磨著要不要再往上抬抬價時,就見田嬌嬌掀起了車簾,車簾之後盛裝打扮的的田大貴和牛春花就露了出來。
田鳴的嘴巴一下就張大了,眼睛瞪的溜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車裡的那兩個人真的是田大貴和牛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