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火,沒事,沒有人離開,沒有人,除了……
花木蘭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去,她想起了她的馬,她的馬此刻有可能還躺在那裡,躺在那淌滿鮮血的戰場,也許,已經被饑腸轆轆的戰友撿回去,當做糧食。
她的馬啊,那是她最後的戰友,她對不起它,它死之後她還不能替它收殮,她著實是個不稱職的主人。
她捂著肚子,翻了個身,縮進了衣服裡,沉沉地睡著了,在夢裡,那隻棗紅馬,依然揚著前蹄,在青青的草地上,策馬奔騰,跑得歡快,打著響鼻,隨後慢慢地跑遠,到最後,花木蘭的眼前漫起了大霧,她再也看不見那匹棗紅馬了。
淚緩緩劃過臟臟的臉,緩緩掉落進衣服裡,隨後被棉衣吸收,終歸不見。
已經行軍許久了,許多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連洗漱都不曾有過,許多人已經許久沒有洗過澡洗過衣服了,這次突襲,傷了夏國,一時半會他們是不會出來的,一放鬆,隨即許多人就可以聞到身上的惡臭。
袁紇南第一個受不了,他坐在花木蘭身邊,聞了聞自己的衣服,拉開衣服還聞了聞自己的身子,臉頓時糾結的像是皺巴巴的乾糧,想吐卻又吐不出來,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火長怎麼樣了?”若乾包紮好了自己,見花木蘭蜷縮成一團衣服也沒換就這麼滿身是血的躺在那裡,隨即輕聲喚了喚坐在她旁邊的袁紇南。
袁紇南轉了過去,仔細瞧了瞧木蘭的臉,隨後又小心翼翼退了回來,輕聲道:“睡著了,你們動靜小一些,最近都是火長守夜,她最近太累了,好不容易睡著,就彆吵醒她了。”
吐穀渾餓得眼睛都綠了,早就撲了出去,去瞧石蘭的兔子燒好了沒,在帳篷裡的幾個人沒敢發出聲音,那雨和若乾就這樣癱在地上,若乾心中開始盤算起了戰局。
現如今拓跋燾已經帶著後備部隊前來彙合,然而夏國自然赫連昌此刻也收到了戰報,定然也會前來,兩個皇帝的對峙,自然那時候戰事更加緊湊,隻怕是到時候夏國的士兵為了在自家皇帝麵前露臉,謀取一官半職,必定會比這次戰事更加殘忍,而我們這裡已經許久沒有物品的支援,食物衣物若是再不來,隻怕是有的士兵撐不到那一天了。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就聞到了帳篷口的肉香味。
吐穀渾端著烤兔進了來,這隻烤兔很肥,也很大,夠八個人吃了。
吐穀渾本想大聲叫喊,卻瞥見睡著的火長,那一口叫喊就這麼熄滅在了嗓子眼,他輕聲道:“快,分了吃了吧,給火長留一塊。”
石蘭隨後也端著鍋子進了來,那是蘑菇粟米粥,散發著蘑菇的香氣,石蘭見火長睡著,也不敢發出什麼大聲音,接過幾個人的碗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
花木蘭的那一份被放在了一邊,一隻烤兔腿,一碗粟米粥,石蘭怕花木蘭醒過來時候,這些都已經冷了,隨即又燒了一鍋熱水,將兩碗東西放了進去,蓋上了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