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貳 李蓋(1 / 2)

花木蘭有些困難地將腿曲了起來,盤著腿,她不自主地摸了摸那條殘腿,歎了口氣,她看著姚鴻飛又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她還是有些好奇姚鴻飛要走的原因:“姚將軍,你為什麼要走?”

姚鴻飛動作停了下來,歎了口氣,他笑了起來,笑聲滄桑:“人老了,鬥不動了,我還是頤養天年比較好。”

花木蘭定定地看著,沒再說話,姚鴻飛又開始整理了起來。

“李蓋這個人,木蘭你怎麼看?”姚將軍似乎終於理完了包袱,隨後在案前坐了下去,大約是很難彎下腰去,隻得撲通坐了個屁股蹲兒,看著就有些疼。

“不熟悉,聽說年紀不大,但是坐到了左將軍的位置。”花木蘭沒有說謊,她確實是沒聽過這個人。

“李蓋啊……是個聰明人,少知名,曆位殿中、都官二尚書,左將軍,南郡公,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啊,隻是一直都在文官上混罷了。”姚鴻飛似乎對此人很是讚賞。

“你是說,這背後……”花木蘭畢竟不蠢,知道了姚鴻飛的言外之意,一個文官,但是陛下把他派去了軍營,這是為什麼?拓跋燾並不蠢,他一定知道紙上談兵是什麼下場,但是他依舊將他送入軍營,這是為什麼?

“嗯,官場浮雲,看淡就好了。陛下何嘗不是用這個舉動護著這位少年英才啊。”姚鴻飛歎了口氣,伸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皺起了眉,“好久沒有喝到酒了,嘴裡都淡出鳥兒來了,此次辭官回家,定要好好喝上幾盅!”

花木蘭笑了起來,好久,她都沒這麼笑過了:“喝酒人生樂事也!”

她舉起了麵前的茶盅,抬脖一飲而儘,茶有些苦,苦得很。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李蓋將軍是真的不怕得罪人。

剛剛來到黑山,說是帶著一群將軍巡邏去了,隨後在軍裡抓到好幾個賭博的,那幾個倒黴蛋被打個半死,隨後又抓到幾個偷偷喝酒的,把他們扔進了水裡,泡了幾個時辰,這位左將軍可謂是雷厲風行。

花木蘭聽著親兵在自己耳邊說著這位左將軍的英勇事跡,突然笑了起來,這位左將軍做事嚴苛,鐵麵無私,肯定在官場得罪了許多人,或許拓跋燾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將他送來的吧,官場並不適合這麼棱角分明的人。

終有一天,要麼遍體鱗傷,棱角磨平,要麼同歸於儘。

無論哪種情況,終究不是好事。

花木蘭聽著有些發困,伸了個懶腰,手撐著書案起了身,右腿撐著身子起了來:“走吧。”

親兵似乎還未講完,瞧著花木蘭起身,似乎頗為不解花木蘭要去哪裡:“將軍,您要去哪兒?”

“會一會這位左將軍。新官上任,怎能不去賀喜?”花木蘭並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她徑直往左將軍軍區走去。

花木蘭驃騎將軍原本本不該駐紮在黑山,但是她懶得去平城,手頭事情多得很,她本想處理完再動身。

也幸虧她晚走,才能去瞧一瞧這新上任的左將軍。

“報——”李蓋親兵朝裡頭通報了去,花木蘭站在外頭左瞧右瞧,很是悠閒,左軍有些人實在是好奇極了,都在外頭竊竊私語著,他們大部分都是今年剛剛進軍營的新兵,瞧著左將軍帳前站著盔甲繁複的將軍,便好奇極了。

花木蘭大部分手頭工作已經交接完畢,她準備再待個幾日就前往平城述職,反正她有傷在身,陛下也不可能追著她問為什麼這麼晚到。

“花將軍,請進。”親兵出了來,臉上表情很是奇怪,但是他沒有說為什麼,一拱手彎腰將門簾撩了起來。

李蓋在花木蘭看來,生得不錯,實在是年輕,二三十歲的年紀,嘴上還沒毛,大約是懶得留,顯得比他身邊的副將年輕些。

李蓋也瞧見了這位傳說中的將軍,聽聞這將軍已經三十多歲,可這嘴皮上依舊是沒有毛,瞧著比自己副將年輕一些,隻是這臉上的暗瘡倒是顯得這位將軍果真是符合他的年齡。

他瞧見了花木蘭的走路姿勢,他也是個聰明人,也知道了為什麼,馬上讓親兵進來,幫忙鋪了一層坐墊。

李蓋不愧是鐵麵將軍,也嚴肅得很:“花將軍大名,如雷貫耳,請問將軍此次來下官處,所為何事?”

花木蘭也知道在這種直爽之人麵前,任何彎彎繞繞都會讓他反感,所以乾脆敞開了說:“嗬嗬,沒什麼,隻是事情都做完了,來瞧瞧新晉將軍罷了,順便也有問題想請教。”

“請說。”李蓋對花木蘭的好感直線上升著,他本就不喜歡彎彎繞繞,花木蘭正中下懷。

親兵幫忙斟了一杯茶便出了去,花木蘭把玩起了那茶杯,小小一隻,在手掌之間旋轉,裡頭茶水晃晃悠悠,清楚映出了花木蘭的眼睛:“一小兵犯忌,但其身份乃望族,該何為?”

“依律法辦,不必留情。”李蓋絲毫不曾思考,便脫口而出。

花木蘭笑了,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兩位將軍在裡頭說些什麼,親兵在外頭站久了也無聊得很,兩個不同將軍的親兵開始了嘮嗑。

“啥,你將軍從來不讓你幫他洗衣服?”李蓋的親兵發出了驚呼,“那麼好?!”

花木蘭的親兵似乎很是驕傲,高高昂起了自己的下巴,仿佛花木蘭是自己似的:“那是,我們將軍事事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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