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二十三個邏卒,以前都是犯了事的閒漢,這次進府衙牢獄,夠他們喝一壺的!”
狄湘靈飄然而入,拍拍手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皇城司也就如此嘛,我還沒有動用多少人手,他們就倒下了!”
“姐姐威武!”
狄進由衷稱讚。
不單單是拿下這些外圍盯梢的皇城司成員,還有江湖人手的組建效率。
話說在並州陽曲之時,他還想著要認識一下狄湘靈的江湖人脈,籍此拓寬自己的交際麵,但後來由於出了朱兒那檔事,得杜衍舉薦寄應開封府,就沒了機會,否則正常的話,他如今還在家鄉備考秋天的解試,怎會來到京師?
不過按理來說,京師會更難施展的開,畢竟明麵上的江湖大勢力,就有忠義社、乞兒幫和盜門,京師近百萬人口,魚龍混雜,臥虎藏龍,想要在這裡占據一席之地,太難了。
之前狄湘靈每日都外出忙碌,狄進知道她是為了幫到自己,但覺得就算以姐姐的能力,最少也要半年才能初見成效,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可靠的幫手。
先是逼迫奸夫溫大夫乖乖去開封府衙自首,讓官方獲得一條關鍵線索,然後借由推官呂安道帶人前來通知最新進展的機會,巧施妙計,把守在外麵的皇城司邏卒逼出栽贓,借開封府衙關人進去。
“不過這也就是宋朝的皇城司,明朝的錦衣衛也有隱藏身份執法的時候,但他們如果被抓了,馬上就能展露身份,而這些皇城司邏卒身上都不乾淨,敢露身份,指不定就被陳公裝作不知情,直接弄死了……”
江德明或許覺得自己已經夠威風了,耳目遍及京師,想偷聽隱秘就偷聽隱秘,想煽風點火就煽風點火,但狄進作為後來人,實在覺得這個特務組織夠可憐的。
錦衣衛哪還需要在外麵守著,早就衝進來抓人了,罪名什麼的現場寫,後世電影裡麵有的橋段是藝術化加工,有的還真就不及古人當權者的囂張,那才叫真正的強權,踐踏公理,無所顧忌……
現在這江湖與廟堂的小小配合,就能讓外麵的皇城司手忙腳亂一段時間,狄進重新衡量了對方的威脅程度,倒也沒有膨脹,反而沉聲道:“皇城司在朝局高層上不得台麵,但在京師民間威風慣了,確實沒想到會被人反過來汙蔑,此次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會重整旗鼓,我準備趁著對方措手不及的時候,直接去劉府,破了案子,一錘定音!”
狄湘靈有些擔憂:“有把握麼?”
“現在去,把握相對最大!”狄進道:“越往後拖,越是對我們不利!”
狄湘靈頷首:“那成!我幫你盯著皇城司,必要時拿下他們!”
“不!現在開封府衙的溫大夫反倒是首要,這個人是關鍵,不能被滅口!至於皇城司……”狄進沉聲道:“不到萬不得已,姐姐不要出手,此次隻是小小的交鋒,真正你死我活的是朱氏一案!”
狄湘靈有些擔心:“萬一皇城司惱羞成怒,對你下手?”
狄進笑道:“如果他們那麼做,反倒是好事,所有文人士子都會站在我這邊的!就怕他們使陰險手段,不敢直接出麵乾擾我,卻去挑唆利用國子監的學子,讓文人之間互相撕……姐,你給公孫策帶個消息,讓他幫我拖延一下那邊的人……”
說到這裡,狄進有了另一種擔心,又叮囑道:“對國子監學子的時候,讓公孫策不要太囂……彆太讓人下不了台!”
狄湘靈失笑:“聽你說過這個人,恐怕他的性子是很難改的,我把話帶到吧!”
……
與此同時。
狄家待客的前廳,呂安道正在聽著手下的稟告,片刻後點了點頭:“將這些閒漢押過去吧!”
對於這群剛剛落在手中的家夥,對方不承認自己是皇城司的邏卒,他也不知道對方是皇城司的手下,大家心照不宣。
隻是當狄進走進來,這位推官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深意:“狄郎君,對於案情可有新的想法?”
這本是例行詢問,未料狄進直接道:“呂推官,太後此前有言,我必須留在府上破案,但如果已經發現了真相,是否可以進入劉府,指證真凶?”
呂安道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狄郎君,你一旦踏出這間宅子,就必須將此案徹底破了,不然太後那邊,恐難以交代!”
狄進當然清楚,現在出馬就沒了退路,但他小勝了皇城司一步,卻不能被動地等待敵人繼續出招,而是必須快刀斬亂麻:“我明白!”
“好!”
呂安道立刻道:“我們走!”
於是乎,在外麵賈顯純還在跳腳的時候,屋門打開,一行人走了出來,被簇擁在中間的,正是一位大袖襴衫,眉毛鋒利秀挺的士子。
“狄仕林!”
賈顯純下意識地避到一旁,一眼就將注意力落在對方身上,然後意識到了什麼,麵色沉下:“不好!這家夥莫非要去破案了?開封府衙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麼,此人敢逆著聖人的意破案?唔……”
雖然還不願意承認,但賈顯純清楚,一切仰仗主子意思的,是他們這些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的幸進之徒,而不是這些走科舉之路,為人做事堂堂正正的士子。
相反越是有權貴壓迫,越是有太後乃至官家以權壓人,越會激發起這些文人士子的反抗欲望,並且在事後獲得巨大的聲望回報……
所以這一刻,賈顯純眼珠子轉了轉,準備遵守都知的法子,以文人鬥文人:“去!馬上去國子監,告訴那些士子,狄仕林出來了,就要去太平坊劉府,讓這些士子將他堵在劉府之外,不得分身……伱們則抓緊時間,去開封府牢獄,速速將那個大夫處置了,手段粗糙些就粗糙些,隻要人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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