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切好像是有什麼更高位的存在把好幾個位麵裡的生物進行籌碼交換,打算玩一場大型生存遊戲一般。
而最奇怪的是……目前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擁有遠超常人的理智值。
究竟是他本身出了問題,還是所有的世界產生了錯誤?
難道是他瘋了嗎?
真的有數不儘的錯位世界嗎?還是說隻是他一個人的臆想?
塞利安反複去追尋過答案,他也曾自殺過,但每次都失敗了,無論是吞食毒藥、跳海、臥軌、上吊還是主動招惹詭異跟那些囈語,這些辦法都沒有用。
就好像這副本的製作人早早就給出了免死設定——他必須麵對這個絕望、瘋狂的世界。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
阿利吉耶裡新聞社在這世界的地位超乎了塞利安原有的想象,尤其是在聖彼得瘋人院裡探望但丁的時候,那個來自深層地獄的惡魔在知道自己是實習記者後就沒有再為難。
隻要能成為正式記者,他就能接觸到更多真相,屆時倘若主動和那群“玩家”接觸,或許就可以從他們身上獲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就在此時——
窗外忽然有道刺耳的尖叫傳來,塞利安從電視屏幕的反照麵看到了擋風玻璃上的一道慘白影子,那人影孤零零地飄在外麵,雙眼已被挖去,空洞眼眶正死死地盯著屋內。
接著,他聽到劇烈且沉重的敲窗聲。
塞利安沒有搭理,而是神情無比自然地將打開手機,隨便調出了個遊戲軟件。
下一秒,有隻冰冷刺骨的手輕輕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立刻站起身,徑直走向廚房,準備給自己倒杯果汁。然而在起身的那瞬間,那憑空出現的手又突然消失不見了,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幻覺。
窗外那道身影直勾勾地盯著他,它注視了許久,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對方忽然歪頭看向塞利安的背後,空洞眼眶擴張得更大。
如同暗示那般,塞利安轉過頭,然後也看到了藏在客廳後麵的東西。
他第一反應這是地鐵裡的女人跟了過來,但黑暗裡潛伏起來的恐怖沒那麼簡單,這裡的東西遠不止它呈現出來的那麼少。
那是隻極其巨大,由無數人類手指拚接而成的蟲子。他看得不太真切,但仍能知道那顆麵容姣好的頭顱,餘下龐大的身體幾乎遮住客廳的所有空間,為了把自己塞進這地方,它顯然費了不少勁。
與此同時,塞利安聽到遠方濡濕的聲音,之間有些摩擦的聲響,似乎還帶著嬰兒的哭聲。空氣裡有種福爾馬林的味道,帶著惡臭,他分不清楚。
接著,他就倒了下去。
最後的記憶是那張嬉笑的人臉湊近過來,那甚至比廣告牌上呈現得還要妖豔,動人。但之下卻又全無人類的部分,隻有純粹噩夢產物的掠奪與陰冷。
……
在塞利安的幻想中,當他好不容易適應這詭異世界的一切,過上平靜的正常人生活時,夢境應該充滿了和諧、其樂融融、悠閒快樂之類的寧靜圖景。
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的夢如這現實一般——充滿了血腥、死亡、絕望。
這一次照舊如此,隻是多出了編輯部的上司。
那人是他很久以前剛進公司時見到的樣子,非常年輕,一身打扮奢侈而昂貴。
在夢境之中,塞利安很快發現他站的地方根本不是辦公室之類的地方,而是阿卡姆的哪片廢墟裡,他的頂頭上司……長著一副頂級貴族的模樣,但身上仍有化不開黑暗的一部分。
夢裡的他想講些什麼,也許是像以往扮演的角色那樣,說自己馬上就會帶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但接著,他就落到了下一個夢裡——他坐在一張很大的辦公桌上,正用匕首割開自己的胸膛。
對麵有個陌生女人滿身是血,朝他吃吃笑道。
“你終於來了。”那人說,“作為‘門’的鑰匙,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有多少人因為你死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