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玄極殿(1 / 2)

豫州,山南。

一座兩層木樓矗立在山腳小鎮的中心地段,木樓外麵的木件,漆花已經脫落大半,露出裡麵黝黑帶著細微龜裂的表麵,給人一種看一眼就能感到歲月滄桑的感覺。

一塊同樣滄桑的招牌,掛在木樓的西南角,招牌上刻著“山南客棧”四個大字,隻是在這四個大字的最上端,一個血紅色的圓圈裡麵,刻著一個同樣血紅色的“玄”字。

木樓內一張表麵黝黑的櫃台後,一個年紀約五十上下的男人,穿著半新不舊的長袍,正低頭專心地打著算盤,一旁的夥計坐在一條長凳上,靠著牆壁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就如小雞啄米一般。

而在櫃台前麵的大廳,則稀疏地坐著十幾條漢子,這些漢子都是車夫,他們每天都會到這裡等生意,不管是拉人還是拉貨,隻要合適,都可以接。

這是玄極殿在山南這座小鎮的一處分號,玄極殿是一個江湖組織,什麼活都接,包括暗殺、販賣消息,甚至連壓貨、保鏢、車馬行這些也做,總之隻要是能賺錢的都做。

不過這個組織很是神秘,核心人物到現在都是無人知曉是誰,接到生意,會在各地分號公開展示出來,誰願意做,誰都可以去接,玄極殿隻是提取固定抽成,倒也是童叟無欺。

隻是在山南這個小鎮,地理位置偏僻,小鎮上人口也不多,因此隻能做些車馬行及典當這些低端生意,其中最主要生意還是車馬行,就是山民將收獲的山貨運出,然後再換回各種生活必需品。

這對於山民來說,即省去了買馬車的錢,而同時又能養活車行的人,算是互惠雙利,在山貨大豐收的季節,這裡的生意也相當的火爆。

此時已接近午時,就在一眾人覺得不會有生意過來,正準備收攤回家吃飯,一個手拿木棍,約莫十六歲左右的半大孩子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櫃台前,對著掌櫃的道:“掌櫃的好,我想租輛車。”

掌櫃的聽了,抬頭看了眼前那孩子一眼笑了笑道:“你要租車?拉人還是拉貨啊?”

那孩子聞言道:“拉人,也就兩人,隻需要一般的馬車即可,目的地是餘桂城。”

掌櫃的一聽,“哦”了一聲道:“山南到餘桂城,可有五百多裡,一來一回就是千裡之遙。”

那孩子聽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該多少銀子,我照付就是了。”

掌櫃的聞言,也是一點頭,隨即對著櫃台前那十幾個漢子吆喝一聲道:“你們有願意拉人到淩霄城的嗎?有就過來,沒有就掛牌了啊。”

所謂掛牌,就是將現場沒人接的生意寫在一張牌子上掛出,等著願意接這單生意的人來接,如果主顧等不及,可以另外再加錢,若是不著急,則留下聯絡方式,等有人接了,玄極殿自然派人知會。

不過這些人聽了,不由都是對望一眼,均是暗自搖了搖頭,像這種拉人的生意,是以距離計價,一般是一裡路程算半分銀子,五百裡就是五兩,算是一個大單生意,要知道在大明朝現如今,一個平民一年的生活隻要一兩半銀子就夠了,邊軍士兵軍餉一日隻有三分銀子,一月不足一兩。

隻是這其中,車夫一路上的開銷,包括吃住,主顧是不管的,如此遠的距離,舟車勞頓不說,除去必要的開銷,實際能落下的,其實少的可憐,還不如做短途生意來的穩妥。

掌櫃的吆喝一嗓子後,見沒人接單,於是轉頭看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見了,很乾脆地掏出五兩銀子道:“那就掛牌吧,時限三天。”

掌櫃的聞言一點頭,從櫃台裡拿出約書填好,約書一共三份,掌櫃的拿一份,主顧拿一份,而剩下的那一份則由接這單生意的人拿著。

如果有人接單並做成這比買賣,可以憑借約書到掌櫃的這裡拿走主顧留下的定金,玄極殿在其中抽成十分之一,如果沒有人接,主顧的可以憑借約書從掌櫃的這裡退走定金,玄極殿在其中抽成再減一半。

而就在那孩子與掌櫃的談著生意的時候,大廳角落裡一個夥計在暗中看了那孩子好久,確認不錯後,才側著身子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那孩子接過約書,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掌櫃的伸頭看了看,名叫張玄度,字體工整,筆畫相連之間,隱隱透出金戈鐵馬之意,不由暗自一點頭。

張玄度將約書收好,對掌櫃的一抱拳,轉身出門而去。

出門右轉,是一條小巷,連接兩條主街,不過說是小巷,其實卻也不小,寬度足可以讓三人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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