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 炸營(1 / 2)

也許今夜是例外,如同死儘一般寂靜,側了耳,隻有風吹過旌旗的聲音。是太過安靜了,許多新兵縮進了溫暖被子裡,閉眼不再聽外麵颯颯風聲,過了許久,軍營一片安靜,許多火的燈都熄了,許多士兵都進入了夢鄉。

突然,新人營突然想起一聲慘叫,叫聲很是慘烈,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的時候的慘叫聲。

隨著這一聲開頭,其他慘叫聲也突然起來了。

花木蘭還沒睡,她還在油燈前縫補自己的衣服,倒是被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嚇了一跳,針不小心刺入了手指,頓時抽了一口冷氣。

“外麵怎麼啦?瘋了嗎!讓不讓人睡覺了!”隔壁火有人被吵醒了,也許是睡眠淺,隨即出了帳篷大聲抱怨了一句,隨即驚恐大叫起來,“我的親阿母啊!救命啊!”

隨即他的聲音瞬間沒了,而外麵突然多了許多陸陸續續的慘叫。

花木蘭連忙拉開了屋子的門,頓時嚇了一跳,許多士兵,穿著鎧甲,就這麼雜亂無章地自相殘殺起來,而剛剛那個準備罵人的士兵已經被他們亂刀砍死。

突然有個士兵看見花木蘭站在那裡,就這麼舉著武器衝進了花木蘭一火的屋子,花木蘭嚇得大叫了一聲,吵醒了一火的幾個人。

“火長?怎麼了?嗯?啊!”若乾原本被吵醒之後很是煩躁,正揉了揉眼睛準備好好說一頓火長,卻發現許多的士兵舉著兵器衝了進來,隨即也被嚇得慘叫了一聲。

其他的人也被驚醒了:“什麼情況!”

“炸營!炸營了!”

“入他阿母的!”

“他阿母的!老子沒戰死不會死在自己人手上吧?”吐穀渾達舉起了雙斧,卻是下不了手,都是大魏軍人,都是同胞,這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若乾正躲著一個士兵朝他飛過來的匕首,還正在大喊著:“用槍!槍棍!把他們抵出去!”

“不行啊!人太多!而且他們各個往我們要害上招呼啊!我們還受著傷根本沒多少力氣啊!”獨孤皺著眉抵抗著。

那雨抵擋著一個士兵砍過來的大刀,似乎扯到了傷口,趴在地上良久沒有動。

炸營其實也不是很少見的事情,花木蘭也聽阿爺說起過。

之前有一次他們跟柔然交戰,死了很多人,當晚就炸了,還是一場大雨讓他們醒過來的。

花木蘭似乎是打定了注意,直接衝了上去左右開弓,打嘴巴子。

有些清醒的士兵也學著花木蘭這種打嘴巴子的動作,一時之間情況似乎是被製住了。

花木蘭他們出了一口氣,將那些士兵送出去之後,都癱在了地上,他們傷口又裂了。

拓跋燾昨夜著實被嚇了個半死,半夜他正準備睡下,突然就被那一聲慘叫給嚇得跳了起來,正要出去看看,隨後又被突然闖入自己帳篷的親妹子打了個照麵,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皇兄!外麵士兵都瘋了!瘋了,自己殺自己人,好像沒有意識一樣!剛剛還有人闖入我的帳篷,嚇死我了……”武威喘著粗氣,俯下身,手撐著自己膝蓋,整個人胸口起起伏伏,斷斷續續地開始向自己皇兄報告了起來。

“一群王八羔子,半夜沒事亂叫什麼!”拓跋燾聽了腦子裡繞了繞,他也著實博學,繞了一繞也就知道了原委,隨即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即穿了鎧甲,提起兵器出了帳篷。

其實拓跋燾也是很有指揮天分,將一些失去理智的士兵隔離在自己稍遠的地方,隨後開始召集許多清醒的士兵,和他一起喊魂。

過了兩三個時辰,才控製住局麵,經過幾位千夫長清點,副將複核才發現昨夜暴動死的也著實不少,大部分死的兵士都是被驚醒之後來不及逃走抵抗,被砍死在自己榻上的,還有少部分是因為慌亂,隨後產生踩踏事件,被活生生踩死的。

左中右三軍在三軍前陣地前,按照方陣排好,陣地中央是一個高台,一般用於發言或者發號施令。那些這次死亡的士兵則是一具具屍體就這麼整整齊齊放在高台下麵,呈現於三軍麵前。

拓跋燾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自己心中暴怒的氣息,暗藍的眸子裡沉浸出漆黑的顏色,氤氳著風暴,隨後從牙齒裡咬出幾個字:“昨夜,誰,吼得,第一聲?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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