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現代黨(2 / 2)

姑娘們倒不像崔玉卿想得那麼多,連連催促她繼續往下講。

而崔玉卿卻又開了口,“那您為何來這個世界?”

“當然是完成我的使命。”陸藍紫笑而不答。

崔玉卿還想追問什麼使命,但有姑娘已經替她開口了,“是不是你剛才說的要改變女子命運?”

陸藍紫將錯就錯點頭回答,姑娘們心下落定,催她繼續講課。

陸藍紫也如她們所願,“母係社會有八大姓氏,分彆為:姬、姚、媯、姒、薑、嬴、姞和妘。那時候人們主要靠采集、狩獵和家畜飼養。而這些母性是最擅長的,她們在生產和經濟生活中、在社會上受到尊敬,取得主導地位和支配地位。隨著她們越來越重視采集和家畜飼養,她們漸漸喪失戰鬥力,從而淪落為奴隸,正式邁入父係社會。”

說到這裡,姑娘們動了動嘴唇,驟然色變,陸藍紫指著那幾個小腳女娘,“所以男人熱衷將女人圈養,讓她們變得纖弱嬌柔。這樣才方便他們統治。”她頓了頓又道,“父係社會為了維係自己的統治,就將無父無夫的國度變成男主外、女主內。為何要這樣?因為這樣他們可以共同撫育孩子,而且還能占據主導地位。這是文明的進步。”

說到這裡,性格暴躁的甄小巧握緊拳頭,“這怎麼能是進步?明明是……明明是災難。”

是,這的確是災難,但隻是女人的,陸藍紫搖頭,“母係社會隻有女性撫養孩子,男性被遊離在外,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從一開始這個製度就埋下隱患。而父係社會是夫妻雙方共同撫養孩子。雖然男女不平等,但是孩子比以前得到更多。”她又道,“你們是不是常有感想,為什麼同樣是父母的孩子,父母更願意將資源給哥哥弟弟,而不給你們。是不是經常也會被罵賠錢貨?”

這些臟話無疑是難堪的,但姑娘們卻很坦然,也覺得憤怒。

為什麼隻是一個性彆,她們就要被罵得如此難得。她們不想承認自己是賠錢貨,但是她們又證明不了。因為整個社會根本不給女子翻身的機會。

當她們稀稀拉拉點完頭,陸藍紫繼續開口,“你們現在年紀還小,還沒有正式邁入婚姻,但是你們可以通過女性長輩的婚姻可以窺探自己的生活。你們將來的日子並不見得比她們好過多少。許多結了婚的女性會發出一個感慨:在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其實這句話說得並不完全準確。她以為結婚後才是外人,其實早在她生下來,確定性彆後,她就是這個家的客人,她總有一天要嫁出去,是這個家的外人。誰會給一個外人投入大量資源呢?從經濟學角度,這是虧錢的。農民隻是讀書少,但若是一廂情願認為他們傻,那就太自以為是了。

沒有比農民更懂得適應這個充滿壓迫的社會。他們懂得在如此嚴苛的社會環境中找出更適合自己的路。那就是不將有限的錢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那就是不要賠錢貨。

想要改變這個窘境,想要原生家庭也給予女性同等資源,那就是讓女性也有延續姓氏的權利。

給孩子冠母姓,這就是從根本上改變原生家庭存在的不平等。”

她定定看著她們,“我講這些跟你們聽。就是告訴你們想要改變這個男女不同等的製度,一是要有足夠多的暴力。什麼是暴力?就是你們現在手裡拿的武器,它比大榮朝的武器更先進。這些武器可以彌補你們體力上的懸殊。第二是生產力的進步。從狹義上講,生產力是人類創造新財富的能力,就拿農具來說,耕地用的是鐵,而在原古時期用的是骨刀。骨刀就是用動物骸骨做的刀。而我們的生產力是高產種子。”

她在大家麵上逡巡一圈,“因為有高產種子,我才可以供你們頓頓吃到飽。許多人不相信,但是你們也種過地,應該能從玉米和稻子上看到兩者的區彆,也能估算出畝產。”

她之前說高產種子其實有些人是持懷疑態度,而有些人卻是相信的。而這些人大多數是農家姑娘。她們種過田,知道玉米和稻子長什麼模樣。

那些去稻田拔草的姑娘們也跟隔壁稻田做過對比,陸老師家的稻穗的確要更為飽滿。她們現在也識數了,雖然給不出精準預測,但是產量翻兩倍還是沒問題的。

她這話一出,就有許多姑娘替她證明,“陸老師說得對。不信大家明天可以去瞧瞧稻穗。旁邊那家的稻田也是好田,但是稻穗長得就不如陸老師家的。”

真金不怕火驗,而且隻是簡單的對比,大家還是會的。於是陸藍紫有高產種子很快就深入人心。

那些懷疑她造反會失敗的人也暗自琢磨,要不要下注?

“從現在開始我要成立現代黨。我們要把接受科學社會主義為指導的工人和農民為政體推翻現有統治。”陸藍紫說話也很乾脆,“我要讓大家全都吃飽飯,讓女孩也能像男孩一樣出來做工。要讓女孩擁有男孩一樣繼承家裡的姓氏。”

崔玉卿倒吸一口涼氣,以工人和農人為政體?那崔氏呢?是她打擊對象。崔玉卿身體隱隱顫抖,可是又心慌意亂。她無法理解三叔為何要將她送到敵人陣營,可是現在她該怎麼辦?這些人會成功嗎?

陸藍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繼續煽動著這些人,“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要爭當這個社會的先進者。你們是新國家的奠基者,隻要跟著我走,新世界會向你們敞開大門。”

姑娘們集體蜂擁,被她的話所震撼,無不熱血舉起自己的手賭咒發誓一定會跟著她乾。

她們剛識字,還學不會甜言蜜語,用的是最質樸的話,“陸老師,你們指哪我們打哪。”

在這片狂熱中,隻有一個人還保持理智,那就是崔玉卿,她渾身顫抖,整顆心入墜冰窖,好半天緩不過氣。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不用抬頭,她就知道是琥珀。現如今也隻有琥珀能給她安慰了。

在狂歡後,陸藍紫又繼續她的演講,“首先我們要確定哪些是我們的同夥,哪些是敵人。工人和農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其次那些地主階級的女人,雖然也食用地主階級的民脂民膏,但是她們沒有做過惡,願意投效我們,也可以酌情接納。”

崔玉卿猛然抬頭,喉頭發澀,她想問她,為何她能接受地主階級的女子,卻不能接受男子。可是話到嘴邊,她自己就說服自己。還用問嘛。因為那些男人一定會反對她。而她給他們的定必不如舊社會給的多。

而她會成功嗎?如果是之前,崔玉卿以為她是神仙,肯定能成功。現在得知她不是神仙,反倒不確定起來。但是已經身陷敵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誰知她接下來就做了個讓崔玉卿石破天驚的決定。

陸藍紫看著所有人,“今晚大門我不會關。你們想跟我乾的,就選擇留下,不想乾的,可以結伴一起離開。這畢竟是掉腦袋的事,隨你們自己選擇。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攔,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今晚不上課了,大家回房歇息吧。”

話音落下,底下一片嘩然,顯然沒想到她會下這個決定。大家交頭接耳討論起來,一心想跟著陸藍紫乾的姑娘則是詢問旁邊的姑娘,“你會跟我們一起吧?”

被拉的人表麵應和,但是眼神卻是明明滅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