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翁,我是猜出來的。李徽上回引湖水灌田的事情甚是讓人印象深刻,頗有巧思,令人讚歎。所以我猜那噴泉是他所為,畢竟也是甚為巧妙的裝置。整個吳郡也沒有這樣的巧匠。所以便想問問他,是不是他的主意。便隻是問問他而已。也並沒有一口咬定便是他做的。”韓庸開始瞎編亂造。好在他說謊的本事不錯,倒也麵不改色心不跳。
顧謙皺眉不語。
韓庸忙補充道:“東翁,庸之其實也是怕李徽不懂規
矩,亂闖內宅。庸之乃南宅管事,得約束這些人懂得規矩。那是庸之職責所在,庸之自問沒有做錯。若東翁覺得不妥,庸之甘願受罰。”
顧謙冷笑道:“你既有此慮,為何不稟老夫?卻請了大公子來?這又作何解釋。”
韓庸轉了轉眼珠子,躬身道:“東翁誤會了,大公子是一早來探望東翁的,恰逢此事罷了。昨晚東翁喝醉了,大公子不放心,想來探望一番。我告訴他東翁正在歇息,大公子便沒去打攪東翁。大公子,你說是不是?”
顧昌忙道:“正是,正是。叔祖,我是想來探望您的。”
顧謙嗬嗬而笑道:“這麼說,老夫是誤會了?”
“也不能說是誤會,我也不該吵嚷喧嘩,打擾了叔祖歇息。我隻是見到這廝懷中藏有青寧之物,心中惱怒驚愕,所以才沒有控製住情緒。請叔祖莫要責怪。”顧昌忙道。
顧謙點頭道:“很好。那麼事情便清楚了。這件事隻是一個誤會。李徽並未私闖內宅,青寧的絲帕也是他無意拾取到的,並非有其他緣故。怪倒是青寧昨晚曾同她祖母嘀咕,說她丟了個帕子,她祖母還笑她成天丟三落四的。這便對上了。”
顧昌和韓庸聞聽此言心中都明白:顧謙這話很明顯是在為李徽遮掩。
“庸之職責所在,向李徽訊問,也在情理之中。大公子因為見到了絲帕而心中激憤,擔心有人壞了我顧氏規矩,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其實你們都沒有錯,全都是一場誤會。嗬嗬嗬。”
顧謙嗬嗬笑著站起身來,對麵前三人道:“那麼,既是一場誤會,說清楚了便好。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提了。大公子,適才老夫說的那番話,你也不必記在心上,你是未來顧家的頂梁柱,要掌管我顧氏偌大家族基業。老夫隻是提醒你行事要有方寸,要三思而行,權衡而為,不可莽撞。並無他意。”
顧昌忙拱手道:“叔祖教訓的極是。是我莽撞了。再也不會了。還望叔祖萬萬包涵。這件事確實是個誤會。侄孫這便回去反省自己。侄孫告辭!”
顧謙微笑道:“好,你去吧。”
顧昌行禮轉身快步離去。韓庸心中惴惴,不敢抬頭。
顧謙道:“庸之,你去送送大公子吧。對了,順便去北宅替我探望家主。”
韓庸如蒙大赦,連聲答應著快步離去。
花廳裡隻剩下了站在那裡形貌狼狽的李徽和顧謙兩人。顧謙重新坐下,緩緩喝了口茶水,雙目看也不看李徽一眼,神情肅然。
李徽靜靜的站著,此刻他心中滿是憤怒。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顧昌和韓庸如此對待了。但他卻保持著平靜,腦海裡也沒有失去理智和思考力。
他知道,顧謙是在大事化小。但這並不意味著是件好事。顧謙是在儘量的減小這件事的影響,不張揚此事,而非是對自己的包庇。那恰恰說明,他的內心裡懷疑自己是真的有什麼不軌的圖謀。
“李家小郎,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是你最後坦白的機會了。”顧謙緩緩開口道。
李徽沉聲道:“我不明白東翁此言何意。我說了,那絲帕是我撿到的而已。我不知道您要我坦白什麼?”
顧謙冷目如電瞪著李徽,眼中殺氣騰騰,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緩緩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來,在李徽麵前攤開。一枚小小的陶瓷瓶躺在他的手中。
“哼!到這種時候,你還敢欺騙老夫。我問你,這又是什麼?”顧謙森然道。
李徽愕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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