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酒店的幽靜長廊中,塞利安樂此不疲地思考著那假身份所需的各種細節,說實在話,他還挺想找人對下台詞,或者擺點象征性動作看看怎麼樣,可惜周圍沒其他人。
隻有一言不發的綺莉跟在身旁,於是他又自顧自的向那怪物說,Y27區這家酒店在阿卡姆城算得上出名了,最具特色的就是每天早上提供的一些私房飲料,他們做完任務後如果還有時間,可以借此消費一下,反正資金很夠。
對方盯著天花板,一副什麼都不願意聽,隻想呆在自己空洞世界的平靜樣子。
塞利安習以為常,他繼續講公寓的各種家具以及擺設有什麼意義,比如那台放在客廳裡的液晶電視,那東西就是自己下班後唯一的消遣。
但下一刻,他就停下來,並且往後退了幾步,目光停在一根風格迥異的支柱上。
那柱子的長相非常怪異,表麵裹著皺巴巴的皮膚狀外殼,還能看到凸出的血管,不遠處有幾個肢體輪廓的斜杠橫過穹頂,和下方的血管皮膚連接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某些血肉組成的植物想要鑽回牆裡去。
塞利安盯著觀察了好一會兒,愈發覺得這像一種他沒見過的畸形生物體,仿佛已經死了被做成了標本,又或是正在沉睡之中。
他抬起頭,周圍光線穩定,節能燈在頭頂亮起,仿佛是這畸變之下僅有的幸存物。
前方沒多遠又有另外一根差不多的柱子,內容更為複雜,亂七八糟地長著各種東西。
“這些是什麼?”塞利安問道。
而他的那位“好朋友”則是不緊不慢地側過頭去看,一時間沒回答。
他們就這麼並排站著,但很默契地都沒有接觸到彼此,除了之前換衣服之外,塞利安就沒再試圖接觸過綺莉。
有一次,他幫忙去係鬆掉的紐扣,當時綺莉還在走神,沒留意到這動作。而那怪物還是無意識的將他的手推開到一邊,身體瞬間繃緊,仿佛受到了某種不可饒恕的冒犯似的。
他能看出來,她從靈魂深處裡排斥被任何人觸碰。
綺莉瞟了幾眼,隨後了無興致的說道:“淺層地獄的圖騰,圈內人管它叫做‘掘墓’。”
塞利安“哦”了一聲,相關的記憶也隨之浮現出來。
當初在新聞社跑腿的時候,他曾聽上級編輯提起過“掘墓”這個詞,在地獄裡它還有個彆稱叫“生物鎖鏈”,被那些常年奔波在冥河裡的墮天使認為是撒旦為了造出來惡心人用的,殺傷力極大,並且汙染化嚴重,簡直臭名昭著。
這東西的起效有些延遲,但從開始到結束也就用不到五分鐘,起效時會有無數的拇指大小的類人體從圖騰裡爬出,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還能自我分裂。它們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包裹住整片區域,然後把網收攏。
再之後,隻要過個一支煙的時間,網裡的東西就會被捆上一條條鎖鏈,然後被拉入地獄。留下的隻有毫無價值的建築體,從表麵來看沒有任何變化,隻有用最先進的探測儀器跟靈魂磁場才能看到那密密麻麻如抓痕或是牙印般的痕跡。
好一會兒,塞利安又說道:“‘掘墓’不是隻有高位惡魔才能掌握的技術嗎?”
“這裡沒有。”綺莉回答道,她打量著那些死了似的圖騰,“應該是臨時造出來的冒牌貨,隻對普通人有用,你腦子裡那張嘴一口就能把它們吞了。”
塞利安明白了個大概,繼續選擇前進,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再往這個方向走,誰知道再往裡又會出現哪些地獄產物?可他還是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