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堂三人此趴的位置處於猴頭嶺頂一小峰,而熊奔跑的則是另外個小峰,兩峰中間隔著幾十米深的凹穀,但兩座山峰直線距離不到百米。
剛好在五六半有效射程範圍。
一般的獵人,控製五六半精度大概在八十米以內,再遠的距離就相當難打中。
一方麵是獵人的眼力看不到那麼遠,距離太遠,會讓目標大小失真,這個年代又沒有瞄準鏡,很難鎖定要害。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槍的限製。
同樣是五六半,這個時期的槍身比較重,例如餘秋堂拿在手裡這杆,全裝彈的話,重量已超過十斤開外。
而後世普遍用的五六半,重量大概在七斤左右,即使全部裝填好子彈,也就將將八斤不到。
槍越重,後坐力越強。
本來7.62毫米子彈口徑大,需要的推動能量也大,槍的操控難度也隨之提升。
很多人也就是第一槍還能壓住槍,一旦沒有擊中,就算將彈夾點空,也可能隻是描邊大師,完全造不成實質傷害。
“快看,前麵是個啥東西?”
餘秋堂一直跟隨著的熊,王浩峰眼尖,突然在熊前麵一百多米,發現有個黑乎乎東西也在跑。
“是隻小熊吧?”
餘秋江辨識會,猜測道。
“說不定是個狗,”王浩峰搖搖頭,惋惜地說:“可惜看不到身子,離的太遠了。”
餘秋堂剛開始也以為是個啥東西,可仔細定睛仔細一看,頓時眉頭一皺。
“是個人!”
“啥,人?!”
兩人均是隨之一愣,都睜大眼睛看向對麵,而那個影子也因為角度問題,露出上半截身體,“還真是個人啊。”
頓時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咋辦,堂堂,快想想辦法啊!”王浩峰看到狗熊離人越來越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不住戳餘秋堂。
他這種熱心腸,根本見不得人受難。
餘秋堂卻眉頭深鎖。
他快速估計兩處距離,在熊高速前行中,想將它直接射倒,實在是天方夜譚。
莫不說能不能打到,即使能命中熊的身體,隻要不是要害,那熊可能會更加狂暴,前麵的人反而更沒活路。
可若是不管……
實在是難以心安。
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又被自己看到了,若是這樣當著麵被熊拍死舔了,他恐怕會一輩子都難受。
“快啊,堂堂,馬上要追上了!”
王浩峰因為太著急,手把餘秋堂的手臂都捏疼了。
餘秋江在旁邊沒有說話。
看王浩峰這樣,便將他使勁拉在邊上,“不要影響堂堂,要救人也要有辦法,位置離這麼遠,你讓堂堂拿什麼救?”
“可是……”
“救人不也要看情況,有這個能力才能救,沒能力……”
“噓。”
餘秋堂示意兩人不要吵,這樹上還有一隻半大的熊呢。
這不要將這隻也驚動了。
眼看著對麵山梁兩個身影越縮越近,最多還有二三十米就要重迭,他盯著狗熊許久,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時,舉槍就射。
他的目標並不熊,而是熊前麵十幾米處。
如果能利用這槍的落點,配合槍聲,讓熊知難而退,是解決危險最好的辦法。
若是不能……
那就隻能等下直接射熊,那就是聽天由命。
“嘭!”
子彈衝出槍膛,直接衝在狗熊前麵,山穀裡回蕩著巨大的回響。
那邊的熊忽然刹住腳步,原地直接站起來,露出胸前白色的身線。
果然是隻成年的黑熊。
狗熊也就是黑熊,其實一般不容易,也不喜歡站立,棕熊才喜歡站起來。
願意站起來的都是成年老黑熊。
狗熊站起後,雙手垂在腰間,呈現一個防禦的觀察姿勢,快速四處打量。
突然,他轉頭看到這邊的餘秋堂三人。
先是微微一怔,沒有動作,但轉瞬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竟是直接從山梁上垂直衝下來,加足馬力朝三人撲過來。
“完蛋,它怒了!”
王浩峰急忙將手裡的弩上好弩箭,斧頭也放在趁手位置。
餘秋江幾乎和他保持相同動作。
“不要慌,弩收起來,你們命不中要害,基本沒用,它是不會給第二次填裝弩箭機會……”
“那咋辦啊?!”
“直接用斧頭,江哥你就用侵刀,但不要硬抗,熊會直接咬斷柄,儘量和它們迂回……”
“嗷~”
這邊還防備著大熊呢,後麵的熊也從樹上衝下來,竟是直接朝大熊衝過去。
經過三人附近,震的地麵“噗噗”作響。
好吧~
原來我等待的母熊,就是你啊。
餘秋堂示意王浩峰和餘秋江安靜,他屏住呼吸盯著熊,看著他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大,速度也慢了許多。
“嘭!”
然後一槍打出。
應該是命中了。
狗熊奔跑的速度為之一緩,身形晃動幾下,然後又開始發動二次加速。
而這邊的小熊,也終於衝到山梁上,開始朝母熊奔馳而去。
餘秋堂趁機又是一槍,這次也打中了,熊的身體突然仿佛被重錘捶了一下,側著倒下翻了幾個滾,然後才艱難爬起來。
此時,熊離三人的距離已不足五十米。
小熊也已跑到兩母熊身邊。
它圍著母熊轉了幾圈,用頭反複蹭著母熊身體,發出嗚嗚聲。
餘秋堂沒有急著繼續開槍。
他現在還有三顆子彈,不能繼續浪費,需要給回去路途至少準備兩發,如果全部用在這裡,萬一下山途中遇見危險,就有點麻煩。
他在等待更好的機會。
一擊致命的時機。
王浩峰和餘秋江此時心跳都已加劇,遠處還沒覺得,現在隻有幾十米遠,才看到熊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壯實,恐怖。
甚至能看清熊一尺多長的爪子。
如果被那雙爪子配合著熊力插過來,怕是鋼板都能被插透吧,更不用說人。
母熊在小熊的舔舐下,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它緩緩站起身,朝餘秋江三人看眼,又看看對麵山梁,仿佛陷入兩難境地。
良久。
它忽然原地站起,對著餘秋堂三人方向就是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