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
“剮了他們!”
“剁碎他們喂狗!”
“這些畜生當千刀萬剮,腰斬車裂!”
百姓們發出了怒吼之聲,聲浪震耳欲聾。
“好!我等為官者,當遵百姓民意,為百姓解決切膚之痛。你們說殺,那便殺。今日本官會同李縣令便滿足你們的願望,將這些罪大惡極之徒全部斬首。以此來告慰被他們殺死的無辜百姓,安慰被他們殘害的居巢百姓。同時,本官在此也宣布,若今後有人禍害百姓,嘯聚為匪,一律斬首示眾,絕不姑息。望所有人都引以為戒,本分安良。”王牧之大聲道。
“殺了這些狗雜種。殺了這些禽獸。”百姓們大聲叫嚷著,揮舞著手臂和拳頭,王牧之的話被淹沒在了聲浪之中。
王牧之皺了皺眉頭,回到案後對李徽道:“李縣令,你宣布吧。”
李徽拱手應諾,走到台前來,手持一枚小小令旗,麵對台下洶湧的百姓的喊叫聲,揮了揮手。
台下百姓互相提醒著安靜了下來。李徽是他們的恩人,即便情緒激動,李徽還是能鎮住場子的。
待全場安靜下來之後,李徽高舉令旗沉聲喝道:“刀斧手聽令,將罪大惡極的居巢縣湖匪孫屠子、曾小乙、黃三禿、孫大全等三十七名匪徒驗明正身,準備行刑。”
數十名府兵持環首刀上前,抽出亡命牌丟在一旁,將刀高高舉起。
“行刑!”李徽將令旗揮下。
嘁哩喀喳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十幾顆人頭落地。還有二十餘名匪徒腦袋沒掉,被砍斷了半邊脖子,還能叫出聲來。倒在地上脖子上冒著血翻滾慘叫著。場麵血腥無比。
府兵畢竟不是正規的行刑手,甚至都不能算是正規的軍隊,所以下手力道和準頭都不足,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但這樣的場麵卻更驚悚,更有震撼力。刀斧手們連忙補了幾刀,才將沒有死透的湖匪全部殺死。
台下百姓們先是驚駭於眼前的場麵,不久後有人發出歡呼之聲,於是刹那間歡呼聲響徹廣場。隨著這些湖匪被當眾砍殺,壓在他們心頭的塊壘也被搬開,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也開始消散。
殺人償命,其實是一個最簡單的解決恩怨的方式,最能讓百姓們釋懷,最能告慰被殘害的亡靈。任何方式都不能替代。
午後時分,王牧之一行啟程回曆陽郡,李徽和周澈等人送到城門之外。
臨行之前,王牧之將李徽叫道車窗前,沉吟片刻說道:“李縣令,居巢縣的事情便交給你了,若有什麼難處,可以派人告知於我,本官當竭力協助。”
李徽拱手道:“多謝府君,若有需要,下官自會求助府君大人。”
王牧之點頭,又道:“對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桓大司馬的兵敗之後,怪責於豫州刺史袁真進軍不力。袁真去年十一月已然據守壽春叛出我大晉。壽春雖然距離我曆陽郡七百裡,但毗鄰廬江郡合肥縣,恐怕會亂及本郡。居巢縣的位置也正是南下通道。本官估計又會有大量流民逃離南下。你需要對此警惕。這是我能給你的提醒。”
李徽一驚,一時說不出話來。壽春在淮南郡,其實就在合肥縣北邊五百裡外。淮南郡和合肥縣接壤。壽春發生叛亂,合肥縣必受影響。而居巢縣緊鄰合肥縣,恐受波及。
王牧之此刻才告知自己這件事,那說明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告訴自己。此刻告知,便說明他對自己已經放下心來,並沒有將自己當成敵人看待。昨晚的談話是有效果的。