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道:“要有個響亮的名字才不辜負這麼好吃的芝麻餅。我給起個名字,就當付飯錢。”
鄭老丈大喜道:“那可再好不過了。有勞縣尊賜名。”
李徽笑道:“這餅,兩麵金黃,圓如滿月。我看就叫做黃金月餅吧。”
眾人轟然叫好道:“黃金月餅,這名字貴氣。好的很。”
李徽笑道:“談不上好,但是應景。將來月圓之夜,煮上茶水,吃著黃金月餅,賞著天上的滿月,或許會
成為一種風潮也未可知呢。”
眾人紛紛點頭,嘴上說好,心裡卻想:這李縣令有些好笑,這會成為什麼風潮?畢竟年輕,雖然有本事,但想法卻跳脫奇怪的很。
不過縣令大人說叫月餅,那便叫月餅好了。這麼俗氣的名字,其實也沒什麼好的。但隻是圖個熱鬨好玩,倒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李徽也隻是圖個好玩而已,月餅不月餅的隻是玩笑話。隻是覺得這裡連中秋都不過,自然也沒月餅這種東西。所以頑心起來,便隨口取了這個名字。李徽並不知道,他這隨口的命名,卻真的在後來成為了風潮。
多年以後,中秋節成為了節日,吃月餅也成了風尚。鄭記生意做的很大,黃金月餅因為得李徽的親自命名而名聲大噪,甚至成為了貢品。這是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包括李徽自己。
當下的李徽和眾百姓在茶鋪裡說說笑笑,心中甚是輕鬆。李徽很願意跟這些人在一起說話,百無禁忌,閒聊胡扯都成。這茶鋪的氛圍可跟李徽陪同顧謙參加過的那些宴飲聚會完全不同。那些宴會充斥著荒誕怪異附庸風雅的氛圍,而這裡,則是真實的人間。
李徽等人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茶鋪門口有喧嘩之聲。周澈帶著幾名手下現身於茶鋪門口,幾名手下大聲的吆喝著,讓百姓讓道。門口百姓紛紛驚嚇躲避,讓熱烈的氛圍一下變了味。
李徽沉下臉來,皺眉正要製止。卻見周澈快步進來,神色鄭重的拱手道:“縣令大人,在下有要情稟報。請移步說話。”
李徽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緊急之事,於是拱手向鄭老丈和眾百姓告辭,快步出了茶鋪來到街道上。
“東城門外來了一群兵馬,人數約莫兩三百人。距離東門已然不足五裡,已經下了鼓山山坡官道了。”不待李徽開口詢問,周澈便急促的低聲稟報道。
鼓山是居巢縣東門外數裡外的一座小山,這支兵馬下了鼓山西坡,那便距離居巢縣已經很近了。
李徽有些詫異,皺眉道:“能看清楚是什麼兵馬麼?”
周澈沉聲道:“數裡之外,看不清楚。但那可是兩三百人的兵馬,敵我不明,不可掉以輕心。所以特來請李縣令示下。”
李徽想了想沉吟片刻道:“走,先去東門瞧瞧。”
“李縣令,要不要我召集人手於東城集合?準備迎戰?”周澈低聲道。
李徽笑了起來,道:“迎戰?你確定來的是敵人?”
周澈道:“敵我不明。”
李徽道:“既然不明,何必大驚小怪?弄清楚了再說。”
周澈有些無語。李縣令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要知道,那可是一支兩三百人的兵馬。適才他已經遠遠的觀察了,對方都配備武器,還穿著盔甲,絕對是一支全副武裝的兵馬。這對居巢縣可是極大的威脅。李縣令居然無動於衷,怕是不知道其中利害之處。
“縣令大人,我認為還是集合人手,做好準備的好。”周澈沉聲道。
李徽微笑道:“周兄,你怕是太緊張了。你想想,從東邊官道上下來的怎麼會是敵人?若是流民武裝或者是胡人兵馬,該從北邊下來才是。他們從東而來,是從曆陽郡方向來的,你覺得會是敵人麼?”
周澈楞了楞,撓頭道:“這倒也是。李縣令認為是曆陽郡的兵馬?”
李徽道:“我也不能確定。很可能是曆陽郡的府兵。但他們來此作甚?”
周澈沉聲道:“怕是來摘桃子的。咱們剛剛剿滅了湖匪,平息了紛亂,他們便來了,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李徽微想了想笑道:“周兄,且莫亂猜測,去瞧瞧再說。就算是敵人,兩三百人想要攻城,那也是攻不進來。需要人手的時候再召集也不遲。今日大年初一,城裡百姓熱熱鬨鬨的過年,大夥兒心情都很好,不要鬨的人心惶惶的,讓百姓們擔驚受怕。走,去瞧瞧再說。”
周澈籲了口氣。李徽確實看出來了自己心裡的緊張。自己負責縣城治安防衛之責,不想出半點紕漏,所以確實有些緊張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