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虎和村民的簇擁下,騾子車繼續向前走了段,來到一戶院落的牆背後,正要朝前轉呢,就看到一老一小兩個女人從門前轉來。
一位五十左右的婦女。
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豐碩姑娘。
婦女符合所有這個年代農村婦女的基礎特征,一臉的慈祥和風霜,頭用個白色毛巾包著,身上衣服有些年代,肩膀和衣服下擺上都打著補丁。
而姑娘則是讓人眼前一亮。
她身著一件樸素的花布衣裳,衣裳的顏色已經褪去了些許鮮豔,但卻透著一種樸實的美。頭發烏黑亮麗,編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垂在她的肩膀兩側,隨著走路輕輕擺動。
西北特有的強紫外線,讓她的皮膚被曬得微微發紅,身材飽滿卻不臃腫,健康而修長的雙腿被紅色的褲子緊緊包裹,露出迷人的線條。
可能是剛才還在乾活,她手上沾滿了泥土,這樣的農村年輕姑娘,宛如田野間的一朵鮮花,雖然樸素,但卻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餘秋堂是在大城市生活過的人,也在那些自媒體裡見過很多漂亮姑娘,但不得不說,這個姑娘,在他見過所有女人裡,都是獨一份的魅力。
她有種原始,單純,但卻又充滿誘惑的魅力,明明沒有刻意去做什麼,卻讓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並且跌入她的明眸裡。
好好好,拿這個考驗乾部是不?
餘秋堂突然驚醒。
你在乾什麼,可不要亂想,你美麗善良的妻子還在等你呢。
這時,他才發現騾子車不知何時停下。
剛要讓王浩峰趕緊吆喝騾子,就看到這家夥也是癡癡盯著人家姑娘看著,鞭子揚到半空,遲遲沒有抽下來。
眼珠已發直。
丟人的家夥,他輕輕戳戳王浩峰的後背,示意他趕緊點走,不要將王家村的臉丟到人家老柳林村。
周圍好多鄰居,也不能直接說。
“啊……”王浩峰這才反應過來,有點尷尬地開始趕起騾子,車又慢慢朝前走著。
這時,那姑娘卻加緊幾步上來,待看到車裡的老柳,神情立刻變得焦急起來,“哥,咱爹這是咋了?”
“能咋了,?問問你男人去。”大虎沒好氣地說。
男人?
餘秋堂下意識看了眼王浩峰。
他隻有一瞬間的可惜,但轉瞬就過,這個年齡的姑娘,有對象很正常。可王浩峰卻突然像霜打了的茄子,肉眼可見的肩膀低垂下來。
這小子,隻是看人一眼,就心動了啊。
他心裡暗暗發笑。
這姑娘模樣這麼俊,父親又是老柳這樣有聲望的大夫,估計上門提親的人,能將門檻給踩斷,那還輪得上他王浩峰。
可憐自己這位哥們,情竇初開,就被迎頭一棒。
“你胡說啥啊,”姑娘瞪了大虎一眼,扶著騾車朝前一邊走,一邊對後麵鄰居說:“叔嬸大哥嫂子們,你們都回去吧。”
“那行,春燕,你們趕緊讓柳大夫歇著,需要我們的幫忙的,就直接來喊大夥。”
“是啊春燕,可千萬彆客氣,柳大夫平時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都記得他的恩情呢,要是客氣,就把我們當外人了!”
“我看這柳大夫臉色很差,傷的恐怕不輕,不行的話還是到鎮上衛生院看看吧?”
“看你操的這心,人家柳大夫就是醫生,難道還不知道自己身體咋樣,有你說的道理。”
“……”
眾人在背後議論紛紛,但都充滿關切。
餘秋堂感知著這種氛圍,想想自己村子裡的事情,頓時覺得還是人家小村子更好,人少,人際關係也簡單。
不像他們村子,有好人,也有各種心術不正的家夥,搞得村子氛圍不那麼順暢,經常早上天還沒亮,就聽到吵架聲。
車子轉到前麵,中年女人也跟過來,比比劃劃半天,餘秋堂才發現她原來是個啞巴。
等周圍人散去後,春燕這才從剛才的驚惶裡恢複神情,想起還沒給餘秋堂兩人打招呼,這才擠出個笑容,“謝謝你們救了我爹。”
餘秋堂笑笑,“也是碰到了,應該的,在山裡行走,彼此本該照顧著,我想若是遇見我們出事,柳大夫也不會袖手旁觀。”
王浩峰則是低著腦袋,隻是盯著腳背看。
悶頭趕車。
春燕打量著餘秋堂,仔細一看,才發現救父親的年輕小夥子,竟然長得還挺好看。
瘦是瘦了點,但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笑起來很溫和,有種他這個年齡少見的成熟感。
這種小夥子,她們這個小村子還真少見。
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這個眼神,餘秋堂自然看在眼裡,隻好再次給予笑容。
“哦,對了,你們碰到我爹時,有沒看到其他人?”
“好像沒有。”
餘秋堂忽然想起柳大夫說過他和兩個人一起進山,便又問道:“你莫非說的是柳大夫的徒弟?”
“爹提過啊?!”
春燕低頭看著老柳,他昏昏沉沉又睡著了,可能流血有點多,這會人顯得迷迷糊糊,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提到過,說是和兩個人一起進山,一個是病人還是什麼,還有一個徒弟。”
“對,我還忘記問了呢,恩人,趙鬆那小子哪去了?”一旁的大虎突然插嘴問。
餘秋堂初聽有點懵,很快反應過來說的大概就是是那個徒弟,想了想,沒有將老柳提到的說出來。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他大概能猜測到那個叫趙鬆的,或許就是大虎口中春燕的男人。
摸不清楚人家關係狀況,就先不能說話,免得等下尷尬。
“沒見到啊。”
春燕點點頭,似乎並不感到擔心,反而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