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排完畢,眾人拿著兵刃在院牆下守著,準備迎接那幫流民的衝擊,一個個心情緊張之極。但不知為何,等了許久,那幫流民居然沒有追來。
按理說這小城這麼小,他們應該知道眾人的藏身之處,為何卻沒有追來,讓人有些納悶。但無論如何,不來總比來了的好,眾人也好喘口氣。
李徽讓大春和大壯二人在牆頭守著警戒,自己陪同陸展進了衙門破敗的大堂之中。此刻夕陽西下,大堂裡一片暗澹。大堂內到處是灰塵,幾張倒塌破損的桌桉橫在裡邊。正堂上方的匾額碎裂落在地上,隱約可見‘守己愛民’的字跡。
再看大堂左右牆上,滿是灰塵的布幔垂落著,到處是蜘蛛網。屋子一角因為房頂漏雨之顧,牆麵上長長的一道黑色印記,長滿了黴變的斑紋。
整個衙門大堂破敗不堪,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感覺。
有仆役將一張桌桉擦拭乾淨當做凳子讓陸展坐下。陸展此刻也慢慢的回過神來。
“好一幫刁民,膽大包天,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哄搶我們的車輛。必要嚴懲他們。”陸展氣呼呼的罵道。
李徽皺眉道:“陸縣令,方才是有人慫恿。適才有人喊了一嗓子,說我們是來賑濟的,百姓才圍上來的。那是故意為之。我認為就是此城中的流民兵馬所為。”
陸展怒
道:“定要找他們算賬。絕不寬恕。”
李徽沉默片刻,開口道:“陸縣令,眼下局勢嚴峻,居巢縣城中流民這麼多,又已經確定有流民兵馬在此,切不可任性妄為。否則,我們恐怕要遭遇大麻煩。這種時候,還請你冷靜下來,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陸展皺眉道:“你是說我任性妄為?混賬。”
李徽這些天來對陸展已經忍無可忍了。若非這廝執意要來,怎會遭遇眼下情形?現在情形已經不容樂觀,也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這蠢貨還在這裡耍橫,李徽豈能再忍讓。
“混賬的是你。若非你一意孤行,自負愚蠢,怎至現在的狀況?你自己作死便也罷了,卻連累這麼多人跟你來送死。眼下的局麵已經極為危險,你卻還不明白這些,簡直愚蠢透頂。陸展,不瞞你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自負愚蠢之輩。”李徽冷聲喝道。
“什麼?你說什麼?”陸展驚愕的看著李徽,他萬萬沒料到李徽會頂撞他。而且是直截了當的罵他。一時之間沒回過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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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護院隨從也吃驚的看著李徽,沒想到縣丞大人如此膽大,當麵辱罵陸展。不過眾人心裡都很舒坦,他們早就受夠了陸展了,隻是甚為陸家仆役和護院,不敢言語罷了。
“你耳朵在打蚊子麼?抑或你是個聾子,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麼?”李徽冷笑道。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冒犯上官。你今日之言,我要記入官鑒之中,上報懲處。你這個奴才。”陸展跳起身來,指著李徽的鼻子罵道。
李徽揮手一擋,將陸展的手指打到一旁,冷聲道:“你才是奴才。我李徽出身丹陽李氏,非任何人的奴才。這種時候了,你還擺官架子,可見你根本不知輕重。你愛上報便去上報。上報也得有命活著。咱們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未可知。縣尊大人,勸你消停些。我還要想想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沒空聽你廢話。”
李徽說完拂袖而走,來到院子裡。他不想再看到陸展的那副嘴臉。他也確實需要冷靜冷靜,好好的思慮對策。
陸展氣的臉色鐵青,一時便想要吩咐護院們將李徽拿下,心裡卻也覺得似乎不妥。現在可不是和李徽計較的時候,他說的沒錯,眼下的局勢險惡。真要是拿了他,身邊的人手豈非更加單薄了。不如將這筆賬暫且記下,以後再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