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兄台是武師，不是劍仙。”麵相跳脫的書生失望地說道。
“劍仙？”
蒲秀才微愣，“什麼是劍仙？”
書生比劃一個單手飛的動作，神色略顯興奮地道：
“就是禦劍飛天，千裡之外取人頭的劍仙。”
“這個…”
蒲秀才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原來是同道中人，也喜歡研究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他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打擊對方：“如果在下是劍仙，就不用搭船了。”
“說得也是。”
書生臉臉上的羞愧一閃而逝，隨即鄭重行禮道，“在下鄶城曹仲卿，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蒲秀才回禮：“千機城，蒲留仙。”
“千機城…”
名叫曹仲卿的書生顯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卻知禮地沒有多問，而是轉而介紹起其他人，“蒲兄，這些都是在下的同鄉好友，和蒲兄一樣，前往州府應考。”
其他書生也十分給麵子，紛紛自我介紹。
“在下馬躍池，見過蒲兄。”
“在下江賀年，見過蒲兄。”
“在下劉子修，見過蒲兄。”
…
蒲秀才一一回禮，從容應付。
這些人沒有聽說過千機城，他卻知道鄶城。
鄶城或許不如州府應城繁華，但科舉狀元之鄉舉世聞名，讀書之風蔚然，哪怕是千機城這麼偏遠的地方
，都聽說過。
從那裡走出的舉人數不勝數，有時甚至可以占據州府鄉試一榜榜單的十分之一，京都最後一試的金榜，也往往能見到幾名鄶城士子。
也就是說，眼前這些看上去傻乎乎的讀書人中，說不定就有往後能被稱作老爺的舉人。
當然，這隻是一個概率不大的猜測。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蒲秀才觀察發現，甲板四周的讀書人，衣衫形象都十分樸素，再考慮到他們不在船艙裡待著而跑上甲板，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用張靈兒的話來說，這些都是跟他一樣的窮酸秀才。
而鄶城家世不俗的讀書人，士子，應當都在船上二層、三層住著，無須在甲板上吹冷風。
相比之下，窮秀才中舉的概率，當然比富士子要低一些。
畢竟科舉雖然考的是學問，但學問來之不易，需要錢財家世供給。
最簡單的例子，有錢有勢可以請名師，而沒錢的窮秀才，連買一本書都要咬緊牙關。
這些東西，蒲秀才是有過親身體會的。
想清楚這一點，蒲秀才也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了。
除了剛才露的那一手，還是因為他也是一個窮秀才。
畢竟，他的衣著打扮，跟對方也是沒有多大區彆的，窮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