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近皇兄有可能會去你那裡躲藏一會兒,他被母後逼得快瘋了,你見到他幫他一把就是。”
花木蘭笑了起來,武威的信用的通篇白話文,這字要用猜才能瞧出她大約寫了什麼意思,隻不過有什麼事情能逼得拓跋燾發瘋,也是很讓她好奇。
她收起了信,仔仔細細折好,重新放了進去。歎了口氣,在地上想了半晌,才記起她已經許久沒有同家裡人通過信了,隻怕是阿爺他們都急壞了吧?她想著想著突然又歎了口氣,她最近經常歎氣,覺得自己似乎是看穿了許多的事情。
包括生死。
她將這些東西重新包了起來,隨即放在了自己行李裡,仔仔細細係上,隨後將行李放在了右邊的架子上。
她拿起了一旁的支架,支起了窗,她瞧了瞧外麵的天氣,覺得快下雨了,隨即又把床放了下來,她來了這裡不用練兵,不用乾什麼,她倒是突然有些不適應,宛若少了些什麼,渾身不舒坦。
換句話說,她就是乾活乾久了,都習慣了。
她自嘲了一下:“這平時累得要死的時候,倒是想著快點閒下來,現在閒下來了倒又是嫌棄事情少,果真是活得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鼻孔裡出了來,她走向了床榻,她覺得無聊至極,正想睡一覺,門卻被突然踹了開來。
“嘭!”
花木蘭被嚇了一跳,從床榻上猛地坐了起來。
來的人鬼鬼祟祟地將一隻腳踏了進來,隨後另一隻腳也踏了進來,隨後左右兩手抓著門猛地合上。
花木蘭就這麼懵著,瞧著這個賊闖了進來。
那個賊回了頭,瞧見了站在床榻旁邊的花木蘭,似乎也是愣了半晌,隨即一賊一將就這麼對視著。
最終那個賊先忍不住了,他扒下了裹得嚴嚴實實的麵罩。
“花木蘭!是寡人!”
花木蘭瞧著陛下那張臉出來的時候就突然噴了一口,當然什麼也沒有噴出來,隻有一口氣。
花木蘭瞧著自己的陛下鬼鬼祟祟進了來也就罷了,穿的衣服還是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頗為不合身,好像是有些大了,顯得本身身材極好的拓跋燾此刻有些頹廢瘦削。
花木蘭被嚇到了,她結結巴巴道:“陛下,您……您怎麼突然就從宮裡出來了?”
拓跋燾一屁股坐了下來,盤起了腿,瞧著案上有著茶杯,隨即頗為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儘,還喘著氣。
他喘了半天隨即道:“花木蘭,要是你阿爺阿娘逼著你娶親怎麼辦?”
“……”花木蘭木然半晌,她的臉上毫無表情,甚至有點想罵人,她一個姑娘怎麼知道怎麼辦,鬼才曉得怎麼辦,她又不娶姑娘!
“母後天天逼著寡人選妃,可寡人就是不想啊!”拓跋燾開啟了嘴炮模式,花木蘭完全來不及阻止,她有些欲哭無淚,她的血淚史告訴她,這次隻怕是陛下又會說到天黑了。
“我母妃從各族中選了一些女子來,畫了畫像給寡人,寡人其實都認真瞧過了,都是頂好看的女孩子,但是寡人是真的不想娶啊!”拓跋燾重複了好幾遍不想娶,花木蘭已經知道了拓跋燾內心的不願意。
花木蘭歎了口氣,坐在了陛下左手邊,抬起了茶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她已經有了經驗,聽陛下碎碎念,聽得不耐煩的時候,最好轉移注意力,通常瞧著其他東西,瞧著瞧著,陛下自己就停了。
“陛下此行為何而來?總不能是專程來說這些的?”花木蘭提上了眉,兩條眉毛都挑了起來,她順帶著歎了口氣,瞧著就似乎是頗為無奈。
“不然呢?找你聊天嗎?寡人沒那麼閒!”拓跋燾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兩個腮幫子都被氣得鼓了起來,花木蘭覺得她的陛下這脾氣越活越回去了。
花木蘭又默然了半晌,她發現,她跟陛下已經無法交流了,隻怕是陛下現在火大得緊,跟他說話完全就是談不下去,脾氣太衝了。
拓跋燾側耳聽了一會兒,聽見了窗外下起了雨,隨即長腿一跨,跨過了案,徑直往花木蘭的床榻走去。
隨後一個轉身,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拍了拍身下的床榻,隨即聲音洪亮道:“下雨了,寡人回不去了,寡人要睡這裡!花木蘭,寡人允許你睡寡人身邊。”
花木蘭已經被他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這陛下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她覺得她是遠遠比不上自己陛下的。
拓跋燾卻是沒想這麼多,他也不怎麼講究,大約是戰場上待久了,處事也有了一股糙漢味道,他就這麼和衣躺下,衣服不脫也就算了,鞋子也不脫,隨即整個人提起了被子,整個人就這麼滾了進去。
卷了卷被子裹得很是嚴實,隨後還眯眯笑了笑:“花木蘭,你的榻真舒服。”
“……”我可去你阿母的吧!
花木蘭瞧著厚顏無恥的陛下搶了她的床還不脫衣服鞋子,瞬間翻了個白眼,見過懶的,沒見過那麼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