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 征戰柔然(2 / 2)

是夜露水很重,還有著些許的薄霧,但是外麵的士兵似乎沒有感到任何的疲倦,依舊操練著。

一個個進退井然有序,他們很年輕,都是約摸十七十八的年紀,一個個稚氣未脫,也朝氣蓬勃,但是已經接起了家裡的軍貼,他們心裡也許已經做好了沙場赴死的準備。但是他們有花都尉,她為了他們能活下去,至少活得久一些,能夠據理力爭,那麼為了戰場上活下來幾率更大,他們要變強,變強。

貴公子們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早些時候跟他們懟起來的士兵,就是這麼一些咬著牙關訓練著的小屁孩。

尉遲墨玨被幾個貴公子的動靜吵醒了,也跟著他們望了過去,他默默點了點頭,能做到被士兵愛戴的將領,一定是個好將領,他沒有做錯決定。

尉遲墨玨幾個人其實說白了就是拓跋燾送給花木蘭的兵,說起來是跟這些士兵一樣,隻是身份地位高不高,本事大不大的問題。

花木蘭第二天就開始準備起了打仗工作,一些裝備,糧草,以及一係列的東西。

很忙,忙得根本沒有時間來理那些貴公子們,隻得匆匆跟尉遲墨玨交代了一番訓練事宜,隨即便匆匆地走了。

尉遲墨玨沉吟半晌,隨即望向了身後一群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們:“跟著百夫長,訓練去!”

“什麼?!我們是什麼身份,怎能跟著一群刁民……”那個小公子喊到一半便被尉遲墨玨甩出來的狠厲眼神給嚇得縮了回去。

“去不去?!不去我先揍你們一頓可好!”尉遲墨玨踢了那個公子哥一腳,力道適中,隻讓那個公子哥踉蹌了一下,但是他們臉色卻是嚴肅了些,他們知道他生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便是隊伍的磨合期,是屬於影衛和北魏將士的磨合。

這些貴公子們,在將士的幫助和監督下,嘗遍了他們之前不曾嘗過的苦,雨天匍匐前進,隨後舉著槍在操練場站立了好幾個時辰,在水中憋氣訓練,這些東西,參軍的時候,對於士兵們都是必修課,但是他們一群公子從來沒有這麼高強度訓練過,都在一次次挑戰著他們的極限,一群小公子哭過也笑過,叫囂著放棄卻又咬牙堅持了下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跟將士們關係也好了起來。【之後這裡會出番外,另外,你們覺得哪裡看不過癮,可以留評,我會另外寫番外。】

待等花木蘭整合隊伍時候,驚訝發現,幾個小公子已經褪去了來時貴胄的裝束,選擇穿上了跟士兵一樣的皮甲,站在了隊伍裡,身上已經沒有了傲氣。

“看起來這些天,你們相處的不錯。”花木蘭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但是時間緊湊,隨即便回到了正題:“你們現如今都準備好了嗎,也就是說,我們不一定會大獲全勝,做好戰死準備了嗎?”

“……”眾將士沒有說話,他們望著花木蘭,但是眼神很是堅定,花木蘭知道他們其實已經做好了戰死準備。

但是,她還是要說,說出殘酷的可能性:“這次,我們北伐,北方少水,很多沙漠戈壁,也許,我們會在那裡戰死,也許我們會渴死,你們,怕嗎?”

“不怕!”下麵的一群年紀比她小的士兵,聽見這個問題,卻是沒有多思考,抬起了稚氣未脫的臉龐,語氣很是堅定,眼中似乎閃爍著火光,很是亮。下麵的一群兵似乎都做好了準備,他們把生死都已經置之度外了。

尉遲墨玨等貴公子雖然知道前路等待他們的有可能是死亡,但也是不怕的,他們從小就生在無憂無慮的官宦人家,自是不知道人間疾苦,經過這幾天“吃糠咽菜”的艱苦生活,他們已經對生活有了重新的定義,他們想跟自己陛下一樣,跟花都尉一樣,做到一生無憾!即使會戰死沙場,即使可能沒有全屍回不了家鄉,但是至少,努力過,奮鬥過,一生,不虛!

若是選擇在朝堂過一輩子,倒不如轟轟烈烈在戰場上馬革裹屍來得痛快!

這些士兵的眼神,以及對將來的雄心壯誌,讓花木蘭想起了自己,自己剛剛參軍的時候,也是這般年紀,也是這般稚氣未脫。

花木蘭這次是被單獨任命前去西郊的,火中幾個人都沒有收到任命,但是,幾個人見花木蘭舉兵出了黑山,隨即一個個前來送行。

幾個人一起入夥,一起打過仗,在一個鍋裡吃過飯,在一個帳篷裡睡過,那就是好兄弟了,對當兵的人來說,這就已經足夠,認定一個兄弟,那就是一生。

“火長!”若乾宥連見花木蘭那一夥人已經出了黑山,隨即快馬趕上,將手中一個包袱遞給了隊首的花木蘭,“火長,這裡麵是一些路上吃的乾糧還有水囊,北方少水還少糧,要是少了什麼,立刻派人跟我說,我馬上給你送來。”

“好。”花木蘭接過了包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她還有這些兄弟,還有手下這些兵,她覺得,一個女子能得到這些,此生無憾。

“火長!如果你少衣服什麼的,跟我說,我馬上幫你做好了送去……記得照顧好自己啊……”袁紇南也騎馬趕了來,望著花木蘭,踟躕半晌,就隻說了這些話,但是碧綠的眸子盈盈望著花木蘭,終可勝過千言萬語。

其他幾個見花木蘭手裡東西已經夠了,也就把自己東西收了回去,輕騎兵,若是帶的東西多了反倒是不利於行軍。

“火長,記得回來,把你整個人帶回來!”那雨騎著馬,將一柄匕首塞進了花木蘭手裡,抓著她的手,紅著眼睛良久不肯放開。

她笑了,她的笑容在那時候的火伴們看來,竟然很美,她望著自己的戰友,點了點頭,隨即調轉馬頭,踏上了旅途,馬尾在空中甩出了一道褐色的弧線,木蘭因為怕冷,在外麵披了一件漢人的大氅,很厚重,卻在花木蘭一甩之下隨著風蕩著優美弧度,緩緩遠去。

花木蘭離開了黑山,走出了良久,還是能瞧見,幾個人,騎著馬,在路口望著自己,到最後,那幾個人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最終慢慢消失於不見。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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