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任何這世間該有的色彩,乍看上去像是另一個圖層的線條不小心闖到了現實,身體上下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灰白,撞擊的幅度極大,完全不要命的那種——但哪怕這樣也沒流出任何血,像是個隻知道機械動作的單板程序。
那副空洞的樣子像是一隻已經被玩膩了的玩具,失去了所有的價值,所以隻能被使用者賜予自毀的指令,他臉上掛著一個詭異的笑容,也像是硬被弄上去的。
這傀儡撞擊的動作忽地一滯,顯然是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僵硬的麵孔扭轉過來,盯了二人一會兒後,猛地撲了過來,速度極快。
綺莉直接就是一巴掌過去,雙方如此之近,塞利安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身體在瘋狂地顫動,眼瞳內隻有空白一片,宛若被困在一個絕望、無法醒來的噩夢。
這大概就是造神殿的失敗品了,一個隻有如何思考毀滅的生物,他們的行為和意識被策劃得明明白白,貼近同樣瘋掉的神明。
感染者跌落到地麵,掙紮了幾下後化為便失去了動靜,身軀也開始冒出陣陣灰色的煙塵,仿佛就要在這困境之中蒸發殆儘。
緊接著,有什麼從他嘴裡探了出來——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鎖扣,仍留有部分暗金,說不準是由什麼東西製成的,或許就是宿主本身的血肉。
在末端還纏著條鎖鏈,上麵隱約可見新神誕生時顯露出來的扭曲圖騰。
它如蛇般在空中扭動著,想要脫離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軀殼。
塞利安看了幾眼,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那東西立馬化作一團灰燼。
“你最好還是彆用母係統的力量。”綺莉瞪著眼說道,一副教育後輩該如何活下去的嚴肅神色。
“我覺得很好,真的。”他朝對方微笑,但那人根本不聽,又說了好幾句這樣做會引發怎樣的結果,搞得好像他仍是在二十七區裡的脆弱狀態似的。
塞利安還想反駁幾句,但在下一瞬間,他聽到一聲激烈且絕望的嚎叫,就從整個大樓的深處傳來——就是那個想要複仇的神,聲音對於其他人來說極為的模糊,但此時此刻在他耳中卻顯得如此亢長,一直在回蕩,一聲接一聲,無法消散。
他不受控製地晃了幾下,覺得頭疼得要命,整個靈魂都跟著那哀嚎共鳴。
與此同時,他還能聽到隱約的槍聲,就在他們上房的樓層,有人在嘶吼著“把抑製力場開到最大”,還有人在哭喊,無力地叫著“啟示錄的植入者去哪了,為什麼不來救我們?”——他們試圖想要跟侵蝕進行對抗,但顯然沒成功,這棟樓是研究重地,每層都有極為強大的穩定儀器和防禦措施,可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都被集中摧毀了。
他還感受到綺莉的靠近,那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喏,讓你不聽我的話,現在遭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