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離開後,塞利安就一直站在切入點的麵前,垂著眼睛,麵無表情的盯著它,投下巨大暗紅色的影子,像片噬人的深淵。
好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也沒有哪些理性生物出現。
“你還是歇會吧,我們等著就是了。”奧利維弗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七八分鐘。
他想拿個椅子或是沙發之類的東西,好讓塞利安坐下,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於是乾脆從那些垃圾殘渣裡拖了個還算正常的氣墊過來。
天頂老化的日光燈閃了閃,大廳內驟然變暗,有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陷入深淵和漩渦之中。
塞利安對此無動於衷,找了個儘可能舒適的姿勢坐下,好像這裡就是自家公寓的客廳,足夠安全和有控製感,所以沒什麼值得驚訝的點。
他就坐在那切入點的另一側,心想,當初在路上的時候,自己又問了幾次綺莉那封郵件裡寫了什麼,一個人進去的話會不會出事——她依舊避開話題,要麼給個官方的回答,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似乎隻會這麼應付那個問題。
塞利安一直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稱得上“好朋友”了,對方也表現得意外地配合與順從,可到了現在,他又覺得綺莉還是那個極為孤獨、生活在舊日痛苦裡的幽魂。
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了想,如此對自己說,他在新聞社看過很多情感專欄,解決家庭問題也是有一把子經驗的,等她回來後總有辦法處理。
心念至此,塞利安又轉過頭,看向奧利維弗。
“我之前一直想說,你好像跟綺莉很熟的樣子。”他一副隨意的口吻,問道,“能和我說說她的事嗎?”
那孩子愣了愣,嘶了口氣,大概是在思考說出來的話會不會被當事人打死,又或者在糾結權限製約的問題,但最後還是湊了過來。
“我跟她都是第一批接受古文明移植手術的實驗品,不過也就一起出過兩次任務。”奧利維弗說,“‘文件管理’是殺傷力最大的一套子係統,其次就是她妹妹的‘文件鎖定’,這倆人那會兒在聯邦可出名了,是權貴們收拾殘局和清理反抗軍最方便的武器。”
他思索著可能性,停了幾秒,又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拿到那個權限密匙的,對於新聞社來說這是一個能製約住綺莉大半行動的開關。但就目前來說,她父親已經活了,如果你們關係真的很好……你還是儘快想辦法把‘全方位檢查’的主程序激活得多一些,幫她進行契約凍結和銷毀吧,那人對自己‘孩子’的做法,真的很惡心。”
“我知道了。”塞利安冷著臉聽他說,明白那意思是什麼,並且意識到這話是對的。
就像任何一個你在阿卡姆城街頭看到的市民,他們總會微笑地招呼,態度極為友好,但不代表這些人不會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