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中聽後，身體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抱胸，笑眯眯的轉頭朝向餘則成。
“餘主任，這事兒你怎麼看？”
餘則成斟酌了一下，吳敬中的肢體動作有點抗拒。
“嗯，這些東西都不便宜，銷售量應該不會太大，利潤可能……而且我擔心會帶壞隊伍的風氣，對您名聲上有影響。”
站長笑著點點頭。
“則成說得有道理啊。戴局長快來大津了，又趕上軍調，最近我們的工作都比較忙。這個事情等軍調結束了再討論吧。”
這就在隱晦地拒絕了。
戴利在北平的整飭力度很大，馬漢三的末日已經到了，吳敬中不想在這個檔口上節外生枝。
劉閃在來之前就做過這種心理準備，單靠航運公司的股份可能吸引不了站長。
吳敬中邀請佩姬吃這頓飯，不一定是想入股，可能隻是看在美利堅軍方的麵子上。
他們得拿出點更有誘惑力的籌碼。
劉閃給吳敬中倒酒。
“卡特中尉說，複興社的戴局長最近想在美利堅軍方拿到海軍司令的職務，吳站長有沒有想一起去美利堅發展的想法呀？”
這話不是佩姬說的，是潛伏劇情中，餘則成跟左藍見麵，彙報戴利來大津的秘密使命的時候說的。
此話一出，吳敬中跟餘則成都有些驚訝。
餘則成現在還不知道這事。
吳敬中則是震驚佩姬是怎麼知道的。
卡特隻是個通訊中尉，就算是因為形象好，總是作為美利堅軍方代表出席一些場合，也不應該知道戴局長的事情。
餘則成不動聲色地觀察站長的表情，吳敬中的笑容凝滯了一下，雖然隻有很短的一瞬間。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事八成是真的。
劉閃給站長把酒倒上。
“其實吳站長也可以考慮去美利堅競選華人議員，好處很多。比如去瑞士那邊的銀行開戶。
中立國，而且保密製度是出了名的，連美利堅的情報局都拿不到客戶信息。”
當然…後來發生的事情表明，誰規定中立國就非得完全中立了？
但是至少現在的大多數人眼中，瑞士的保密製度還是很靠譜的。
吳站長揣著手，聲音低沉有力。
“凝聚意誌、保衛領袖！我對於去美利堅當議員沒什麼興趣。”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要不是看過潛伏，劉閃幾乎都要相信他了。
看來不下點狠料，站長是不會買賬的了。
劉閃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我相信，您一定是非常公正廉潔的，但是保不齊勵進社那邊陷害您。”
他的聲音很平靜，臉上帶著微笑。
“您說複興社擔著肅奸這麼大的擔子，萬一那邊買通了哪個漢奸，說您收了人家的酒廠...”
“美利堅的議員是有議員特權的，即非經議會批準不受逮捕或審判的豁免權利。”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穆連城給他送酒廠的事情東窗事發了，國黨也沒法把他逮起來。
吳敬中的眼神變了。
陰沉、危險。
但隨即他很快地反應過來，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
“劉翻譯懂得不少啊。”
劉閃知道自己在玩火，他是瘋了才會去敲打一個複興社的特務頭子。
托秋掌櫃拿的照片也沒到手。
但是沒辦法，時間來不及了。
明年6月就要湊齊4萬美元，華爾街那邊的生意是一定來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