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嘛……咪
宏大的佛音禪唱，仿佛整片陰間大地都在發聲，直入靈魂深處。
然而象征慈悲與渡化的佛音，此刻落在了張清源耳中卻是宛若魔音貫耳，讓他煩躁不安，腦海中關於紅衣厲鬼的記憶不斷翻出，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縷縷了怨氣，眼中瞳孔都出現了異樣。
他這正常的陰魂都受到了影響，更不用說活動在陰間野外的那些凶神惡鬼，此刻更是無比的狂躁，瘋狂的嘶吼著，似乎要將心中的癲狂宣泄出來不可。
“前輩，到底怎麼回事？”張清源哪還敢站在船邊，早就縮回了烏篷裡。
趙縉沉著臉，四處打量了一番，道：“我也說不好，從來沒有見過，有點像是佛門大能降臨陰間……”
說話間，無數陰魂更加狂躁了，瘋狂的嘶吼，甚至能看到有兩岸陰魂失去理智，衝向了他們所處的陰河，隻冒出一個泡泡就沒了蹤影。
“好了，看著應該沒什麼大事，我先先回酆都城再說，天塌了有高個頂著，關我們什麼屁事？”趙縉突然淡定了下來，一點也不慌。
話音落下，不等張清源反應，小舟便朝著上遊劃了出去。
跟來時一樣，速度快的有些離譜，河岸兩側的景象都變的模糊起來，甚至原本在耳邊糾纏的鬼嚎聲都消失不見，這是小舟超出了音速的表現。
短短幾分鐘，小舟再度停下，一條黃泥路出現在了岸邊，而沿著黃泥路的方向看去，能看到一座雄城屹立在大地的儘頭。
“快走！”
趙縉這下有些急了，往下一跳，直愣愣的便踩著黃泥路朝著酆都城奔去，這動作之迅猛，哪有半點老年人的模樣，明明上一秒還是公交車道德綁架搶座位的老頭，現在直接甩開博爾特一條街。
船停下，鬼嘯聲重新傳來，張清源不敢耽擱，一躍而下，跟上了趙縉，否則再等一會兒那老家夥能直接跑沒影了。
黃泥土兩側，遊蕩在陰土荒野之上的陰魂厲鬼同樣陷入了瘋狂當中，濃重的陰霧激蕩飛舞，如同颶風海嘯一般，可以想象裡邊究竟有多混亂。
天上的佛光刺破雲層之後，在大地上投射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柱，仿佛深淵之中的希望之光，救贖之光，異常耀眼。
隔著老遠，僅僅是看一眼，仿佛都能感受到一種超脫，升華的愉悅感。
宏大的佛音漸漸變得清晰，甚至能夠聽清了其中的一些音節，隻不過張清源對佛經不是太了解，不知道念的是什麼。
然而，原本在前邊急速奔跑的趙縉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張清源反應不及，差一點點就撞上去，這事要是換成陽間，在換成彆的老頭，估計當場就躺下，沒三萬塊錢是彆想走了。
“怎麼了？突然停下。”
趙縉一臉凝重，回頭給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道：“你聽，這佛經講的什麼？”
“我哪知道……”
張清源突然頓住，經過趙縉這麼一說，原本聽的不是太清楚，也不太明白的佛經，突然詭異的湧入了他腦海中，
【……吾涅盤後，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啖肉，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法欲滅時，女人精進，恒作功德。男子怠慢，不用法語。眼見沙門，如視糞土，無有信心……】
張清源有些出神，嘴裡喃喃道：“法欲滅時……《法滅儘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