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掌櫃。”
見到此人,蒲秀才三人都是抱拳為禮,蒲秀才也還罷了,態度間多少有些矜持。但唐書生和雕爺的笑容就有些諂媚了。
這位禾掌櫃本名禾得勝,是行腳天下的商人,在小小的千機城中也算得上是略有名氣了,更是唐書生和雕爺最大的生意主顧。
禾得勝哈哈大笑,他是一位典型的生意人,話未出口笑三分。
“蒲秀才,真是難得一見啊。”
蒲秀才抱拳還禮,道:“讓禾掌櫃見笑了。”
“禾兄,這位就是你上次說的蒲秀才?”禾得勝身邊的一人突然問道。
“正是。”禾得勝道:“蒲秀才,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桐城的王承平掌櫃,他上次見了你的畫,那可是讚不絕口啊。所以此次與我同來,想要多帶走幾幅呢。”
蒲秀才麵露喜色,道:“王掌櫃,幸會幸會。”
“蒲秀才,你這是……”禾得勝眼珠子一轉,道:“莫非你遇到什麼難處了?”
他與蒲秀才打交道也不是一日兩日,知道這秀才天性怠憊,雖然有著一手好畫技,但隻要日子還過得下去,就很少出來擺攤。往日自己買下他的大作之時,他也是一副風淡雲輕之色,從未強求什麼。
然而,今日在麵對王掌櫃之時,他卻是態度大變,自然讓他心中起疑。
蒲秀才的麵色微微一紅,他也不隱瞞,道:“禾掌櫃,小生近日家中有事,需些銀兩救急,所以心切了些,還請見諒。”
雕爺和唐書生都是暗自搖頭,蒲秀才啊蒲秀才,你怎麼能夠在這些商人的麵前自曝其短呢?這下子你的畫可要被狠狠的壓價了。
禾得勝的眼眸微亮,目光在癱子上掠過,笑道:“怪不得今日的畫如此之多,看來秀才是將老底子都掏空了吧。”
周圍傳來一片哄笑聲,特彆是他和王掌櫃帶來的幫閒和夥計們更是笑的肆無忌憚。
蒲秀才也是自嘲的一笑,他心中並未生氣,若是這些笑聲能夠幫他換得足夠的銀子,他巴不得這些人笑得更大聲一點呢。
王承平輕輕地咳嗽一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周圍的笑聲卻幾乎是立即收斂了。
不僅僅他的隨從乖乖地等待著他的發言,就連禾得勝與他的手下亦是如此。
雕爺和唐書生麵麵相覷,他們原先猜測,這王承平隻是禾得勝的生意夥伴,但此刻看過去,卻似乎並非如此了。
“蒲秀才,在下久仰你的大名,也見過你的大作,甚是喜歡。”王承平指著地上的畫紙,道:“不知可否一觀。”
“王掌櫃請便。”蒲秀才退後一步,將一張張畫紙攤開。
他對自己的畫極為愛惜,雖然畫紙並未裱框,但卻也保養的極好。此時,隨著一幅幅的畫作攤開,也吸引了周圍眾人的眼神。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王承平看到中意處,不由地微微點頭,一臉的笑意。
禾得勝雖然也是一個商人,但對書畫也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否則他也不可能做這門生意了。此時看著一張張栩栩如的畫紙,突然輕哼一聲,道:“蒲秀才,你太不夠意思了。”
“禾掌櫃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