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博士將報告提交給台上的林森，林森看著手上厚達500頁的報告感慨不已，他們意識到了很多問題，但卻無能為力，真正的絕望莫過如此。
這也是被後世稱為“雲飛報告”首版原稿，對後世的人類社會影響極大。
林森對雲飛博士發自內心的敬意，從失業人口與社會現狀，以及技術發展矛盾，推測出不久之後的大低穀。
這與章北海父親的未來史學有著異曲同工之效。
原本的時間線上，人類不顧一切的破壞環境，獲取資源，任何談論環境保護的人都被打上ETO的標簽。
原著中隻是寥寥數語，提出的還是環境問題，林森認為當時的大低穀絕不僅僅是環境問題。
雖然人類成立命運共同體，技術共享了，但永遠都要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利益集團的性質。
麵對三體危機，可以共享技術但不能共享地位，未來的地位是什麼，是資源！
他們會瘋狂的掠奪資源，甚至是使用最暴力的手段開采，這會極大增加對地球環境的破壞。
民間科研幾乎停滯，生活水平降到最低，社會缺乏動力，加上三體危機是壓在所有人身上的大山，整個人類社會將在不久之後崩塌，這就是大低穀。
起初是大量的無業人口，社會如一灘死水，接著地球環境的急劇惡劣，糧食緊缺，最後政府再也沒能力維護了，幾千萬人逃荒，幾十億人的死亡。
雲飛博士隻是看到了人類未來可能的危機，但林森知道未來比他預料更加惡劣百倍。
林森看著下麵若有所思的人們，開口道：
“感謝雲飛博士的分析，我的意見與雲飛博士相同，我甚至認為結果比雲飛博士預料的更糟。
葉文潔曾經的經曆讓她意識到，人類無法憑自己的力量製止自身的瘋狂，她選擇了讓三體降臨。
現在的我們同樣也是無法抑製自己的瘋狂，甚至我也聽過一些言論：對資源的可持續開采，保護環境，都被打上了人奸或ETO的標記，支持破壞性開采資源的反而得到一致的支持。
這樣的瘋狂顯然能引起全人類的情感共鳴，他們需要宣泄情感和發泄情緒。
因為三體危機將他們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們需要為這種社會情緒找一個宣泄口。
感性會壓倒理性，瘋狂會取代理智，這是一種很難改變的社會情緒。”
雲飛博士接道：“是的，讓人類永遠保持理智是種奢望。
理性變為非理性的趨勢，也會因過度壓製、消除非理性而加劇，瘋狂會成為主流，這是我們無能為力的。”
林森：“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將理性強加於人類或社會，並試圖使它們變得更理性的努力，會發生突變……導致更強烈的非理性爆發。”
雲飛博士：“是的，曆史上有太多這樣的例子，我們始終跳不開這命運的漩渦。”
林森與雲飛博士討論的話題是如何讓瘋狂的人們停下來，可以冷靜的看待現今的問題。
在三體危機下，所有人心中都繃著一根弦，經常會出現瘋狂的行為。
若是對這種行為製止，越希望他們變得理性，他們可能會變得越瘋狂，這種努力似乎是沒有作用的。
若是不製止，他們也不會收斂自己的瘋狂。
這就是命運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