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又看到了更多長滿內臟輪廓或是人臉的柱子,分部在長廊的不同方位,顯然是人為擺放,它們看上去如此惟妙惟肖,悄無聲息地浮上表層,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事發生。
塞利安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綺莉,問道:“你當初被派往解決反叛者時,用的力量跟它們也差不多嗎?”
“來源一樣,但我掌控的更誇張。”
怪物很乾脆的給出了回複。
“哦,我以為你不會回答。”塞利安掃過那些柱子,接著說,“你身上肯定有上級編輯烙下的信息保密契約吧,照他們以往的做法,類似於某種更高層的禁錮釘在你的大腦裡,防止哪天成為俘虜後把新聞社有關的情報都泄露出去。”
“是有,但你問的問題算不上機密。”綺莉又離他遠了一些,回答道。
從見到她開始,塞利安就很少提及對方在新聞社或是深層地獄裡的事,那些恐怖深淵內能發生的事有些也是能想到的,可絕不是什麼過家家遊戲。
尤其是她這類複生者,編輯部裡的高層會想法設法挑戰生命極限跟靈魂容納程度,據他所了解到的檔案來看,有幾次他們折騰過頭了,差點把這怪物弄死。
而綺莉在實驗區的很多年都吃不到什麼東西,他們故意不給她任何食物——最初是為了測試再次崩滅後會不會重新回到地獄,後來大概覺得這人隻是個工具而已,所以不要對待人似的看她,直接丟在角落裡就好。
那地方很大,全天都亮著燈,但沒有任何東西,光禿禿的——塞利安看過一些觀察錄像,綺莉基本都坐在角落裡,或是茫然的對著天花板發呆,這種日子真的持續了很久很久,足足幾十年。
他把這些檔案的記憶壓下,不再去過多思考,這類事光是想起就讓人感到絕望。
他們又往前走好一會,塞利安暗歎這裡還真是有夠大的,不過更深處卻沒外圍那麼冷清,聽兩側房間裡的動靜來看,似乎還有人在舉行聚會,無論是對外麵的演講還是拍賣收藏品都毫無興趣。
塞利安不知道二人走了有多久,這長廊仿佛沒有儘頭,他往周圍看了看,圖騰的數量卻肉眼可見的少了下來,還真是稀奇。
“你餓了沒?我剛就感覺有一點了。”他用一種輕快閒聊的口吻說,“我們回樓下拿些甜點吃吧。”
綺莉根本沒搭理他。
塞利安隻得強調道:“你得回答我。”
對方停下腳步,死死的盯著他。
“你能彆沒話找話聊嗎?傻逼。”
“不行,我們的身份就是需要經常聊天,況且這樣看起來才會比較溫馨。”他笑著說,“你看,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好朋友,所以你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說。”
綺莉聽到這番話,又忽然沉默了下來,塞利安心想,她可能還是想說“我跟你完全就沒有朋友的關係”,但是這話已經說過一次了,而且哪怕講幾萬次自己也不會聽。
也就是在這時。
“那你要答應我。”那怪物頓了頓,接著說,“等你的正常人遊戲玩夠了,就用權限密匙把我鎖回深層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