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七其實心裡是有些慌得,她沒有想過她能騙過這支軍隊的首領,但是一旦騙過了,那便是宛如在夢裡一般的欣喜若狂,她也許能得救,阿乾也會沒事,她莫名鬆了一口氣。
她感覺到了身下的馬在緩緩前進著,也許是照顧自己,所以自己身下的馬對比起其他人的馬來說,有些慢,她悄悄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隊伍前麵被許多將士稱作“花都尉”的男子,她心中突然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突。
她瞧見花都尉朝剛剛扶起她的那個將領吩咐了什麼,那個將領點了點頭,隨即領了一小對兵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瞧見那個花都尉似乎朝自己這裡看了過來,她急忙閉著眼,垂下了頭,伏在馬背上。
花木蘭望了一眼太陽的方向,確定沒走錯之後,轉過頭瞧了林時七半晌,林時七的白色衣服在陽光照射下有些耀眼,她眯了眯眼睛,隨即招了一個百夫長來。
“仆蘭清,你去照顧一下那個姑娘吧,瞧她可能是柔然貴族的女子,萬一不小心摔壞可不好了。”花木蘭給一旁的一個百夫長使了一下眼色,這個百夫長是仆蘭家族的小輩,生得還算是中等偏上,隻是偏瘦了些,看起來似乎有些病殃殃的,平時算是儘心儘責的,做事較為細心。
他領了命隨即扯了林時七的那匹馬的韁繩,隨即跟在隊伍後麵。
林時七伏在馬背上其實隻有優勢的,她總能伏在馬背上,遮住自己的臉,北魏將士是瞧不見她的臉的,她暗地裡皺了皺眉,雖然花木蘭也許是出為好意,但是……她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但是她實在是想不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花木蘭繼續帶著路,但是由於有了林時七,全隊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林時七她有些餓,她悄悄望了一眼旁邊大魏的士兵們,卻見他們依然正色,雖然麵皮有著病態般的白,但是還是眼看前方,繼續走著。
“他們都不餓的嗎?”林時七心中想著,她悄悄觀察著這些將士,這些將士似乎是好久沒有休息了,慘白麵皮上有著黑眼圈,看著靠近的那幾個將士皸裂的嘴唇可以知道他們多久沒有喝過一口水了。
花木蘭似乎知道她現在很餓,隨即停止了行軍,全軍就地休息吃東西。
林時七也被抬了下來,她也不好意思再裝暈,隻得裝作幽幽醒轉:“嘶——”
花木蘭聽見了林時七的聲音,隨即轉過了頭,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刻,太陽已經向西落下,已經接近了地平線,但是陽光在沙漠的映襯下,有了紅黃的色調,暖暖的色調,花木蘭便是在這麼暖色的背景回頭,逆著光,林時七瞧不清她的麵部表情,隻瞧見這個花都尉瘦削的肩頭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能發光。
“姑娘,你醒了?要來喝點水嗎?”花木蘭沒有什麼表情,因為她知道林時七也瞧不見她的麵部表情,她向林時七晃了晃手中的羊皮水囊。
林時七望著花木蘭拿著的那水囊,盯了半晌,點了點頭。她的心中思忖了許久,她想著怎麼能擺脫這群人,她總覺得跟他們呆久了也許會露餡。
花木蘭站了起來,林時七瞧著花木蘭,心裡思忖道:這花都尉的身子著實單薄,也不算高,在男人中算是平庸一類,就那張小臉勉強算是秀氣了些,為什麼這些瞧著比他強一些的士兵都聽從於她?
她瞧著花木蘭緩緩走進,她的走姿很穩,待到她麵前,停了下來,戰靴在沙地中踩出了深深的幾個坑,她將水囊遞到了她麵前。
花木蘭將林時七麵前的夕陽光給遮了,林時七抬頭望了一眼花木蘭,隨後眼睛落在了水囊上,隨後舉起了手,抓住水囊的瞬間,花木蘭突然說話了,著實嚇了她一跳:“姑娘,你姓什麼?”
林時七暗地裡打了個突,隻怕是這位都尉已經開始盤查她了,心中轉了幾轉,隨即溫柔笑了笑,用柔然語道:“抱歉,我不怎麼會說鮮卑語,但我大致還是能聽懂的,我本姓俟呂鄰氏,不過算是小分支中的一族,不值一提。”
花木蘭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來,笑道:“水囊給你,已經不多了,你省著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