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麼逛了差不多一刻鐘,發現這棟宅子的主人叫亞巴頓——路徑中途出現了好幾個告示牌,上麵詳細介紹了那人是地獄醫療集團董事會核心的成員之一——這些年頭是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但在整形方麵極有成就,地獄的魅魔們能保持年輕的麵孔全拜他所賜,簡直是紅得沒邊。
亞巴頓同時也是“疾病討論會”的創始人之一,這機構在深層地獄攬金無數,每天做的事就是往外撒點疫病樣本,誰碰誰遭殃,解藥隻有創始人擁有,並且貴得誇張,不過這種營銷手段也的確符合惡魔身份。
綺莉停在一副自畫像麵前,拽著塞利安說畫裡的傻逼就是那個掌管疫病的高位惡魔——亞巴頓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穿著身優雅的暗紫色禮服,笑容和藹可親,一副根本不知道世界黑暗麵的善良形象。
她惡狠狠的說,當初剛被丟進深層地獄時,自己在牢籠外見過他——那人喜歡往獵物身上吐痰,還嘲諷的講如果心情好會挑幾個姿色不錯的當狗養著玩——她記得他們每一個,如上級編輯所說的一樣,她是頭永遠馴服不了的野獸,哪怕在牢籠、火鉗和極刑之下,仍舊不服軟、憎惡、仇恨地盯著每一個妄想捆住她的人。
塞利安慢慢跟在她後麵,冷冷看了那畫像一眼,問道:“然後呢,他死了嗎?”
綺莉沉默了好一會兒,仿佛在回憶一件格外遺憾的往事:“還早著呢,等契約凍結前我會找時間報複回去的。”
“我會幫你的。”他認真的說。
“你真幽默。”綺莉又看了眼那龐大畫像,光線打在她臉上,看上去年輕稚嫩,就像個未經人事的學生一般。
儘管是被複製出來的,但亞巴頓的宅子屬實大得有些出乎意料了,他們走出長廊,又往前逛了大半個小時,都沒看到儘頭,周遭設計古老,充滿了藝術性。
這裡遍地都是高檔奢侈品、雕像、油畫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極儘人類變態想法之能事的標本——也有還剩幾口氣但被囚禁在玻璃櫃裡的畸形物種,豪宅的主人把它們瀕死的狀態完美無瑕地凝固住,得以供賓客們欣賞——活著的和死了的相互混在一起,隸屬同一片天國般的仙境。
綺莉每路過一處都要點評幾句,塞利安知道她是在表達不爽——兩個古文明係統載體就這麼漫步著,隨後聊起阿卡姆城最近拍的電影有多爛,但還沒說上幾句,話題就變成了紮根在這層地獄的子係統。
“‘複製粘貼’以往的載體都挺傻逼的。”綺莉說著,向塞利安比劃起來,“他們隻能把記錄庫裡的玩意兒放出來,無法達到絕對掌控,甚至有時候還會弄傷自己,但還是沒完沒了地將看到的所有東西存進庫裡,直到數據溢出。”
“我們得走過好幾個複製品場地,才能接觸到核心程序——如果運氣好的話,大概用不了三天,或者更短。”
——在她的描述中,那套子係統有過將整個深層地獄複製出來的輝煌記錄,雖然後續被幾個舊日支配者挪到下潛區了,但質量跟原本的一模一樣,到現在都在燃燒,無論什麼辦法都不能澆滅,簡直是平白無故多了個惡魔樂園。
塞利安想了想那場麵,說道:“一定會很壯觀。”
“對,所有人都燃燒起來又死不掉的樣子,不要太酷。”綺莉肯定的說,非常認同他這話。
“嗯,我喜歡。”他頓了頓,又說道,“總比外麵的冰天雪地好得多。”
綺莉朝他笑。
“這世界就是一堆燒著無窮烈火的垃圾山。”
他們停了停,又神經質地都笑了起來。
塞利安聽她談起如果要把深層地獄炸掉需要準備些什麼,思維清晰,有理有據,顯然曾無數次認真地計劃過。
接著,他看到了那個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