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生得漂亮,但是漂亮卻不代表仁慈。
就如赫連勃勃是有名的美男子,卻是一代暴君一樣,崔浩也是不能用容貌來衡量的男人,人不該被容貌欺騙。
拓跋燾平時其實挺聽崔浩說的話的,他認為雖然崔浩這個老頭子平時嘮嘮叨叨,一天到晚管他,但是終究是為了他好,現在瞧著崔浩也指出了最大問題所在,也在思考著是不是該出兵了。
他的目光透過了狹長的眼瞼掠向鮮卑貴族們,他挑了挑眉,他想聽其他鮮卑人的意見。
長孫嵩年紀很大了,瞧著須發皆白了,是老臣了,是大魏開國功臣,功勳至偉,也是賢臣,拓跋燾父王拓跋嗣還未登基之時,就已經輔佐於朝廷。
他跨列而出,行了稽首禮,隨後雙手持著笏板,彎腰道:“臣以為,赫連土著,這幾百年來一直安寧生活,從前不久的戰役可以看出,大約已經是將他們血液中野性給磨平了,這些鐵弗匈奴不足為患,所以我們還不如乘勝追擊。”
長孫翰也跨列而出,他鏗鏘道:“臣附議,我們不如再伐柔然。現如今柔然北撤,雖然跑得很快,但是我們能追上,憑借蠕蠕現如今兵力,我們很容易就能獲勝;如果他們躲得很深追不到,那就權當去陰山作一次大狩獵,我們也可順道捕獲些禽獸的毛皮骨角,充實軍資。”
【臣子需要向皇帝下跪是從元代開始。九拜之禮是周代就有的,其中“稽首禮”就是臣見君磕頭。】
隨後奚斤也跨列而出附議。
當朝的鮮卑大臣,其實都挺瞧不起夏國的,在他們眼裡,赫連匈奴他們就是土著,一群野蠻人,夏國一直以來的保守戰術和赫連勃勃的神經質讓他們極端輕視。
主君都是個暴君,這個國家能好到哪裡去。
而柔然就不一樣了。
柔然一直是他們心頭大患,雖然說被稱為“不會思考的蟲子”,但是主要是因為漠北千裡草原牛羊豐足,戰利品多。
鮮卑貴族們前兩次與柔然作戰,都搶回了許多的牛羊,這便是引得他們極力攻打柔然的引線。
拓跋燾挑了挑眉,他還真沒想過柔然這方麵,但是他心裡明白,柔然一時半會是不會來騷擾的。
卻未等他開口,尚書令劉潔先開了口,拓跋燾剛剛即位的時候,認為劉潔是個像國家的柱石一樣的奇才,所以委以重任。
在議論軍國大事時朝中大臣都認為劉潔有能力,他因此而升遷為尚書令,改為钜鹿公。
他的意見卻是討伐燕國。
安原瞧著那麼多人站了出來,他也隻得站了出來,平日的足智多謀此刻似乎死在了腦子裡,他也隻得跟著劉潔說討伐燕國。
崔浩被氣得笑了出來,這些人撅著屁股放什麼屁他都知道,長孫嵩他們擔心的不過是他們塞北的牧場。
劉潔安原他們父親或者祖父在燕國做過事,現在想要過河拆橋了,真他娘的白眼狼!
安原是胡人,沐猴而冠也就算了,劉潔一個漢人來搗什麼亂!
崔浩隨即不甘示弱:“蠕蠕舉大眾追之則不能及,輕兵追之又不足以製敵。赫連氏土地不過千裡,政刑殘虐,人神共棄,臣認為赫連更需要我們前去討伐!並且赫連勃勃已死,何不斬草除根來得痛快!”
隨後朝堂上許多人議論不斷,拓跋燾被吵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朝堂上會像草市一樣亂,隻得暫且日後再議。
平城群臣勾心鬥角,但是軍營裡卻是輕鬆得很,花木蘭接過了鳧鴨官的名冊,翻閱了幾頁,頓時笑了起來,她手底下的兵一個個都似乎打了雞血一般,都來了。
她朝前翻了翻,她瞧著就自己手底下兵參加得最多了,她大約能想到自己手下的兵占了大多數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場麵了。
她回去的時候還瞧見了自己麾下許多的將士在那裡踏步,練習踏步是相撲之前的預熱吧,可以練習平衡,也有許多做著深蹲,花木蘭沒有練過相撲,畢竟她是個姑娘家,總不可能赤著膀子去跟彆人扭著角抵,要是被她阿爺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
她也瞧見了許多人在那裡舞起了刀劍,場麵堪稱群魔亂舞。
她也沒有多管,畢竟她也是不懂這些的,若是讓她跟他們打,也許都是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