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實在是抑製不了對自家丫頭的相思之情,連書幾封書信送去黑山大營,卻沒有接到回信,接連幾個月了,一點回音都沒有,花弧幾個人就有些慌了,隻得拜托隔壁二牛去找找小強探探情況。
二牛找到了應小強,卻是從他嘴裡知道花木蘭早就渡黃河去了夏國,現在隻怕是開戰了,二牛隨即又著急忙慌地趕了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花家的人,花家老頭子聽到這個消息直歎氣,袁母則是天天拿著二姑娘的東西坐在門口,望著夏國方向發呆。
花木棣剛剛從夫子家回來,穿著漢人的衣服,手中拿著幾卷書卷,頗有種魏晉文士的風流之感,他瞧見父母又是愁眉苦臉的樣子,自然也就猜到了自然是二姐有消息了,得知二姐去了夏國時候,花小弟一句話不說,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望著夫子送他書卷上的字發著呆,其實該替父從軍的人是他,他突然覺得自己著實不像個男人。
花木蓮要嫁人了,這幾個月就一直在自己房間縫製著嫁衣,這幾天她一直心神不寧,手指已經被戳破好幾次了,她其他倒是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妹妹,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她有沒有餓著凍著。
花木蘭此刻卻是昏昏沉沉的,她迷迷糊糊之際,抓住了身邊一個人,她輕聲嚅了嘴唇:“我有可能撐不下去了……若是我能撐下去,你娶我可好?”
她其實目的是讓自己有個目標,一個不讓自己離開的目標,她也沒有奢望對方能聽見自己在說什麼,她隻是個女人,她也想跟大姐一樣,嫁人生子,可惜,這終究是奢望,隻得在夢裡才能想想。
對方似乎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她聲音著實輕的可以,他隻得趴在花木蘭耳朵旁邊問道:“火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花木蘭已經再一次陷入昏迷,再也說不了話了。
袁紇南撇了撇嘴,摸了摸火長的額頭,歎了口氣隨即起了身,又幫花木蘭掩好被角:“火長又昏了,我根本沒聽見他在說啥。”
“算了算了,快走吧,本來我們就是偷偷溜進來的,若是陸泊秋回來看見我們,不打死我們才怪。”薄奚石蘭扯了幾個還不想走的火伴一把,頗為擔心地在門口望風,生怕陸泊秋突然回來。
“怎麼,我們看我們的火長也要躲躲藏藏?我們是閒雜人等嗎?”若乾頗為驕橫往地上一坐,就這麼坐在那裡了,頭一彆,說什麼也不走了。
“可是,這是皇命……”石蘭看著門口,記得快哭出來了。
“誒喲石蘭,不要那麼嚴肅嘛,皇命說了閒雜人等不可出入,但是我們不是閒雜人啊,我們可是火長的好兄弟,好火伴!再者,這不是陸泊秋還沒回來嘛,你急啥。”叱羅衲拍了拍薄奚石蘭的肩膀,將他轉到了房間裡,“我來望風,你且去休息吧。”
石蘭欲言又止地被他按到若乾身邊。其實他何嘗不想多看火長幾眼,這次溜進來,不知道之後哪次可以再過來了。
幾個人這樣在房裡互相鬥嘴,叱羅衲也忘記望風這件事情了,隨即也湊到一起開始嘮嗑鬥嘴,誰也沒注意到門外拓跋燾正巧跟著陸泊秋過來探望花木蘭,卻發現一夥人在花木蘭房裡“胡作非為”,他挑著眉望著一群正吵的正歡的人們。
“陛下……”陸泊秋看了一眼房間裡那幾個人,突然覺得整個天都昏暗了幾分,這幾個人是怎麼溜進去的!?他隻覺得這軍中各個都他娘的是人才!他擔憂地瞧了眼拓跋燾的臉色,陛下臉色瞧起來似乎並不難看,心中暗暗出了口氣。
石蘭不經意轉了頭,瞥見了依在門口雙手環胸,看戲正看得起勁的陛下,頓時臉色慘白起來,宛若見了鬼,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拓跋燾自然瞧見了石蘭蒼白的臉,挑了挑眉,笑得有些陰險,食指抵住雙唇,作熄聲狀,深藍色眸子眨了眨。
“石蘭?石蘭?!你看見鬼啦?臉色那麼難看?”若乾宥連瞧著薄奚石蘭麵色慘白,望著門口,眼神中透著絕望,隨即嗤了一聲,隨即轉過頭,頓時嚇得後麵想說的話差點噎住了自己,頓時住了嘴。
“……”
袁紇南原本坐在地上,拿著針線正在幫火長修補已經換下來洗乾淨的衣服,因為他知道花木蘭也就那麼幾件能穿的衣服,真爛了那就啥衣服也沒了。
但是他總覺得身邊太過安靜了,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抬頭,頓時眼睛嚇得瞪了老大,右手一不留神,針就刺進了左手手指,疼得“嗷嗚”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
“陛……陛下。”
拓跋燾抬起右手撓了撓額頭,挑眉望向了站成一排,看起來很是乖巧的幾個人。
他和他們年齡差不多,自然也是知道他們這些人心裡在想些什麼的,隨即彎起唇角,舉起右手,手背拍了拍吐穀渾的胸膛,隻聽得胸膛發出的咚咚聲:“嘖,你們一個個的,傷口都好了?嗯?”
“……”
“一個個都把我的話扔到哪裡去了?嗯?”拓跋燾雙手負在背後,頗有興師問罪的架勢。
這讓幾個人突然背後汗毛直立,站得更加筆直,宛若不倒的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