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該感謝你們。”她再次對餘秋堂說。
餘秋堂指指前麵的王浩峰,“要感謝,你就多感謝感謝我這位兄弟,老柳可是他從灌木叢背出來的,你看看他的胳膊,是不是很多劃痕,那就是背你爹時留下的。”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啊!”春燕其實沒有怎麼在意王浩峰。
王浩峰身高不高,長相也很樸實,是真的平平無奇,就跟普通農村的男青年沒啥區彆,除了身體壯實點,彆無其他優點。
若是隻論外貌,甚至還趕不上餘秋江,更不說碰瓷餘秋堂。
餘秋堂的容貌繼承了母親和父親最優秀的組合,而母親當初嫁到餘家,可是委實驚豔了村裡人,紛紛背後說除了她是二婚,基本就沒任何缺點。
王浩峰有些意興闌珊,低著頭回了聲,“沒事,不用謝我,半路碰到肯定要伸把手,不算什麼大事。”
“哦。”
春燕看王浩峰不怎麼熱情,以為他就是那種性子,便主要和餘秋堂說話。
餘秋堂則是心裡暗暗遺憾,自己這個兄弟,真是一根筋,若真是喜歡人家姑娘,你好歹也爭取下嘛。
剛才大虎提到“你家男人”,春燕明顯很不高興,這說明有可能所謂的男人,根本和春燕還沒成,而且春燕並不感冒那個男人。
這不就是還有機會。
加上現在他又是老柳救命恩人,更是能得到老柳的支持,一切還說不定呢。
就因為一句話,輕言放棄,小夥子還是太年輕,臉皮太薄。
要是換做自己,早上了。
可惜的是,自己心裡早有米雅麗,不會放其他任何女人,米雅麗上一輩陪他辛苦過了一輩子,這輩子日子過好,也讓她好好享福。
老柳家的院子很大,至少有一畝,剛轉到前麵,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果然推開黑漆大門,就看到院子裡曬滿了藥材,奇奇怪怪,各種顏色都有。
“來,麻煩將車趕進來,這位大哥。”春燕將門檻拔掉,領著騾子車進去。
在王浩峰的幫助下,大虎將老柳的血衣服脫掉,又換上乾淨的衣服。
“山裡條件有限,所以傷口隻能處理成這樣。”餘秋堂在旁邊說。
“已經很好了,這麼長的傷口,沒有處理,人肯定堅持不了多久,你們真的是太好心了。”春燕幫安置到床上的老柳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大虎聽了,轉身就又是對兩人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搞得王浩峰差點沒彈跳起來。被餘秋堂攔住後,大虎又憤憤不平地說,“春燕,這次你男人回來……”
“誰男人啊,哥,趙鬆是趙鬆,我是我,不管咱爹咋想,我也不會和趙鬆在一起,你要再這樣喊,我要生氣了!”
春燕打斷大虎的話,像個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倒出一堆子彈。
說著說著,她下意識看了眼餘秋堂,看到餘秋堂也正在盯著她說話,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急忙扭過腦袋。
“你生氣,我還生氣呢,明明他陪著咱爹一起出去,咱爹現在成這樣了,他人呢,影子都不見一個,什麼東西!”
“那你問他啊,問我乾嘛,我又管不了他的事情,你以後少在我麵前提起他,聽到就煩。”
春燕將老柳身體擦好,蓋好被子,轉身臉色緩和許多,甚至帶著點點笑意,“還沒問,兩位大哥咋稱呼?”
餘秋堂看王浩峰沒有吭聲,便笑道:“我叫餘秋堂,這是我兄弟,王浩峰,我們都是離這裡十幾公裡外的王家莊人。”
“王家莊,那不是猴頭嶺那邊嘛,還挺遠的,”春燕感歎著,又道:“那你們真是辛苦了,跑這麼遠將人給我們送回來。”
這種感謝的話,餘秋堂聽的耳朵都快要生繭,也就笑笑。
“這樣吧,餘大哥,也快到吃飯的點了,到我們家吃個便飯吧,等我爹醒了,我們再想想如何報答你們。”
“不用了,”餘秋堂看看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想想返回去怕是太陽就要落山,便說道:“柳大夫就交給你們,我們先回去了。”
說著拉了一把王浩峰,就準備朝外走。
“彆,不準走!”
柳春燕情急之下,急忙拉住餘秋堂的胳膊,“急啥啊,你們這麼辛苦將人送來,哪能這樣回去,至少吃頓飯吧!”
“不吃了吧,回去也能吃,走的太晚,路上也不好走,還挺遠哩。”
“那也不行,”柳春燕嘟了嘟嘴,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很沒禮貌,急忙又隱了去,“我爹還沒醒來,你們就這麼走了,他肯定會怪我們,是不是啊,哥?”
“怪我們什麼?”柳大虎不解地問。
柳春燕氣得差點就給兄長一腳,“他們可是救咱爹的恩人,你就這麼讓走了,你說咱爹怪不怪?”
柳大虎這才反應過來,也上來攔住餘秋堂,“不能走,等我爹醒來再走。”
餘秋堂看兩人架勢,是真不打算放開,無奈笑笑,“那行吧,我就稍微等會,柳大夫醒來後我再走,行不行,峰子?”
“行唄。”
王浩峰悶頭回聲,又道:“我出去看看騾子。”轉身出去了。
柳春燕隻當他就是這樣的人,便對餘秋堂說:“那你們先坐,我這就去做飯,做飯很快,保證很快就能吃到。”
“真不用這麼麻煩……”
“你就坐著吧,要是你不吃我們的飯啊,放出風去,人家會笑話我們,說我們老柳家受了人恩惠,不知報答人家,是沒良心,你說對不,哥?”
“對吧。”
柳大虎感覺跟不上妹妹的節奏,像個傻大個,偶爾柳春燕問個啥事,他就像大腦宕機了,迷迷糊糊的樣子。
柳春燕說著,就要出門去廚房。
這時,老柳突然發出一聲“哼”,她即將踏出門口的腳步又停下來,轉身跑到炕前,“爹,你醒了?”
老柳迷迷糊糊,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眉頭蹙得很緊,好像正承受著什麼痛苦。
“爹,你咋了?!”
柳春燕一急,急忙查看父親傷口,這一觸碰才發現父親的身體滾燙滾燙,好像是發了高燒。
“我爹好像發炎了!”她焦急地喊了聲,卻沒喲向著自己的哥哥,而是看向餘秋堂。
餘秋堂聞言來到坑邊,摸摸老秦的腦袋,也是一愣,“溫度不低,確實有點發炎,這樣,你們家裡有沒有消炎的西藥?”
柳春燕搖搖頭,“我爹從不用西藥,他平時治病救人都是用中藥。”
“那不行就送醫院吧,必須儘快消炎,另外,你看看家裡有這些藥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