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狄青是何人的部將?原來是官家的嫡係!(1 / 2)

大宋神探誌 興霸天 9232 字 5個月前

“狄青是何人的部將,如此勇猛……不會是狄氏的家將吧?”

“等一等!”

“遼人敗了?全被殺光?”

楊懷敏懵了許久,才猛然回過神來,尖叫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這一尖叫,周遭的目光全部看了過來,杜衍和狄進還能保持官場的禮節,那些將士的眼神就相當不屑了。

對於閹人,武人向來最沒好感。

一群沒了卵的東西,還想作威作福?

尤其是監軍,最是可恨!

“楊走馬這邊請。”

狄進等待他尖叫完畢,對著杜衍低聲說了兩句,才伸手邀請:“閣下既有監軍之責,此戰詳細,還是要記錄,呈交中書的!”

“啊……對!對!”

楊懷敏恍惚地應了聲,跟著狄進下了城頭。

亦步亦趨地跟了一段路,前方的狄進突然側身讓開,楊懷敏眼前一闊,這才發現寨中一處後場上,堆積著橫七豎八的屍體,之前濃鬱刺鼻的氣味正是從這裡飄出。

此時一群士兵帶著民夫,正在有序地扒下屍身上的器具衣物,脫得光溜溜,再堆到旁邊。

這群屍體很富裕,一看就知道是契丹子弟,亦或是契丹貴族身邊的親衛,投射、近戰與甲胄齊全。

投射兵器為膠弓和箭鏃,近戰兵器則是骨朵、斧鉞、標槍、長矛、鐵叉,皆是經久耐用,兜鍪甲胄普遍是紮甲,兜鍪體分四瓣,前額正中有鐵葉護鼻。

所以現在士兵和民夫們扒得都很開心,大宋彆看武器花裡胡哨的,但製式軍械質量向來不過關,能扒下遼國的,絕對是一大收獲,若是論功行賞,賜給有功的河東將士,有的甚至能傳家。

“禍事了!禍事了!”

而楊懷敏看著看著,也顧不上胸中翻湧的胃液,隻是不斷喃喃低語。

這是殺的遼人無疑了,絕對不會是偷偷到遼國那邊的朔州,殺了些老百姓冒功,於他而言,簡直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六神無主:“這可怎麼得了啊?遼人要打過來,要打過來了啊!”

“楊走馬不必如此驚惶,蕭將軍此前就有言,邊關不寧,有不少盜匪無惡不作,此前劫掠我朝百姓,就是這群賊子所為,如今被誅,亦是罪有應得!”

狄進淡淡地道:“昨日這夥盜匪進攻大石村,村中鄉勇拚死抵抗,將之擊退,不料賊首撤退後惱羞成怒,集五百精騎,再度來犯,恰逢狄將軍巡視周邊,將盜匪引入石峽穀內全殲。”

楊懷敏呻吟道:“五百精騎……是賊?”

狄進道:“當然是賊,遼人以弓馬立國,馬匹從來不是稀奇之物,在遼東更有江湖會社性質的馬幫,其中也有上千精銳騎兵,這遼西為何不能有?”

楊懷敏的怒火漸漸壓過了恐懼:“這些軍械裝配,豈是賊匪所有?”

狄進反問:“楊走馬去過遼國?”

楊懷敏滯了滯:“沒有。”

狄進道:“既然沒有去過遼國,你又怎知遼國的賊匪器械不精?莫非楊走馬認為,是遼軍撕毀盟約,故意派出五百精騎,犯我疆域,屠我村落麼?”

楊懷敏臉色鐵青,惱羞成怒,仗著自己如今的監軍身份,也不客氣了:“狄待製,任你如何分辨,都不能否認輕啟戰端的事實,你將太後、官家之命,將兩府的決議,置於何處?”

狄進眉頭微揚:“澶淵之盟來之不易,任何一方都不該破盟棄約,這本就是我與遼國使臣外交往來時,反複強調的事情,即便楊走馬未曾趕到,傳達上命,杜公和我也是這般執行的!然遼人賊匪入我宋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準備屠村,難道就放任不管麼?”

楊懷敏急了,聲音越發尖細:“你知道他們不是賊,驅逐便是,為何要將遼軍的精騎殺光,那可是遼軍!!”

狄進臉色也微微沉下,聲音更是冷了下去:“楊走馬,我敬你是走馬承受,便再重複一次,雁門關外的蕭將軍,都認定這群人是賊匪,你三番五次卻要往遼軍身上攀扯,目的何在?”

“伱!你!”

楊懷敏又驚又懼。

他到目前為止,腦袋還是有些發懵,其實並不完全清楚這場勝利到底意味著什麼,卻又下意識地認為,絕對不能讓對方將這場勝利定為對遼人賊匪的勝利,不然的話,自己這所謂的監軍,就成了個擺設與笑話。

但正麵對抗這個在屍堆前麵談笑風生的經略相公,他的心頭終究有些發怵,眼珠轉了轉,準備換個突破口:“那個……狄青呢?讓他來見本走馬!”

狄進並未阻止,而是淡淡地道:“狄殿直受了些傷,正在包紮,我領你過去吧!”

狄青確實在不遠處的屋舍內包紮傷口,赤裸著上身,身側放著一個沾著血汙的麵具,神情淡然自若。

這位的用兵之道,不僅是求穩,一旦抓住戰機,向來是身先士卒,衝殺在前,勇不畏死。

此前在陝西跟西夏軍交戰時,狄青便戴上麵具,披頭散發地帶頭衝鋒,與西夏人的七場大小交戰中,受過刀傷,中過流矢,但即便是較難處理的箭傷,也是稍微休息一會,就再度上陣衝殺。

曆史上西夏人就是畏懼他的勇猛無敵,稱其為“狄天使”,這個世界由於狄青與西夏交鋒的次數還少,尚且沒有那麼廣泛的威名傳播。

即便如此,正因為狄青是這個風格,手下人才服氣。

該狠的時候狠,該穩的時候穩,人家用命拚出來的功績都能冷靜地放棄,謹記窮寇莫追,為手下將士負責,哪裡還有不服氣的?

楊懷敏很不服氣。

能打有個屁用,國朝的武人就算立下再大的功績,也是受各方監督的,尤其要聽命於監軍。

所以當他來到狄青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一番,冷冷地道:“你就是狄青?”

狄青起身抱拳,牽扯到傷口,手臂上的鮮血又滲了出來,狄進見了扶他坐下:“狄殿直此番剿匪有功,不必多禮,這位是原內侍省都知,現河東路經略安撫司走馬承受楊懷敏,對於剿匪之事極為關切,你坐下說於他聽吧!”

“末將見過楊走馬!”

狄青行禮後,依言坐了下去,旁邊的親兵趕忙重新為其包紮傷口。

楊懷敏眼中閃過憤恨之色,冷冷地道:“依狄待製之言,你巡視堡寨時,偶遇遼人‘賊匪’……既是巡視,帶了多少人手?”

狄青道:“三百人!”

“什麼!”

楊懷敏眼睛瞪大:“你滅了五百遼人精銳,隻用了三百人?”

戰場廝殺,勝敗乃兵家常事,再強的軍隊也做不到常勝不敗,而在劣勢時保持有生力量,敗退時儘可能地維持陣形,再用最短時間內重新組織起攻勢,這才是真正可怕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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