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裡,巡夜的士兵剛剛換崗,卻有人趁著這時候溜走,數人偷偷離開了大魏軍營駐紮地,前往了統萬城。
第二日起來的士兵們發現,仆蘭清不見了,不止如此,他手下的幾個人也都不見了。
“花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真是白眼狼!”
“混賬東西!”
士兵們很憤慨,叫罵的聲音此起彼伏。
花木蘭並沒有說什麼,平靜得可怕,她瞥了在場麾下請罪的巡夜士兵以及其他圍觀士兵,右手朝外甩了甩,示意他們退下,也沒等他們告退便進了帳篷。
進了帳篷的花木蘭放下了簾子,瞧見了早就已經等在帳篷裡的拓跋燾,她點了點頭。
拓跋燾似乎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唇邊也有了笑意,伸了懶腰,舒服地哼了一聲:“將軍,你這可真舒服,且讓寡人多待會……”
花木蘭整張臉沉了下去,似乎心情並不好,一雙琥珀色眸子死死盯在了拓跋燾身上:“……陛下有時間說笑,倒不如想想如何收場。”
第二日,花木蘭依舊照常帶著隊伍來到統萬城之下,花木蘭隊伍從城上往下看下來,鬆鬆散散,沒有一絲精氣神,懨懨的。
“將軍,他們準備開城門了。”一旁的袁紇南牽了牽韁繩,馬兒踏著碎步往花木蘭方向靠近,袁紇南沒有什麼大動作,他就依舊望著已經有一些城門,就這麼輕輕跟花木蘭說道。
“嗯。”花木蘭眼睛朝著城樓上瞥了一眼,似乎是瞧見了王買德將軍,也瞥見了赫連昌,她左手摸了摸身下的馬,右手提了提韁繩。
“火長,攻城的武器如何了?我怕這次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之後,就死活不出來了,雲梯、攻城槌等等這些缺了一樣都不行啊。”袁紇南突然就皺起了眉,原本他聽見鐵鏈的聲音又不見了,大約是不準備開城門了。
“陛下說,已經準備就緒了。”
仆蘭清瞧見了城樓之上的赫連昌,那位以美貌著稱的匈奴皇帝。
他瞧了一眼,覺得心上一跳,這位皇帝生得太美了些,皮白秀麗,真的比美人還要美上三分,他立刻低下了頭,皺了皺眉。
“你為何要投降於我?”那位皇帝似乎從地上起了身,他低下了頭,瞧見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繁複至極的繡花圖案的鞋子,他知道,眼前就是那位皇帝了。
“因為大魏沒有把我們當做人看!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瞧一眼外頭,瞧一瞧我們士兵的精氣神!就是因為沒有糧食,都已經餓成這個樣子了,拓跋燾是個混蛋,根本沒有要後頭支援的意思,就要我們餓著上戰場!”仆蘭清低著頭,跪了下去,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衣擺,緊張得骨白都出了來。
“哦?就這些?”頭上那位皇帝似乎並不信。
“我們魏軍孤軍深入,補給供不上來,已經斷糧,士兵每天隻能吃野菜,正是殲滅魏軍的大好機會啊陛下!我不想死,?所以,我來投誠!陛下!我所言句句屬實!”仆蘭清磕起了頭,聲音很是害怕,他怕的應當是死,提到死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赫連昌的鳳目微微低了下去,他仔細瞧了瞧這位前來投誠的士兵,這應當是火長或者百夫長之類的人物。
他的信誓旦旦,讓夏軍突然有了信心。
此刻城中有三萬軍隊,赫連昌本來不敢出戰,但是被這位投誠的士兵一說“真實”的情況,隨後開始準備出城應戰。
“將軍!開城門了!”袁紇南高叫起來,城門開了,就說明計策管用了!赫連昌信了!
匈奴人的勇猛不亞於鮮卑人,天之驕子不是浪得虛名。
夏軍陣容嚴整,氣勢正盛。
在先鋒後頭的是拓跋燾,拓跋燾此時身邊,已經有了一些老將,其中長孫翰算是比較老的將領了,他本可以不用來的,隻是他不放心,他是瞧著拓跋燾慢慢長大的,相當於自己孩子了,若是拓跋燾有什麼事,他也不得安心。
他們這些老將一直勸拓跋燾避開匈奴人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